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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拓宽视野,体验生活(2)

“圆桌骑士”制度在家里实行以来,我们经常讨论一些具备争议性的话题,如青少年恋爱是否该被禁止等等。此外,我们也商量一些貌似无关重要的话题。有时候连晚上该吃什么菜,周末该到哪里郊游,都在小圆桌上取得共识。在商讨的过程中,我们学会尊重别人的意愿,倾听别人的心声,体谅别人的苦衷,同时也充分表达自己的意愿,并希望得到别人的认可和接受。

我们成了真正的“圆桌骑士”。

所有人都是平等的关系,每个人都有平等的发言权和表决权。

家庭会议的谈判高手

家里实行亚瑟王的“圆桌骑士”制度以来,谈判成为我们家许多小问题的解决方式。

一般来说,我和丈夫的分歧比较小,女儿看问题的角度和深度都不及大人,但是有时也会别有新意。

复活节前一天,我们为怎样度过这个节日再次坐到小圆桌边。女儿希望到附近的一个美丽城市度过快乐的一天。那个城市非常漂亮,物价也不高,最重要的是,她有一个交往亲密的网友住在那里,她们一直想着怎么见面。

我则希望开车到乡下过节。女儿的奶奶和叔叔一家住在乡下,我们已经好几个月没有去看望老人家。她中年丧偶,几经辛苦才把几个儿女抚养成人。儿女们成家后各有各的生活,她应该是很寂寞的。虽然从市里到乡下只有三四个小时的车程,可我们因为工作忙碌的缘故,每个季度只能回去看望她一次。复活节丈夫不必出差,我当然不希望错过这个机会。

1∶1的对决,关键看丈夫的投票。

“除非你们能说服我,否则我将表示中立。”丈夫是个孝子,要是以前,他肯定赞成我的建议。可现在,他的宝贝女儿日渐长大,他对她的宠爱溢于言表。

女儿开始卖力地宣扬到那个城市度假的种种好处,把见网友的理由放在最后。我们都心照不宣。丈夫摇头说,这几乎都是对你有利的理由,如果你要说服我甚至你妈妈,你最好从我们的角度出发,给我们接受你建议的提议或者诱惑。

丈夫是公司的谈判高手,几千万的生意往往在他嘴唇的歙合之间签订合约。他这么提示女儿,倾向已经很明显。

女儿冰雪聪明,自然对父亲的暗示心领神会。她先把我的建议和孝心表扬一番,并表示自己也孝顺老人家。听得我和丈夫频频点头。女儿继续进行攻心术:看望老人家还可以利用周末,而到另一个城市旅游则近期的机会不多。她已经学会换位思考,并把问题的解决之道挑明。然后,她才从节约旅游开支说起,并过渡到见网友以及友情在生活中的重要意义,说得入情入理。

然而,她的陈述并非无懈可击。丈夫对她的理由表示充分的支持,却皱着眉头说:“宝贝儿,这可是谈判桌,不是撒娇的地方。你的态度让我们觉得你不是在请求,而是在强求。”的确,刚开始时,女儿的态度十分诚恳,越到后面越有点得意的成分。这是谈判的大忌。

“呵呵,爸爸、妈妈大人!”女儿展现招牌式微笑:“我的提议,对大家都有百利而无一弊。我们解决问题不就求个‘双赢’吗?我万分诚恳地希望你们同意我的建议。”

Oh!MyGod!这小家伙连“双赢”都用上了!除了举手赞成,我们还能说些什么?

“谈判”、“双赢”——无论大人、小孩都可以用!

吾家有女初长成

女儿结束高考,疲惫不堪。

我想给她煲鸡汤滋补身体。可是,女儿却不在家吃饭。“一个同学邀请我们去他家聚会,我答应他了。”女儿手脚利索地穿戴打扮,平时她从来没有这么干脆的动作。

我很惊奇,女儿很少和男同学来往,更不要说到对方家里去。“我们是集体活动,很多人都参加的!”女儿解释说,她的脸微微地红了一下。我确定她在撒谎。因为她撒谎必定脸红,而且刚才她在镜子前耗费的时间很长,还特意穿了一条可爱的牛仔裙。

“考试前你不是说过,考试结束后什么都不管,只想狠狠地大睡三天吗?现在考试才结束不到三小时,你就出去玩?”我记得她确实这么说过。“那是之前。现在是临时决定的活动。”女儿偷偷搽了一点唇彩,憔悴的神色马上消退一半。“好啦妈妈,别再罗唆啦,小心变成老太婆哦!”女儿关门时,回头做了个挥手动作,竟然有几分——妩媚!

她的心情太漂亮了,漂亮得有点不同寻常,难道……

晚上回家,我从阳台上远远看到她的身影。她坐在一个瘦高男生的自行车后面。自行车在临近家门的拐角停下,女儿独自走回家。

我给她开门。“我一个人坐公交车回来的。”女儿似乎在强调什么。今天第二次撒谎!“今天的活动真好玩!幸好我去了,否则会后悔死的!”她给我讲述聚会的过程。一群男女同学在一起吃水果和零食,聊天,唱歌,还有烧烤!

“听起来,那个男同学的家境好像不错啊。”

“这还是其次啦。最重要的是,他长得帅,对人又好。我们全班同学都喜欢他,得到邀请的人全部都到场了。”她滔滔不绝地说起今天聚会的男主角,眼睛亮晶晶,充满欣赏的神色。

“有机会请他到家里坐一下吧。我们也该找个机会答谢他。”“好啊好啊!”女儿欣喜不已。“可是他有点害羞,不知道他会不会来呢。”

半个多月,女儿常找借口外出。每次回家,都是那个骑自行车的男生送她。

一天,我碰巧遇上他们。女儿假装镇定地看着我,男生赶紧站起来,拘谨地叫我“阿姨!”他的个子很高,俊朗的脸庞,干净的皮肤,眼睛清澈明亮,一看就是好人家调教出来的孩子。

我邀请他到我家做客。席间,我亲切地询问他的家世和在学校的情况。男生的吃相很斯文,应对也十分得体,没有一点骄矜的味道。“我的成绩出来了,和她考到同一个城市的大学呢!”他开心地说,却被女儿斜了一眼。我假装没有看见,心里却“咯噔”了一下。

晚上,我走进女儿的房间。她正在入神地看小男生的照片,连我进门都没发现。“你们什么时候开始互相喜欢的?”“啊?妈妈!”女儿娇羞地藏起照片,嗔怒着转移话题:“你怎么进来都不吭声?真是的!”这种表现,表示她已经默认和男生的关系。

呵呵,吾家有女初长成!看着她远去的背影,我想女儿的确到了恋爱的季节了。恋爱,也是人生的必修课啊!

女儿的确到了恋爱的季节了。恋爱,也是人生的必修课!

离巢小鸟

这是女儿离家前的最后一晚。给女儿装完最后一件行李,我突然觉得有些空虚。女儿长大了,迟早要出远门念大学。从此以后,我们至少要很长一段日子才有相见的机会。

我和先生请女儿到市里最好的饭馆吃饭。她抱着我送的特大号KITTY猫,戴上先生送的精致小手链,幸福地端坐在我们中间。

“妈妈很舍不得你!今晚和爸爸为你送行,希望你一路顺利!”我靠着女儿坐下,想给她倒一杯茶。她拦住我的手,捧起茶壶,给我和先生各倒一杯绿茶。“爸爸,妈妈,这些日子以来,你们为我操了很多心。我以茶代酒,谢谢你们!”喝完茶,女儿变戏法似地掏出一对玛瑙戒指,上面分别刻着我和先生的名字。显然,这是女儿精心准备的礼物。

“谢谢!很漂亮!我和你爸爸一定天天都戴着!看到它就像看到你一样!”我感到一阵伤感,急忙扭过头去。先生假装看不到,用手轻轻拍我的肩膀:“开心一点嘛,别弄得这么伤感!想她的时候,我们过去看她就是了。”

“对对对!我们应该开开心心的吃饭。我给你们说个笑话吧!”女儿真的说了个很好笑的笑话。我们都被逗得很开心。一家三口的聚会,女儿充当主角。

女儿提议一边吃饭,一边考脑筋急转弯题目。猜不出的人,自罚果汁一杯。我被罚第三杯。“妈妈,我替你喝吧!”女儿接过我的杯子,顺手递给我一张清香的纸巾。一种被小心照顾的幸福感柔软地从心底升起。

女儿给我和先生不停地夹菜。我的碗里堆满女儿夹的菜,都是我爱吃的。服务生送来一小碟蚕豆。不用猜,这肯定是女儿特意为我点的菜。前不久,我不经意地说起小时候我最常吃的菜是蚕豆,希望有机会再回味当年的美味。没想到,看似大大咧咧的女儿竟将我的话记下了。

吃饭的时候,我第一百零一次给女儿说她小时候的种种糗事。这一次,她没有嫌我罗唆,一直微笑着听我回忆,一副饶有兴致的样子。今晚,她是真的有兴致听我回忆。

饭后,我们到地下车库取车。女儿比我更快地走到车边,为我打开车门。过去,这是我为她做的。“宝贝儿,你什么时候学会帮别人开车门了?”我问。她调皮地说,男人照顾女人是这样,你过去照顾我也是这样,所以,女儿照顾妈妈应该也可以这样吧。“谢谢!小宝贝儿学会照顾人了,你到那边我们也可以放心一点啦。”我幸福地跨入车门。

这晚我才发现,女儿已经学会换位思考和照顾别人,证明她已经长大。会照顾母亲的女儿,一定能照顾好自己。

女儿已经学会换位思考和照顾别人,证明她已经长大。会照顾母亲的女儿,一定能照顾好自己。

旅程的十字路口

女儿就读的学校和欧洲一所大学实行交换生合作。大学一年级刚结束,女儿获得交换生资格。女儿在电话另一端向我报告喜讯。可她的语气有些复杂。除了喜悦,还有彷徨和担忧。

“宝贝儿!祝贺你!你不是一直都希望能获得这个资格吗?”我鼓励她。先生也对她的成绩表示满意。“可是,我突然不是很想去欧洲。”女儿低沉地说。

她起伏不定的心态让我们担忧。我想知道她为什么退缩。我们约好在MSN上谈谈。

女儿的担心很多。她对西餐一直提不起兴趣,不会做饭。所以,到了欧洲,她可能只能去当地的中餐馆解决吃饭问题。将来的同学都来自不同的文化背景,如果朋友太少,她会觉得寂寞。此外,她的男友——高考后经常送她回家的男生,暂时没有出国的打算。他不赞成她一个人远到欧洲留学。

“你现在有什么打算吗?”我最关心的是她真正的想法。

“饮食习惯和生活方式我都可以努力去适应。我比较在乎的是他的意见。”女儿说,“你知道,我喜欢他,就像他喜欢我一样。我想把这段美好纯真的初恋继续下去。可是现在它正面临考验。”

女儿还是想当交换生的。如果没有这些外在的因素,她可能心无旁骛地前往欧洲。隔着薄薄的显示器,我依然能感觉女儿的迷惘。面对抉择的十字路口,她彷徨的心情,我非常理解。

“年轻的时候,什么都可以选择,只有自己的追求不可以选择。因为你一旦认定了一个目标,就要全力以赴。爱情需要磨炼,包括时间的考验。至于其他困难,只要你觉得值得,再多的艰难都是可以克服,可以忍受的。”出国?还是留下?这个问题不像当年选择哪所高中那么简单。它对女儿将来的影响要深远得多。我给她作一个假设:“假设你现在已经不再年轻,给你一次变年轻的机会,重新面临同样的选择。你会怎么选择?”

“我会把每一个选择所带来的好处和坏处都罗列出来,两相比较。想清楚后,自然就好选择了!”女儿理智地说,“妈妈,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无论女儿做出什么选择,我相信她都不会后悔。女儿应该有自己的主心骨,再理智的妈妈也只是她最好的参谋。

年轻的时候,什么都可以选择,只有自己的追求不可以选择。因为你一旦认定了一个目标,就要全力以赴。女儿应该有自己的主心骨,再理智的妈妈也只是她最好的参谋。

为自己干杯

女儿打来电话,请我上网跟她聊天。

她给我看一幅扫描的图片。设备先进的实验室里,一个白发苍苍的老教授手把手地教女儿做实验。那是一间出名的实验室,拥有当今最顶尖的实验设备,曾培养出一批批的专家。老教授是实验室里最著名的教授之一。

“哇!你好厉害耶!”我深深地为女儿自豪。

“老教授说,他培养的学生里面,我是最年轻的女学生。”女儿开始滔滔不绝地讲述她在实验室的经历。老教授当初并不看好她,除了她太年轻,更因为她是个女生。女儿很争气,靠着勤奋和不服输的精神,别人用一个月时间做完的实验,她能提前一个星期左右完成。此外,她还养成查阅专业书刊和论文的习惯。其他学生还不了解专业动态,她已经如数家珍。最后老教授主动把她调到自己的课题组!

“好样子!不愧是妈妈的女儿!”女儿不但已经适应那个城市的生活,还在学习上取得令人骄傲的成绩。我为有她这样出色的女儿而自豪。

“这都是你以前教导的结果。我一直记得你说过的话:‘心有多宽,舞台就有多大!’”嗯,我的确对她说过这句话。

三天后,女儿再上网时,一脸的忧郁。学院举行运动会,女儿的班级女生很少,很多项目没有人参加。也许女儿的身材比较健美,同学们推举她代表班级参加女子3000米竞走。天知道,女儿最怕的体育项目是跑步,竞走比跑步更消耗体力。

“妈妈,我该怎么办?”女儿向我求助。这是班级交代下来的任务,推托是不可能的。“既然不可选择,那就心甘情愿地接受吧。既然他们觉得你能够胜任,那就尽力比赛吧。”我鼓励女儿,“还记得‘心有多宽,舞台就有多大’那句话吗?就算是为自己开发一项潜能吧。”

女儿被我的豪言壮语感染,终于接受现实。可是,竞走毕竟是非常消耗体力的运动,话虽然说得轻松,真正做起来并不是那么容易。

为了帮助女儿顺利闯过这道关卡,我特意上网查询有关体育训练的资料,并拜访一位专门从事竞走训练的老朋友。女儿在远方的体育场上挥洒汗水,我在这里也绷紧神经,随时向女儿反馈收集到的诀窍。

终于迎来比赛。女儿不负众望,夺得第三名的骄人成绩。女儿上网向我汇报喜讯,冲着视频神秘地笑笑,让我等一下。

她再出现时,手里多了一瓶葡萄酒和一个高脚杯。那是一瓶酒精含量低得类似饮料的葡萄酒。女儿倒酒,向我举杯:“第一杯,想念最亲爱的妈妈!为了妈妈,干杯!”她再倒酒,抿唇浅笑:“第二杯,永远记住妈妈说过的一句话:‘心有多宽,舞台就有多大!’为自己干杯!”

心有多宽,舞台就有多大!为自己干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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