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摇,阳光照进窗户,映入眼帘,墨梅染用手挡住了那射进房间的一米阳光,放下茶杯,望着天边。
墨梅染皱着眉头。
“咚咚。”
“进来吧。”
墨梅染招呼了一声,随后,门被推开,楚轩走了进来。
“走吧。”墨梅染说罢,将扇不折藏好,随后起身走出门外。
……………………
清晨的街道,异常繁华。
买包子的、买面的、做早餐的、买黄糖的、生意十分兴隆。墨梅染和楚轩漫步在街道之上,被拥挤的人群挤来挤去。
“就在这附近。”
走了许久,拐过数个弯,他们终于来到一个略显清静的街道。但人依旧不少,只是与前面的街道相比罢了。
只见,有一群人,围在一个角落外,围城一个圈,似乎在观看什么。
墨梅染见状,走了上去。
“小姑娘,卖身葬母?”一位满嘴胡茬的男子,及其猥琐邋遢的问道。
一位小姑娘跪在地上,身后是一层白布包裹着一个人样,看样子,定是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
那位小姑娘抬起她脏兮兮的头,看了一下那男子,没搭理他。
“嘿,小鬼,老子跟你说话呢!”
那男子见到那姑娘这种反应,顿时生火,抬脚欲踹。
“嗖。”
墨梅染藏在人群之后,拿起扇不折,按下机关,一根银针,悄然射出。
“啊!”
那猥琐男子顿时脸黑,抱着脚倒在地下,围在一旁的人群顿时起了骚动。
墨梅染自信的把扇不折藏好,确定没有人发现,看去,发现那小姑娘望着自己。
那大大的眼睛把墨梅染望着,随后盯着墨梅染藏扇不折的所在之处。
“有意思……”
墨梅染见到这个情况,心中暗暗想到。
他仔细的观察这个小姑娘,从她那脏兮兮的脸,往下看,脖子上挂着一个项链。
项链上刻着一个“陈”字,字上还隐隐约约有血痕。
“就是她。”
楚轩显然也发现了这点,对着墨梅染小声说道。
墨梅染对着楚轩点点头,随后楚轩将人群引开。
顿时,这个角落只剩下墨梅染和那小姑娘。
“小妮子,方才那人问你话,为何不答。”墨梅染笑问。
“有钱人家通常都有钱囊,别在腰间,可方才那人腰间无钱囊,且言语轻狂,定是平穷且好生事者,自然懒得跟他废话。”小姑娘说道。
“话说回来,大哥哥你的那个东西,可以给我看一下吗?”那小姑娘抬起头,望着墨梅染。
“好啊,不过,你脖子上的那个项链要给我看才行。”墨梅染说道。
“好。”
小姑娘将脖子上的项链取下,与墨梅染的扇不折交换。
“果然是她。”
墨梅染仔细看着,随后说道。
“好精致。”
小姑娘好像拿到了什么至宝一样,不停的把玩扇不折。
“小妮子,这里是你要的钱,你的母亲我会妥善埋葬的,你跟我走吧。”
确认身份之后,墨梅染蹲下来,说道。
那小姑娘望了望墨梅染手中的钱,望了望扇不折,转头望了望地下的尸体,缓缓点了点头。
“我该怎么称呼你呢?”
正当墨梅染转身的时候,小姑娘突然问道。
“嗬,你就叫我墨哥哥就行,对了,你有名字吗?”墨梅染问道。
那小姑娘摇了摇头。
“那……”
墨梅染搓了搓下巴。
“你叫陈隽通吧。”
“不要。”那小姑娘立马回绝。
“张隽通。”小姑娘说道。
“好吧,随你。”墨梅染望了望倒在地下的死人,随后点了点头。
“楚轩,你把隽通她母亲带上车,我们上山。”墨梅染说道。
“墨哥哥,我们去哪儿?”张隽通问道。
“上坟。”
……………………
山上,青山绿水绕。
繁茂的草木之间,隐隐约约,有两个墓碑。
一个旧,一个新。
旧的上面写到:陈家陈式之墓。
新的上面写到:陈家张颜之墓。
“隽通,跪下。”墨梅染淡淡的说道。
张隽通稚嫩的脸望向墨梅染,只见墨梅染忧伤的表情。
随后,墨梅染一挽袍,缓缓跪下。
“这是你的父亲,陈家陈式。”
张隽通听闻,幼小的身形顿了顿。
“他可是个英雄呢。”墨梅染说道。
“我母亲也说,我父亲是个英雄,只是我未见我父亲一面。”张隽通说道。
“大明开国初期,边境能如此平静,天下如此太平,无不畏惧陈家的陈子兵。”
“可是我恨他,恨他丢下我,丢下我妈。”张隽通说到这里,鼻子一酸。
“当年,他遇见了你母亲,当时他不过是一个小兵,闲暇之余,就到你母亲哪里休息,日久生情。”
“后来,东北****,你父亲被派去打仗,几月之后,你父亲回来,已经是功成名就,但是再想见到你母亲,已经是不可能了。”
“皇帝亲自赐婚,要让你父亲跟当时的南朝郡主在一起,你母亲,听闻这个消息,为了不妨碍他的仕途,毅然决定归隐起来。”
“你父亲每日借酒消愁,但是,皇命如山,不得不从。”
墨梅染说完,嘴角抽搐了一下,显然,他也不愿意讲述这些陈年旧事。
“你父亲为了见到你母亲一面,煞费苦心。”
“在城卫军的包围下,不顾危险,终于见到了你母亲,还有在你母亲怀中的你。”
“南朝郡主自然不会让自己的男人爱着其他女子,所以……”
墨梅染顿了顿。
“那一夜,你父亲为了救你和你的母亲,断了一条手臂。”
“断手之后,你与你母亲再也无音讯,你父亲则再次出征。”
“结果……”
墨梅染闭上了眼睛。
“结果在一次战场之中,他为了救一个小鬼,葬送沙场。”
“那个小鬼……姓柳,叫柳若梅。”
“他在临死前都在说,都在说他始终坚信的一句话:‘国家之事,人人之事。若梅啊……发挥你的才干,保家卫国,记住一个字,忠!’”
墨梅染似乎说完了,跪倒在地,两行泪悄然落下。
张隽通听闻,似乎再也忍不住,埋头小声的哭泣起来。
墨梅染从腰间拿出一瓶酒,打开,扬天灌了几大口。
张隽通俯下身,重重的给面前的两块墓碑磕了三个头。
“爹……”
只听见张隽通软软的发出一句迟来的呼唤,墨梅染听闻,更加忍不住。
墨梅染将那酒倒在地上,随后望着那墓,陷入沉思。
“若梅啊……发挥你的才干,保家卫国,记住一个字,忠!”
“手可断、血可流、国不能亡。”
墨梅染眼神迷离,似乎在回忆着,嘴边喃喃说道。
突然,墨梅染一震,望着面前冰冷的墓,哑然。
地下埋藏了多少英魂!
愿天下,
英雄好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