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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1:第一场雪

山巅立于一位男子,山下上来一人,来人道:“在这里看上百年,不觉厌烦吗?”

男子道:“我便是在虚度光阴。”

来人道:“那个人怎么办?”

男子道:“你是说要拜师的那个人,他的生辰注定和仙道无缘。”

来人道:“可他已经爬上山门。”

男子道:“让他回去。”

来人道:“他回不去了。”

年轻人残躯长跪于山门,一头乌黑长发,衣衫破烂不堪,只有出气。

来人道:“我不明白,你设下一千六百道台阶不是为考验,为何你要改变主意。”

男子道:“我说过他和仙道无缘。”

来人道:“可他仅剩下半条命,还要赶下山。”

来人道:“年轻人,他不见你。”

王逍遥不知道他为什么要来这里,老者暗自吐出一口气,王逍遥向山下爬去。

男子道:“对于他并非湮灭,有一天他将会再来这里。”

升龙王朝,如意酒家,女子一直在看喝酒这位年轻人,他自早一直喝到打烊,店小二要赶年轻人走,酒家关门。

年轻人饮尽最后一坛酒,女子道:“你想习武。”

店小二惊讶道:“老板娘你干什么。”

年轻人醉酒扫向女子,女子不足三十。

“小子,你走运了。”

王逍遥不去理会店小二走出酒家,如意酒家便在山门之下,山上男子从未收过弟子,年轻人伸个懒腰。

“小二,上酒。”年轻人有大把银子,出生富贵之家,对于酒,年轻人酒量惊人,一坛酒不过打牙祭。

人体三百六十五骨节,七十二麻窍,三十六死穴。酒家打烊,老板娘拦下王逍遥。

店小二搬来一坛酒,老板娘一口饮尽坛中之酒,面不改色,酒符自老板娘口中打出,打入王逍遥体内,店小二这个伙计不好干,一个时辰过去,王逍遥酒醒,酒家之事全由店小二一人来干。

“我说你是什么人,为什么一定要学武,条条大路,何须自寻死路。”店小二一天到晚干活,闲时便寻王逍遥开心。

老板娘开始教王逍遥武学,白天习武夜晚饮酒,寻常人家可经不起这喝法。

早上第一抹阳光照进酒家,店小二推开门,外面高头大马,四下金甲武士包抄酒家,店小二从未见过如此阵仗,赔笑道:“官爷,我们从未犯过法。”

王逍遥坐在酒家饮酒,金甲武士道:“千岁。”

金甲武士从马车取下一件白袍,为王逍遥披上,老板娘目瞪口呆。金甲武士在酒家外面,王逍遥从白袍上撕下衣角,交由老板娘保管。

这是今年第一场雪,雪花落下,落于白色蟒袍上,王逍遥伸手去碰雪花,一滴水落于手中,金甲武士为王逍遥挡下头上雪花。

阳光下雪花落地即化,守在马车内,将车帘拉下。

店小二惊恐道:“他是何人。”

老板娘道:“便是升龙王朝十三位藩王之一。”

“便是老师回京了吗?”

升龙王朝,帝师周恺此刻正在回京路上,王逍遥师从周恺,京师之雪下的如此大,周恺车马便停于城门下。

一辆马车从周恺马车经过,王逍遥打开车帘。

周恺道:“一介布衣周恺,叩见千岁。”

“老师回京如此匆忙,脊关可有大事发生。”

“回千岁,脊关晋王造反。”周恺道。

“是件大事,老师不便乘车入宫,弟子便同老师一同入宫。”王逍遥命令金甲武士将周恺请上车马,同坐于一辆车马,周恺不可以直视王爷千岁。

“千岁,此行学艺如何?”长时间未见王爷千岁,周恺谨慎道。

“老师为王朝分忧,何须对小王小心应付,为官清廉当无拘无束。”

车马长驱直入宫殿,周恺细细打量王爷千岁,晋王造反,王爷漠不关心。

掌事太监迎上道:“王爷千岁,圣上有请。”

“这么晚,圣上还未休息。”宫殿四下掌灯,周恺立于大殿,王逍遥道:“让老师进内殿休息一下,一会圣上便会召见老师。”

掌事太监即刻去办。

“十三弟,你来了,这是今年第一场雪,李顺安才说你在殿外,十三弟你可极少进宫,投师之事如何。”龙袍男子道。

“恩师已在殿外。”

龙袍男子道:“不急。”

“晋王是朕的亲弟否?”

“是。”

“是十三弟的兄长否?”

“是。”

“朕若赐死晋王,十三弟是否会痛恶朕。”

“不会。”

“为何?”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十三弟聪明人,李顺安。”

“老奴在。”

“传朕口谕,晋王阴谋造反,斩首于脊关。”

“十三弟要离开朕。”

王逍遥辞行龙袍男子。

大殿外,李顺安追至百步,急喘吁吁道:“千岁留步,圣上问千岁可喜欢剑,沿城郊行五十里,圣上已为千岁备下一礼,赐剑童李善忠陪同千岁游历天下,行五百里便是剑子冢,千岁此行非剑子冢不可。”

“为何。”

李顺安吞吞吐吐道:“便是圣思。”

剑子冢,历代剑子皆是天下第一剑子,王逍遥天一亮便到五十里坡去接李善忠,升龙王朝姓李,王逍遥姓王。

李善忠将一枚空剑匣打开,这里有两匹青马,跨上马背,王逍遥挂酒壶于马背上道:“剑子冢这任剑子姓什么?”

“姓李。”

“如何称呼?”

“......”

“李禅罡,记住了。”

李禅罡,大龙初年,李禅罡以一剑不败于天下侠客而扬名,这李禅罡也是一位酒客,平日腰不离酒。

李禅罡自鸣天下第一剑子,平生只出一剑,一剑过去,便是血海深仇,皆可冰释前嫌,这一剑便只有死人知道。

剑子峰,两匹青马勒住马缰,剑子峰如今分为阴阳二面,在李禅罡还未接任剑子时,剑子冢本是一座山峰,因其一时醉酒,开剑劈出二峰。

当时剑子因为此事,责罚李禅罡面壁思过。

至于李禅罡如何接任剑子之位,李禅罡在面壁期间自创一剑,一剑便将上任剑子击败,年仅三十。

百剑金贵,以剑养剑。

年轻时,李禅罡便长住剑冢,一柄剑落于李禅罡手中,此剑为剑坊新铸之剑,剑气一般,此剑在李禅罡手中散发不足三分剑气,百剑在手中抚平,臣服于李禅罡。

“王爷千岁可明白铸剑之理。”李禅罡道。

历代剑子冢弟子收藏好剑,迄今为止已存百剑,对于剑的特性,李禅罡了如指掌,新纳之剑只存于剑冢末梢。

李禅罡从弟子手中接过一柄新铸之剑,门下弟子道:“回剑子,此剑为千岁铸造。”

王逍遥立于大殿外,此剑名为睡梦,为一次睡梦之中所铸,送剑弟子走出大殿,王逍遥道:“此剑可入剑子法眼。”

三个月时间,除去林间砍柴,余下时辰便帮工于剑坊,未见过剑子,一旦考核通过,便是入室弟子,从此摆脱宿命,成为剑子门生。

林间鸟儿自剑庐飞出,是否会被剑子冢选中,对于剑庐弟子,只好将希望寄托于铸剑之上,来寻求是否和剑道有缘,一个新人弟子铸剑,只会铸出剑意,考核并不轻松。

王逍遥所铸之剑最后被送于剑冢,最先得到回信。

“掌门师兄,此子当真和剑道无缘。”风秀英道。

风秀英便中意李禅罡手中这柄睡梦,铸剑手法生疏,贵在用心。

“将此剑收藏于剑冢,让其下山。”李禅罡道。

掌门之命,风秀英不敢违抗,到达剑庐,风秀英开口道:“王逍遥,即刻下山。”

晴天霹雳,王逍遥咬破嘴唇,等于剑道为王逍遥关闭。

“李善忠留下。”风秀英的声音响彻剑庐,李善忠走出剑庐。

李禅罡立于大殿,风秀英回归道:“师兄你便对他有意,为何要舍弃。”

李禅罡道:“他说过什么。”

风秀英道:“未言一字。”

青马驮王逍遥于马背上,饮下一壶美酒,剑子冢未传剑道于他,并未令他失意,天下之大,他坚信有容身之地。

“年轻人,酒可不是这般饮,很浪费。”王逍遥躺于马背,酒注入口中,顺嘴角洒出不少酒,青马之下一位矮小老者道。

“我看你从剑子冢行至于此,一路之上郁郁寡欢,人生十有八九不如意。”老者道。

“我便从剑子冢寻求剑道,岂知与剑道无缘。”王逍遥道。

老者道:“我请你喝酒。”

老者牵马匹带王逍遥出入酒家,示意王逍遥不要拘束,一壶酒下肚,未曾洒出一滴酒,王逍遥目瞪口呆。

老者道:“你不寻死,便是出路,剑道是什么,我不知道,我的剑便是剑道,年轻人要不要和我一同练剑。”

老者的剑落于手中,在夜色下舞剑,酒尽剑毕。

“年轻人,人体三百六十五骨节,七十二麻窍,三十六死穴。”

和老者一醉方休,天亮醒来,老者早已离去,烈日当头,不在酒家在林间,梦醒时分,回忆老者剑式。

王逍遥周天舒服,同青马去林间冲洗,水中多出一股剑气,剑在溪水之中洞察暗流,闭上眼睛,剑气横生。

不远之处有一波盗贼,虎视眈眈,盗贼顺马匹上下来,直奔王逍遥,手中剑舞动,一股剑气自剑运作,将盗贼击杀,一波盗贼无一生还,血水将溪水染红,王逍遥目瞪口呆立于溪水。

震惊于剑道,林中二人打来打去。

其中一人道:“年轻人,你可以看到我手中的剑。”

王逍遥点头。

余下一人手中长剑飞出,被王逍遥闪开。

“这年轻人,当真看到我们手中的剑,不可以让他活下去。”一高一矮二人商议道。

“我恰逢少一位剑童,不如捉回去。”高个道。

“好想法,捉回去可以端茶倒水,伺候我。”矮个道。

此二人剑法千变万化,二人从日出一直打到日落,不分伯仲。

高个道:“你跟我回去。”

矮个道:“你跟我回去。”

二人争论不休,王逍遥被一人带走,眼前一黑,不在天上在地下,黑兮兮,一人点上油灯。

碗中毒气腾腾,蜈蚣和蝎子爬进碗,下巴被撬开,蜈蚣爬进王逍遥体内,目送蜈蚣,吞下去,毒气攻心。

醒来,毒蝎爬出体内,木桶热气腾腾,将王逍遥投入桶中去蒸,水呈褐色,一天一药浴,王逍遥未死,解毒丹便在手中。

“你当真要传剑道于他。”高个道。

“要传。”矮个道。

“天道不可逆。”高个道。

“狗屁的天道,我便要传剑道于他。”矮个道。

一高一矮二人令王逍遥度过一段魔鬼人生,一日醒来,二人消失不见,留下书信允许王逍遥离开。

外面鸟语花香,一道光令他无法睁眼,水中的人变的陌生。

一位公子自车马走出,年轻公子道:“需要帮助吗?”

王逍遥无法开口。

公子道:“是个哑巴,此行剑子冢,便将此人带上。”

惊于林中飞禽走兽,公子勒住马缰,闻听林中响动,家将抽出兵器,公子御剑飞出,一柄巨锤落下,公子被巨锤掀飞。

男子巨锤高于头顶,将家将锤死于巨锤下,公子怀中剑匣落于巨锤男子手中,补上一锤,将公子灭杀,目向哑巴。

“此人是哑巴,不似剑子冢门生。”林中一位女子道。

巨锤男子道:“主公有令,格杀勿论。”

女子道:“便杀。”

可以接下巨锤男子一锤重击,令女子刮目相看。

“今天之事,你不会说出去对么?”女子道。

王逍遥点头。

剑匣落于女子脊背,女子道:“我会向主公言明此事。”

剑子冢门生遇害于林间,剑子冢自会查明。

巨锤男子陪同女子进出酒家,女子道:“哑巴。”

女子让店小二上一壶酒给王逍遥。

“你叫什么名字?”哑巴将店小二手中这壶酒一饮而尽,女子道。

王逍遥摇头。

“为什么要偷偷跟上我们,你是无家可去么?”女子道。

王逍遥点头。

“你可知我们是何人?”女子道。

王逍遥摇头。

“此处脊关,我们便是晋王影子。”女子道,长刀出鞘。

不急于回答女子的问题,女子松一口气暗自道:“是我多心了吗。”

“你可曾习武?”王逍遥一脸戒备,女子道。

王逍遥点头。

“你可是第一个可以接下巨锤的人。”

王逍遥傻笑。

“跟我走,你便会一辈子吃香喝辣。”女子傻笑道。

王逍遥指向酒壶。

“天天有酒喝。”女子道。

王逍遥重重点头。

“以后你便叫我姐姐如何。”女子道。

王逍遥沉思片刻摇头。

“真是个傻弟弟,你就不会骗骗姐姐。”女子高兴道。

女子便是晋王同父异母姐姐李明月。

带剑匣回晋王府,晋王迎出府门,李明月将剑匣交付晋王手中,晋王好奇于王逍遥。

“这便是明月此行得到最珍贵的人,从此以后姐弟相称。”李明月道。

晋王脸色阴郁。

“姐姐的事情,弟弟不会过问,或许姐姐误会弟弟怠慢姐姐,弟弟向姐姐赔罪。”晋王当真赔罪道。

“明月是影子,一辈子是影子,晋王不可。”李明月长跪,伸手去拉王逍遥衣襟道。

“姐姐想是累了,不如早早回府休息。”巨锤男子陪同晋王回府,坐在回府马车上,李明月对王逍遥道:“弟弟,不是姐姐让你臣服于晋王,晋王是君我们是臣,很小的时候我们姐弟便生活于王府,我以为和晋王一样可以得到父王的爱,后来母妃病故,父王便召见我,问我是否会一生一世守护晋王,我以为父王会让我如同母妃一样守护晋王,但父王让我加入影子。”

王逍遥伸手去拉李明月衣襟。

“弟弟,你要一生一世守护姐姐吗?”李明月道。

王逍遥点头。

“傻弟弟,姐姐是晋王影子,不过姐姐很高兴。”李明月道。

“若他在,便不会心孤。”李明月心中男子便是升龙王朝王姓千岁,王姓千岁一心只求剑道,父王将她许配王姓千岁,王姓千岁心中只有剑道,王姓千岁离开王朝只身前往剑子冢,至今杳无音讯。

“逍遥哥哥,明月长大后一定会嫁给逍遥哥哥。”年少时,李明月初见王逍遥时便许下诺言道。

“不可以,我的心中只有剑道。”年少时王逍遥心中只有剑道。

“成为天下第一,并不影响明月对逍遥哥哥的爱。”年少时李明月便不死心道。

“剑和女人,在我心中只可存活一样,李明月长大后一定要幸福。”王逍遥道。

书房,子时尚未熄灯,李明月熬夜替晋王批阅奏折,东方鱼肚白,王逍遥睡于书房外。“真是个傻弟弟。”李明月不许府人惊扰王逍遥,解开披风披在王逍遥肩上,突然李明月流出泪水。

“逍遥哥哥,真的是你么?”难以置信,哑巴脊背有她和王逍遥之间的约定。

感觉到泪水,王逍遥睁开眼,李明月道:“熬夜时不小心被风吹伤。”

王逍遥属保皇派,晋王在密谋大事,权衡利弊,李明月道:“弟弟,明日你便不要再来书房。”

影子为晋王密谋实力之一,一旦加入影子,除非死亡,否则永生不得背叛影子。

厨娘休息一天,李明月亲自为王逍遥下厨,李明月如同厨娘,谁会想到李明月在影子地位仅次于天。

“若他在,便不会心孤。”李明月咬住牙关,强忍泪水。

“我便要回书房批阅奏折。”饭毕,李明月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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