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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第九站:埃及(1)

1.每一粒黄沙上都有笑容和忧伤——开罗

从小就很想去埃及,理由只有一个:神秘。

但不知道为什么,身边的人总是不喜欢我去埃及,仿佛那里是一个未开化的又脏又乱的国家。

所以一直以来,我对埃及的向往,就只停留在书本上。书柜里塞满了各种关于埃及的书,直看得我心痒痒的。于是不管别人的反对,我毅然开始了这场神秘之旅。想着金字塔、狮身人面像、法老、黑猫、圣甲虫……我全身的血液都涌上了心头。埃及,我来了!

去埃及,只带一双眼睛是不够的。如果有魔法棒,我真想浑身长满了眼睛,不错过任何一处风景,把每一幅古老神秘的画像都刻在脑海里,留待以后的人生慢慢品味。

开罗西岸的沙漠,是大名鼎鼎的金字塔和狮身人面像,所带来的震撼是无法用语言来形容的。怪不得有些人会怀疑这是外星人的杰作,实在是太令人难以想象。古代的工匠是如何建造起来的?散漫黄沙配上一座座尖尖的金字塔,远远看上去就像用黄沙堆起来的一样。

在吉萨区,祖孙三代的胡夫金字塔、哈夫拉金字塔和孟考拉金字塔威武地屹立着,以无比的霸气俯视着他们的疆土和子民。

一块大石也许是死的,但经过能工巧匠的手,神奇地将它们一块块地堆成金字形后,就有了逼人的灵性。脚下的每一粒沙,都成为了它的臣民,永生永世守望着疆土。

进入金字塔内部,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一股凉气扑面而来,带着神秘和阴森之气。墓室中央是法老胡夫的棺陵,金边镶嵌,精雕细刻,煞是华丽。很多地方的人都讲究陪葬品,埃及法老更是如此。宝刀、宝剑和各种宝瓶,还有四个巨大的箱子,里面装满了奇珍异宝。它的价值已经不能单纯地用金钱来衡量了,每一件都是古老的文物。

如果你怕热,千万不要在夏天去埃及。那真是一场浩劫!出了宾馆,漫天的热浪铺天盖地地席卷而来,连喘一口气都会消耗极大的体能。

隔着鞋,也会感觉到脚底的黄沙蒸上来的阵阵热气。我忽然想起了一种生活在沙漠里的蜥蜴,为了避免烫脚,四只脚轮换地站着,两只脚站热了,再抬起,换另外两只脚挨地。

在大自然中,人要借鉴动物的生存法则。我试着抬起一条腿,金鸡独立地站着,隔二三十秒再换另一条腿站着。效果不错,可以一试。

抓起一捧沙,细细的沙粒从指间滑下,手成为了古老的计时器,心随着漏下的沙飘向远方。忽然间想,如果安徒生生在非洲,会不会海的女儿就变成了沙漠的女儿?最终的结局,就从一个泡沫变成了一粒黄沙。

泡沫也好,沙也好,在有情人的眼里看来都是有生命的。如果把一粒沙放大一万倍,不知会不会看到一张挂着淡淡忧伤的脸呢?也许它当真是迷恋这片土地的少女所变,不想轮回,不想转世,只想守着它,于愿足矣。

我们留出了一天的时间奉献给埃及博物馆,但到了里面才发现,时间预留得太少了,一天远远不够用,就算看个大概也要花上几天时间。如果想要认真地品味其精髓,看来只能长住一段时间了。

有一百多年历史的博物馆,所展出近十万件的藏品,从史前时代开始到帝国时代,还有古罗马和希腊的藏品。

站在法老巨大的神像面前,会讶异于几千年前的鬼斧神工。描金画漆的色彩搭配浑然天成,每一笔雕刻都栩栩如生,连头发指缝这样的小细节都没有遗漏地呈现出来,比起现在工艺品毫不逊色。我真的怀疑会不会是某个时代的神匠,穿越回漫漫黄沙的古都,坐在古堡之下,专注地刻着每一刀。

木乃伊在电影里见得多了,真正近距离观察还是第一次,那种感觉只能用震撼来形容。干枯的皮肤,看不出原有的质地,紧巴巴地裹在人骨架上。人的五官轮廓清晰可见,头发是不会腐烂的,脏兮兮的一团,枕在脑后。

关于木乃伊有个传说,在很久以前,地神塞布的儿子奥西里斯是埃及是法老。他带领人民开荒种地,还教会了他们如何酿酒、做面包等等。善良英武的他受到了人民的爱戴和尊敬,将他视为尼罗河的神。

但是奥西里斯的弟弟塞特为人阴损毒辣,想要谋朝篡位,于是定下了一条毒计——找来了一只漂亮的大箱子,对大家说:“谁能躺进这个箱子,我就把它送给谁。”大家觉得好玩,就怂恿奥西里斯躺进去。可他一进去,恶毒的弟弟就“砰”的一声关上了箱子,上了锁,把箱子扔进了尼罗河。

奥西里斯的妻子得知了噩耗后,哭着四处寻找,终于找回了尸体。可是塞特不肯放过他们,把尸体偷走了,还残忍地剁成了碎块,扔在了不同的地方。

深爱着奥西里斯的妻子执着地从各地寻回了尸体的碎块,就地埋葬。

不久后,奥西里斯的遗腹子荷拉斯出生了。长大成人后,他打败了邪恶的塞特,报了父仇,继承了法老的权位。他将父亲的尸体碎块从各地挖出来,拼凑在一起,做成了一具完整的干尸——木乃伊。

在神灵的帮助下,奥西里斯在阴间复活了,成为了审判死人的神,并保护人间的法老。

后来这个传说被别有用心的法老用来蒙弊人民,说谁反对法老,不仅活着的时候要受到惩罚,在死后也躲不过阴间的审判。

每一个法老死后,都要举行隆重的仪式,把尸体的内脏和骨髓取出来,再浸到防腐液里,让残留的油脂溶掉,再把尸体晾干,在体内装满香料,在体外涂上树胶,最后用布把尸体严密地包裹起来。这样历经几千年也不会腐烂。

世界各地的人对死亡都是很敬畏的,天葬、海葬、木乃伊,或是其他在旁人眼里看起来稀奇古怪的方式。不论如何,人类对往生轮回看得都是很重的。都说活在世上是一副臭皮囊,死了又如何?还是放不下世间事,拼尽最后一丝力气也要安排得妥妥当当。

对于外来游客来说,博物馆中的林林总总只能看一个外形,不是研究古埃及史的学者真的说不出所以然,充其量也只是“哇塞哇塞”地惊叹几句。至于那些写着古埃及法律、文学、科学等文字的纸莎草纸,更是只能体会意境了。

离开博物馆的时候我们一步三回头,怎么看也看不够。人生总是有一些遗憾的,留一点悬念,下次,我们还会来!

在阿拉伯语通行的地方,如果没有向导,也不用害怕,只要做好准备,一样可以畅通无阴。我的秘诀就是一本中埃语对照的简明对话手册。

如果遇到迷路或是想打听事情的时候,翻出手册,看看书上的中文,找出一些可用的句子,然后指着手册上的阿拉伯文,请教当地人。当地人会用手势与你沟通,运气好的话,还能碰上会说几句英语的埃及人,沟通就更不是问题。

从埃及博物馆出来,我们想去开罗塔,一时间有点转向。我翻开手册,找到开罗塔的说法,正想找人询问时,一个小麦肤色的男人走了过来,看他的意思,是在问我们需不需要帮助。

我犹豫了一下,对这个轻易上门的家伙有些怀疑。但胸无城府的小王子已然指着开罗塔几个字。

那个男人瞬间明白了我们的目的地,他双手比划着,指着方向。

比划了半天,我们也没能明白到底怎么拐,怎么走。我打算放弃,自己找路,可这时那个男人忽然拍了拍我的肩膀,热情地拉着我和小王子就走。看他的意思,是想亲自带我们去。

小王子真听话,抬脚就走。

“喂,等等,我们根本不认识他!”我一把拉住小王子。

“那又怎么样?”小王子不解地问我。

“你就这么跟陌生人走了,你知道他是好人还是坏人。”我试图给他讲明白处世规则。

“我和你一开始也不认识啊,不照样走到了埃及吗?”

“这……”我被问得语塞,不知道怎么回答。只得强硬地说:“我们都没有问他,他自己找上门来,还这么主动要带我们去。你要知道这世上是有坏人的!”

那个男人看我们在争论,不明所以,傻笑地看着我们。

不论我怎么说,小王子就是不明白。单纯的人有时候特别难搞,而且固执起来比牛还犟。于是我被迫跟着那个男人走。

一路上,我不断地向四周张望。每一个从身边路过的人都被我列作那男人的同党。“他会不会劫持我们?然后抢走全部的钱?”我脑子里不停冒出这样的疑问。

我强迫自己记住走过的路,万一逃跑的时候不要迷路。我还做好了和他拼命的准备,实在打不过就豁出老命。

可令我没想到的是,经过一段时间的兜兜转转,竟然真的到了开罗塔。当到达目的地时,我几乎没有反应过来,过度的猜疑早让我忘了本来要去哪里。

“嘿,你看,我都说了让你不要担心。”小王子得意洋洋地看着我。

“也许他是要钱的。”不是没有这种可能,很多旅行地都有这样的人,赚一些向导费。

我话音还没落,那个男人笑呵呵地冲我们摆了摆手,径自走了!

这下我真的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别人完全是一片好心,热情地为我们领路,可是我却设想了无数坏的可能。

当那男人已经走了十几步开外时,我才回过神来,大声而真诚地向他说了一句刚刚学会的话:“苏克兰(谢谢,埃及语音译)!”

那男人听见了,回头咧嘴一笑,挥挥手,渐行渐远。

人和人之间真的很奇怪,有时熟人间会痛下杀手,也有的陌生人会真诚相待。后来我才知道,埃及人特别热情,甚至是有些过了头,对每个需要帮助的人都不会拒绝,一直喋喋不休地解释到你明白为止。如果还不明白,就会像那给我们带路的男人一样,干脆亲自出马,帮人帮到底。

看着那人远去的背影,小王子乜斜着眼睛瞟着我。

我自知理亏,给自己找台阶下:“谁知道埃及人这么热情,其实也不能全怪我是不是?”

小王子撇了撇嘴,向着开罗塔走去。

开罗塔在尼罗河中的扎马利克岛上。这座建筑和古老无关,极具现代化色彩。它大概有60层楼那么高,曾经是世界上最高的钢筋混凝土节构的塔。

上世纪60年代,周总理和中国代表团成员访问埃及时就登上过开罗塔,对它大加称赞。所以开罗塔对于埃及人来说,就像艾菲尔铁塔对于法国人一样,是无尚的骄傲。

开罗塔外侧有几百万个米黄色的菱形镂空格,是仿照埃及的国家——莲花所建。建造塔的花岗岩来自埃及的阿斯旺,和古埃及人建造金字塔用的是相同的石料。

在塔的入口上方,镶嵌着一只铜鹰,是国徽上的图案。进入塔的底层,巨大的彩色壁画映入眼帘,展现了埃及老百姓最浓郁的生活气息。

这座高高的开罗塔一共有3000多级台阶,如果就这样步行上去,我不知道会减个几十斤还是会牺牲在半路上。所以我们放弃了徒步登阶,改用现代化的方式——坐电梯。

最上面的观景台可以俯瞰和远眺,整个开罗都在你的脚下,远处甚至可以看到缩小成一团的金字塔。

不过,对于我这样有恐高症的人来说,在塔顶上观赏倒不如在塔的外面远远地看。尤其是晚上,黑夜笼罩了大地,但太阳并没有带走光明——一束巨大的聚光灯柱直直地照在塔身上,整个塔都散发着耀眼的光芒。拼命地抬着头才能看到细细的塔尖,高得像能刺破天空,如果身手好的人顺着它爬上去,说不定可以摘到璀璨的星星。

2.看起来温柔的驴,其实都是不好惹的——麦纳西

麦纳西在开罗北部,是尼罗河的一个支流。清晨在河岸边的绿草地上漫步,看着波光粼粼的河水,吸一口略为清冽的空气,整个人都充满了精神,美好的一天开始了。

除了风景优美外,麦纳西还有一个更吸引的地方——毛驴市场。在埃及,人们除了喜欢猫之外,还喜欢毛驴,不但把它当作一种常见的交通工具,还将它视为最好的朋友。经常可以看到裹着头巾的男人牵着自己的小毛驴,悠然地走在街上,真是一道别样的风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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