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兵部尚书与大理寺卿接连上奏关于昨日狱中一事。
大理寺卿倒是一副公事公办的做派,将兵部尚书之子在狱中遇刺之事上奏太子,查明乃是江上月余党所为。
如此说来,倒有些狗急跳墙,破釜沉舟的报复意味。
而兵部尚书李启一向自视甚高,却也不顾形象,在朝堂之上声泪俱下,言其子受伤甚重,此举完全摘清了二人与江上月的关系,断了所有人先前的猜测。
“太子殿下,老臣有罪。昨日夜听闻犬子在狱中遇袭,情急之下乱了方寸,未上奏太子殿下,就擅自做主将犬子带回府中医治。老臣如今想来,觉得惶恐。”
“李大人有何罪之有,程赫遇袭,父子血浓于水,岂有无动于衷之理?本宫自是不会怪罪于你,如今他的伤势如何了?”
云宸自然知道事情真相究竟如何,只是如今也不过将计就计。
李启跪在地上,看不清他的神色,只听他还带着哭腔,恭敬道,“多谢太子殿下挂心,太子殿下仁慈!犬子如今还在昏迷中,微臣请了大夫,可……”
李启顿了顿,似是略有些为难。
云宸端坐在上首,如高阳般的华贵之气,气魄摄人,不同于他穿一袭白衣的谪仙之感,隐隐一股压迫的气息,让人不自觉臣服。
看着跪在大殿上的李启,云宸微扯了扯唇角,道,“本宫会下旨,让太医院的院正前去医治。前些时日你们为国尽忠尽力,清除了罗城的隐患,本宫还未来得及赏赐,没想到……不过,你父子二人之心,本宫自会记得。”
太医院的院正,也就是首席太医姚太医,除了帝后跟太子,即便宫中其他身份尊贵之人,也需得了旨意才能请得到他看诊。如今云宸一道旨意,倒是给了李启这等殊荣。
姚太医在听到太子云宸旨意之时,便立刻出来领旨谢恩。
站在一侧的吴太医因给云筱公主治病,如今也是积攒了不少名气,从名不见经传到如今位列三位副院正之一,自是有一番本事。
似是早已准备好一般,吴太医亦出列奏请道,“太子殿下,微臣得姚院正提点,又因皇恩浩荡,才有今日之作为,是以微臣不甚感激。微臣请命,愿与姚院正一同前往,请太子殿下恩准!”
云宸听罢,眸光微动,并未立即应允。
这个吴太医在太医院行事低调,从姚院正此刻神色就能看得出来,为人刚正的他,想必对这位吴太医很有好感。
遂姚太医也未多想,只觉得能有如此一个人给自己搭把手自是好的,况且也并不知李府公子伤成何等程度,他也不是妄自菲薄之人。有道是一人计短,三人计长,又是太子亲自下旨,自是甚重为妙。
如此想来,看着上首的太子并未有任何反对的神色,于是便斗胆建道,“太子殿下信任老臣,乃是老臣之幸,老臣虽为院首,但难保有所疏忽,有违圣意,若吴太医与老臣一同前往,既能显示天家皇恩浩荡,老臣也有信心与吴太医一起,保李公子无恙。”
云宸似乎笑了笑,开口带着王者的威严道,“既如此,那本宫就准了!吴太医与姚院正一同前往尚书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