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霖的笑容,灿烂得就像早晨的花朵,一双眼睛天真无邪,瞳孔闪动着纯澈的光芒,驱散了她心中的阴霾。
陆玉琼摸摸他肥嘟嘟的小脸,无奈地一笑。“虽然我讨厌你妈,但你这个小东西,还真让我讨厌不起来!”小孩子的笑容,有着时间最纯净的力量,即便是她也抵挡不了。
林葭不放心孩子,中途跑下楼,看到陆玉琼抱着他,本来有些胆寒。但见她一个劲地冲陆霖笑,陆霖也挥舞着小手臂冲她笑得“咯咯”叫,这才放下心来,也微微一笑。
没生过孩子的女人,毕竟没有母亲的仁慈和心态。这也是为什么陆莞能那么狠心,陆玉琼恨她,却照样宠爱宝宝。母亲的心,是最柔软的东西!
她微笑着走上前,“二姐,我来抱吧!”
陆玉琼急忙收起笑脸,语气很冲地喊。“怎么?你怕我也摔了孩子?”
“我没那个意思,我知道你不会!”
“谁说我不会,我恨不得吃了你!”陆玉琼拉长着一张冷脸,粗鲁地把陆霖塞回她怀里,特别傲慢也特别气势汹汹地走了。
林葭颠着小陆霖,无奈道:“你二姑是不是特别有个性?”
小陆霖像能听懂她的话似地,吐吐舌头,又咧着嘴笑了。
八月天气炎日,晚上却很凉爽。正值月中,月亮像个大圆盘一样挂在夜幕之中,月光皎洁,倾洒在地上,照得地面洁白如雪,一个银色的美丽世界。
陆瑶软磨硬泡地向余森要了半个小时,两人靠在树下聊天。说是聊天,其实是陆瑶一直叽叽喳喳地说个没停,讲笑话逗余森开心。他偶尔勾勾嘴角,算是回答了。
“余大哥!”陆瑶突然认真叫他的名字,看着他的眼睛说:“我已经高中毕业了,马上要上大学了。所以从现在开始,我希望你能把我当作一个成年人对待,而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小朋友!”
余森低低“嗯”了一声。
其实,他没有把她当成小朋友。从很早开始,他就没办法再把她当成小朋友。不知不觉中,她在他眼里,已经转变为了一个女人的身份!
“我拿到了美国的offer,九月就要动身去美国了,你有什么话想对我说吗?”
余森眼里掠过一抹意外,心如同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闷闷地,有些难受,也有些无法接受。但他太习惯隐忍情绪了,因此明明有很多话想说,到嘴边就变成了三个字。“祝贺你!”
“祝贺我?就这样?”
面对她期待而炽热的眼神,余森又补充了一句。“一路顺风!”
“可我想听的不是这个!”陆瑶有点着急,“我想知道,你会不会舍不得我?”
“不会!”
“你骗人!你说谎的时候,不敢看我的眼睛!”陆瑶踮脚捧着他的脸,“余大哥,你看着我的眼睛告诉我,你会不会舍不得我?”
余森突然感到心慌,心慌对他而言太过陌生,他有些不知该如何应对,推开她往前走了两步。“瑶瑶,既然你已经是个成年人,就别再耍小孩子脾气了!”
“我没有耍小孩子脾气!”陆瑶绕到他面前,执着而坚定。“我想你清清楚楚告诉我,你会不会舍不得我?”
余森叹了口气,终究做不到欺骗自己,也做不到欺骗她。“我会舍不得你!”
陆瑶甜蜜地笑了,眼睛像亮着星星。“真的?”
“可那不会改变任何事情!我没有权利阻止你追求学业,那对你太重要了,我不想拖累你!”
“你不是我的包袱,怎么会拖累我?我也很舍不得你啊,一想到以后每年才能见你两次,我人还没走,心就痛了!我,不喜欢心痛的感觉。所以,我拒绝了那份offer,我决定留在京都的清大上学!”
余森先是一怔,尔后有些恼了。“你怎么能拿自己的学业开玩笑,你对自己太不负责了!”
“你错了,就因为对自己负责,我才不想违背自己的心意,我不想离开你!更何况,清大是国内最好的大学,我在那读书照样会有光明美好的未来!”
“瑶瑶!”情急之中,余森扶住她的肩膀,弯腰看着她的眼睛,无比郑重道:“你现在喜欢我,觉得为我牺牲是值得的。但以后你长大一些你就会后悔,后悔为了我放弃大好前程。你是一个好姑娘,我不想耽误你,我不想让你后悔!我不想让你为了我牺牲,你明白吗?”
“你会这么说是因为你还把我当小孩,你不知道我有多坚定。你说的那些,我都已经想过了。可是,你和我的未来,从来都没有冲突,我没有为了你牺牲。我已经足够成熟,知道只想要什么!”
“余大哥,人生说起来有几十年,但其实是很短暂的。能遇到自己心爱的人,真的很不容易。如果你认为我对你只是一时的小女生迷恋,那你就错了,也辜负了我对你的心意。”
“我想过去一年,已经足够证明我的决心。小女生的迷恋,不是这样的!我是以一颗女人的心去爱你,而不是一个小女孩!其实你是知道的,你只是在逃避这个问题,你不想面对我,因为你怕辜负我,因为你喜欢我……”
陆瑶的面容在月光的映衬下就像个仙子,纯洁美丽,同时又是坚强的,绝不仅仅是一个不谙世事的小女孩。“余大哥,你喜欢我对不对?”
余森别过脸,想逃避这个问题。他心中的燃烧着热焰,感情汹涌澎湃,就要决堤了。“我还有事,先走了!”
“我不让你走……”陆瑶挡在他面前,追着他,缠着他。“余大哥,你是喜欢我的,你还要否认到什么时候?”
“余大哥……”
在她的纠缠下,余森的自制力终于完全土崩瓦解,一把抓住她娇嫩的手腕,将她带入怀中,狠狠吻上了他的唇。
他不去想他三十三,而她才十七岁,未来她可能会后悔!
他不去想她要出国,留在国内耽误了她的前途!
他什么都不去想……
他只知道,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已经在他心里扎了根。一颦一笑,一举一动都牵动着他的心。他早就一头扎入她的温柔之中,弥足深陷,不可自拔。越是抗拒对她的感情,就越深。
连日来压抑的炽热而痛苦的爱,全部借由这一吻发泄出来,他霸道地啃咬着她娇嫩的嘴唇。肆意辗转,疯狂蹂躏。
那一吻是那样的炽热,带着疯狂燃烧的火热,陆瑶惊讶地睁大双眼,觉得这只是一场梦!
她闭上双眼,倾心虔诚地感受着这一吻,缓缓踮起脚尖,环住了他的脖子,生涩地回应。
如果只是梦,就让它做得久一些吧,她不想醒来……
只是这个梦一般的吻并未持续多久,就被一道怒不可竭,难以置信的吼叫打断。
“瑶瑶,你在干什么”
目睹这一幕,陆玉琼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一个大步冲过去,拉开陆瑶。她的神情还有些恍惚,大口喘着粗气,目光呆滞,似乎还没从刚才的惊喜之中缓过神来。双颊透着少女娇羞的绯红,像个红润的苹果。嘴角,呆呆地扬着。
陆玉琼气炸了,冲上去就狠狠给了余森一耳光。
他没躲,硬生生挨了一记。已经清醒过来,意识到自己做了些什么,有些羞愧。但他很清楚,自己并不后悔。
“余森,你好大的胆子,竟然在陆家对我女儿做出那种伤风败俗无耻至极的事情,你活得不耐烦了!”
陆玉琼破口大骂,“看着挺老实,没想到背地里竟做这些无耻的事情,你还要不要脸了!”虽然之前她瞧出了些端倪,但她相信自己的女儿是个守规矩的好姑娘,而且余森也没那个胆量,没想到他们在陆家就干出那种事情,着实让她感到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