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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器灵

魔炎看到狄扬此时的紧张表情,当下声音一沉道:“我魔炎岂是受人恩惠不知回报的无耻之辈,虽然你误打误破了我的封印,但好歹也算是我魔炎的恩人了。这九阴绝脉吗?医治也不难,只是…”

“前辈但说无妨!所需条件,我极力满足。”狄扬一刹那似乎由地狱直升云间,当下拍胸朗然道。

“你须将我带回家中,若真是有人问起,直接说…算了,我老人家吃点亏,就说是铁匠失手打烂的一件兵器,你看到外形别致,就捡回家来了!”魔炎似乎下了些决心,方才自降身价作出了妥协。

“外形别致!”狄扬一时语塞,当下头冒冷汗,心道:“这老家伙真是何时都不忘孤芳自赏啊!这模样,还外形别致!”

“怎么,委屈你了?”魔眼见他面呈苦涩,沉声喝道。

“没有,同意了!”狄扬眉角一皱,随即舒展开来,本来就是自小被人鄙视嘲笑起来的,不在乎多加狄家少爷收藏品味有问题这一条。

“还有吗,就是…!”魔炎略微一顿。

“莫非前辈还要晚辈在加图城中乃至云炎帝国给您举办一次展会,让无数能工巧匠一睹您霸气的洒脱身姿!”狄扬倒是反应很快,直接接了一句。

“呸!臭小子瞎说什么,大爷我还没那么自恋!这后一条就是酒了,每天保证能喝上一坛酒就是了!”狄扬的话令魔炎哭笑不得,随即嗔骂道。

“好说,酒这东西家中不少!”狄扬终于松了口气,万一再来个稀奇古怪的恶心条件,他宁可上天降天雷自灭。

“好了,过来将我背回家吧!”魔炎见他答应了这两个问题,随即低声道。

“是!”狄扬不再废话,快步走上前,俯身便抓住那握柄。

竟然纹丝不动,这令狄扬着实吃了一惊。看这魔炎的身形,换化成同等体积的黑铁至多也就是百八十斤,怎可能纹丝不动。

“哦,忘记了!我被封印的时候,还保持着万斤的状态呢!小子,等一下!”魔炎见状,赶紧打断了他。

狄扬一个踉跄,差点没趴在地上,失声道:“万斤,老前辈你没开玩笑吧!”

“谁跟你开玩笑,没见过世面的小子,大爷我可是器灵之身,不要把我和那些破烂铜铁刀剑混为一谈!”见狄扬怀疑自己,魔炎鄙夷的嗔怒道。

“器灵,没听说过!”狄扬微微摇了摇头,一副茫然的样子。

只见魔炎表面红光微微闪动,过了许久,方才打断了走神的狄扬道:“小子,过来试试,现在只有三十斤了,若还拿不动,你就自生自灭吧!”

“三十斤,还差不多!”狄扬随手披上破碎的长袍,蹲下身来微微用力,便将魔炎扛于肩头。

黑夜之中,衣着破烂的少年扛着一柄奇形怪状的黑铁,缓缓的前行,那黑铁发出红色的微光勉强照亮了前方了路。

此时的狄扬,满心振奋,仿佛一瞬间便浑身充满力气。原本需要休息几次的下山路途,竟然一口气直至山脚。略微歇息一阵之后,狄扬提起一口气,一口气直接到达狄家后门外。

狄扬身上有后门的钥匙,因此轻易便溜了进去,直接进入了自己的房间。见桌上还有摆放晚饭,不过已经冰冷了,不过狄扬仍旧心中一暖。

将魔炎置于在床头,狄扬直接将满身污秽的衣服脱下,换了一身干净的内衣,随即在灯光下仔细观察起魔炎来。

不得不说,在明亮的灯光下,魔炎看起来却也不是那么丑陋。黝黑的斩身上透着一丝红色的光晕,握柄狭长,即使双手握上,依然不觉狭窄。造型下窄上阔,顶部略微尖锐,只是通体无锋,浑然一体,倒是有些大巧若拙之感。

“小子,如何?”魔炎看到狄扬痴痴地望着自己,不禁得意笑道。

“实不相瞒,前辈,近距离观察,您这造型确实有种浑然天成的古朴之感,没有任何刻意修饰的成分!”狄扬如实答道,不得不承认,现在看来,这魔炎确实显出一股灵气。

“哼,算你小子会说话。虽然说的是实话,不过老人家我听了喜欢!”魔炎笑道。

“对了,前辈,您刚才说的器灵,到底是一种什么东西啊!”狄扬忽然想起这个词,当下皱眉问道。

“呵呵,这东西现在你知道了也没什么意思!有朝一日,或许会告诉你的,总之你记住,老人家我不是那些死气沉沉的武器就是了。现在我来看看你的身体,你盘膝坐在我前面,背对于我!”魔炎随便几句便将这话题敷衍过去,随后关心起狄扬的身体来。

狄扬马上依言坐于床头,将上身内衣除去,将后背呈给魔炎。

身体一颤,狄扬便感到一股炽热的气息从后背涌入,沿着经脉缓缓游走周身。一股说不出的畅快之感煞那间充斥心间,令他爽快不已。

这股气息不同于父亲狄震的火之战气,相对于父亲那有些蛮横霸道的凶狠气息而言,这股气息更加精纯,柔和。但狄扬可以感受到这表面的气息之下更多的是一种内敛的大气。

“嗯,小子,算你命大。话说回来,我也在最后关头讨了便宜。刚才我用自身气息探查了一番,现在除了心脉,你周身所有经脉与其说有,不如说死,全都是无谓的摆设,基本丧失了机能!”魔炎探析了少年的周身经脉,最后庆幸的松了一口气。

“那前辈,不知要如何医治!”狄扬此时已恢复平静,既然能够医治,心急也是于事无补。

“呃…你知道,你的九阴绝脉的至阴之血既能破得了那至阳的炽阳之血的封印,那同样,这炽阳之血亦能化解你九阴绝脉的阻塞。我体内现在仍然留有那炽阳之血的气息,索性全部冲入你体内,帮你打开阻塞!只是…”魔炎缓缓道,话语间却是有些隐晦的担忧。

“前辈,有何不妥?”听到魔炎言语间的忧虑,狄扬旋即问道。

“这炽阳之气乃是天地间至纯至阳之气,冲入你经脉中的九阴之血中,必会厮杀一番,所谓一山不容二虎。除了会造成巨大的痛苦之外,只怕你的身体受不了这种气息的冲撞啊!而且这治疗,也不是一日之力,最少需要一月时间!”魔炎如实告答,似是要他做出选择。

狄扬只是微微一怔,旋即朗声道:“前辈,我如今已是将死之人,还有什么值得惧怕!倘若不成功,没话说,天要绝我狄扬,我认命!若是成功,我狄扬从此便不再活在废物之名的流言蜚语之下!至于那痛苦,九年之痛犹可忍受,又岂会在乎在旦夕之间!”

“好小子,有魄力!既然如此,我魔炎便可放开手脚了。事不宜迟,开始了!”魔炎低喝一声,斩身一颤,鸣声再起。

瞬间,魔炎斩身之上陡然射出十几道红光,直接刺入狄扬后背。

一阵剧痛袭来,狄扬只感到后心似乎被人塞入了一团火来,炙烤周身都要化开一般。额上汗水兀自流淌而下,顺着脸庞滴落到床沿之上。如同病痛发作一般,脸庞再次变得扭曲,满嘴牙齿劈啪作响。

此时狄扬的身体,时而如同烧红的火炉,周围热浪翻滚,满头乱发随气飞舞。时而又忽然如同冰窖一般,寒气四散。

寒热两种气息在体内不断碰撞,使狄扬如遭万蚁噬体,疼痛倒还罢了,只是这周身的奇痒另人难以忍受。因而身体禁不住颤抖起来,显然已经到达了承受的极限。

知道是关键时刻,若是动一下,或许就会受到反噬。狄扬瞬间将思绪拉到以往的记忆中,想到自小受到的那些痛苦与折磨,想到那无尽的鄙夷与嘲讽,想到父亲无奈的眼神,想到婉儿憔悴的神色,心中不觉涌出一丝决然。恍惚间,身上的感觉似乎都渐渐消逝,只留下一个信念。

“我狄扬定要让那些多舌的人闭嘴,我狄扬定要护爱我的人重展笑颜!”

终于,良久之后。身后传来一声长长地呼声。随后一股气息涌起,一件衣服落在狄扬双肩之上。

“好小子!看来你基本上适应了炽阳气息,如此蚀骨之痛,竟然不吭一声,我魔炎佩服。你也算是我在这惊澜大陆上佩服的几个为数不多的人了!”魔炎平复了一下呼吸,沉声道。

“前辈严重了,只是这些年,我早已习惯了与痛为伍而已!”狄扬脸色渐渐缓和下来,轻声道。

“哈哈,说得好,好一个与痛为伍!今日不早了,你先休息吧!记住,明天我要的酒可一定得弄来,否则老子拿你当下酒菜!”魔炎嬉笑道。

“呵呵,老前辈倒是十分可爱,颇有几分顽童的天性啊!”狄扬忍不住舒展眉头,揶揄他笑道。

“顽童,你也真敢说!罢了,随你怎么想,反正我就是要喝酒就是了!”魔炎不愿再与他多费口舌,只要能弄来酒让自己解馋,就让这小子逞几句口舌之威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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