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睁开眼,婚礼也如期而至。
我被化妆,被穿衣服,被结婚,看起来一切都是这么的被动。全然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我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出神,直到给我化妆的姑娘叫了半天我才回过神。
我木木的坐在那里,任他们摆弄,一个化着长长眼线的妹子说,给新娘在抹点腮红啊,大喜的日子,怎么看着这么苍白。另一个帮我弄头发的姑娘说,新娘这婚纱不适合太艳的妆,就这样挺好.....她们吵了半天也没吵出个结果,我依旧坐在那里一句话都不说。
被扶进婚车里面的时候我看了看,看了半天都没到尽头的婚车队伍,寻思着齐安也太破费了不就结个婚嘛。搞得全城皆知,到了离婚了还不是我丢人现眼,摇了摇头进去了,婚纱的裙子长长的,两个长的怪水灵的小男孩小女孩帮我拖着裙摆。我把从陈妈手里拿过的糖往他们嘴里一人塞一颗,两小孩乐的连忙说姐姐好姐姐漂亮。
“我真的很漂亮吗?”我把脸凑到他们跟前问他们,小女孩可劲的点头“姐姐可漂亮了,比我妈妈结婚的时候都漂亮”,一阵冷汗“你见过你妈结婚?”小女孩捂着嘴笑,一颗门牙还没长起来“我们家有好多妈妈结婚的照片,我怎么会见过我妈妈结婚啊”说到最后小女孩还做了一个夸张的手势。小男孩也跟着乐。
就在我寻思着这两小破孩是不是故意来涮我的时候,我望向车窗外,看见街头涌动的人群,或惊讶或羡慕或嫉妒在一张张陌生的脸上活灵活现。
记得我曾经梦想过的婚礼我一袭白色的长裙,踩着铺满百合花瓣的红地毯朝我的新郎走去,我的婚礼是在美好静谧的田园,我们笑着闹着我们在神父面前说不论生老病死我们都不离不弃,我们相互交换戒指可是我还是看不清楚新郎的脸。也梦过新郎八抬大轿到我家门前,他背着我上花轿一直走一直走直到梦醒都没有把我放下来。
再怎样也不是今天这般情景。
小女孩的小手不停的在我眼前晃去晃去“姐姐你在想什么啊”我对她笑了笑摇摇头,便看到有人把车门打开,我下意识的下车去。眼前是明晃晃的一片,拜迪的大门口还写着我跟齐安的名字,上面有我们两大大的照片,就是我那天跟他在一起试婚纱时的照片,我低着头一脸娇羞,齐安望着我满目的深情,看了看还真的郎才女貌。我们在拜迪的一个大厅里,前来祝贺的人络绎不绝,可是我竟然一个人都不认识,我的妈妈,我的夭夭还有刘木言,Aill一个个出现在我生命里,在我心里占着足够位置的人竟然一个都没有来。
我逆着簇拥的人群像里面走去,一直到现在都没看见齐安,我的心竟然有点慌张,我害怕,害怕这周围陌生的面孔,一道道目光像是要把我照穿。
我被拉到台上,看着那精瘦的司仪一张一合的嘴,隐约听到天作之合,才子佳人的句子,一阵恶心。我终于看到齐安,他一脸笑意的看着自己,身后陌生的伴娘把我推到他面前,我有点郁闷,为什么感觉我现在这么主动。
司仪在台上调动气氛,要求我们玩几个小游戏,类似于真心话大冒险,我呆呆的看着齐安说他的真心话,他说,“苏桃,之前我所做的一切你就原谅我吧,从今天开始让我好好爱你”我站在那里点头也不是摇头也不是,仔细回想着齐安刚一瞬几乎化成水的声音,台下一阵哄闹,司仪示意台下起哄的人闭嘴。
齐安,难道你还能指望我原谅你么。就在我摇摆不定的时候却听到一声凄厉的哭声,杀猪一般的声音,寻着声音望去发现唐蜜蜜站在台下悲伤的直不起腰,齐安的眉头皱了皱,我松了一口气。差点把唐大小姐给忘了,好家伙,现在过来砸场子。
周围的人都怔怔的望着她,人群显然有人认识现在在这里鬼哭狼号的唐大小姐,旁边的一位叔叔忙拍着唐蜜蜜的背安慰她,“唐小姐啊,新人今天结婚你也不要太高兴了”唐蜜蜜哭的更厉害了,我看见她使劲的扯着她的包,泪水就像开闸的洪水从她的眼眶里倾泻而出,张张嘴想要说什么发现自己已经哭的不停的抽抽,根本说不出话来。一边感叹唐蜜蜜的防水睫毛膏真好用,一边看着她哭的那么悲恸心也软了下来。
愣了半天的司仪终于说话了“今天新人结婚,各位一定好控制到自己的情绪,不要太开心了,呵呵.....”我白了一眼司仪,齐安这个时候已经走到台下扶着唐蜜蜜去到酒店的另一边。我一个人站在台上,听着台下的唏嘘,偶尔有几个人把目光扫我我身上也只是淡淡的移过去。那位陌生的伴娘连忙把我拥下去,我依旧看着齐安和唐蜜蜜离开的地方发愣。
婚礼就这样结束了。
这一切来的真快,只是这天夜里齐安夜不归宿,让娇滴滴的新娘子在洞房花烛夜里独守着空房。
第二天回来的时候一身的酒气,虽然已经洗过澡我还是能问出齐安身上的香水味,刚结婚就给我闹出轨,我想这速度也忒快了。
我站在阳光下,齐安张开胳膊示意我到他那里去,顿了顿我还是靠到他怀里,他说“我昨晚喝多了”我嗯了一声,他又说“我昨天晚上和唐蜜蜜发生关系了”我还是恩了一声,他没说话了,我去厨房帮她端醒酒的汤。
我捂住胸口撑靠在厨房的门上,齐安,你骗我那么多次,再骗我一次又会怎么样。
齐安的表情说不出的怪异,喝着汤一会抬起头看我一眼,我看着面前这个男人,在婚礼上说要好好爱我的男人,不过几个小时就跟别的女人缠绵在一起,忘了新婚之夜在空房里苦苦等了他一夜的新娘。真是好笑,齐安我竟然差一点就相信你。
突然齐安把我楼进怀里,轻轻的在我耳边说“你这走神的毛病什么时候才改的了”我竟有些羞红了脸低下头,齐安在下一秒就要吻上来我连忙躲开。
“苏桃,你就这么恨我这么讨厌我”齐安眼睛里的星光竟然看着我有些心碎,我一愣。齐安上前拂过我的长发,“原谅我好不好”他的声音里带着满满的祈求。
“原谅你?”我问他,“原谅你什么”。齐安张张嘴,说不出话。我趁势将他推开“都说了嫁鸡随鸡,嫁狗随狗,更何况我还嫁给了一个暴发户,是吧老公”我对着齐安还抛了一个媚眼,只是抛得我心惊肉跳。
“你就是这样想的?”我彻底读不懂他了,那我还能怎样想,在一个男人与你老婆缠绵了一夜之后,如果是你,你会就这样原谅?
齐安不说话,我知道这是他生气的前兆,我杵在那里等着齐安的一巴掌或者把我扒了丢到后面的沙发上。齐安看了看我,并没有像我想象中的生气,转身上楼了。
我颓然的倒在沙发上。
我就像在演一部戏,只是完全没有进入角色,不管导演将背景渲染的多么风花雪月我依旧冰凉着一颗心。
我们各自给各自找事情做,一整天下来来几个字都没有说的。直到晚上我拿了一本杂志在床上看的认真,齐安才抱着一个枕头可怜兮兮的站在门口,我很难想象一米八几的齐安会做出这副姿态,动了动嘴,他说“咳咳,要不我今晚过来睡”
我有些木讷,直到他在咳嗽了两声我才有些莫名奇妙的点点头。齐安爬到了我的身边,他的手火热然后楼过我的腰,我挣扎,他笑着继续把我搂在怀里,关灯,然后睡觉。
这就叫做同床异梦吗?
没有那一次的感觉有这次奇怪了,我努力的说服自己睡觉睡觉,可是一旦听到齐安均匀的呼吸,有力的心跳,我的心都乱了。他依旧搂着我,我把手放在他的胸膛上枕着他的臂腕,稍稍的动了动我看见齐安轻轻闭着的眼眸,就这样被他抱在怀里可是我总觉得两颗心揉不到一起。
“好看吗”齐安突然睁开眼,对上我的目光,我一阵慌乱,把头埋在他的怀里。他用他的下巴轻轻的在我头上抵着“为什么你总是不肯原谅我”。
我有些楞,齐安轻轻的摇了摇头,然后一言不发,我依旧靠在齐安的怀里,我听到他比我还慌乱的心跳。
“你爱不爱我”沉寂良久之后,不知道为什么我竟然问他这句话。说出话的这一瞬间拳头紧了紧,只是话已经收回来的,我不由闭眼。他动了动,轻轻的吻在我的头顶“我爱你”
嘴角不自主的上扬,我往他怀里靠了靠。梦里我梦到Aill说苏桃我很想你,你是我见过最漂亮的中国女孩,刘木言忧伤的目光定格在我的脑海里我就醒了,猛的睁开眼发现齐安还在睡着。我知道他肯定醒了,而且他肯定看到了我在梦里的挣扎。
看着他下巴上的胡渣,我竟有些心疼,扬起脖子吻了吻他,他像被解开魔法的王子一样睁开眼“醒了?”他问我,我笑笑。
“不恨我了?”他又问我,我有些回答不上来,看见他渐渐暗淡的目光。什么时候油盐不进的齐安也变得这么容易喜怒哀乐。不禁笑了起来,可能我现在真的不在恨了吧,林夭夭以前一直都在说我,从来都经不起花言巧语,从来都无法忽略别人对自己的好。
他起身下楼,我才记起我忘了回答他的问题。
在楼梯的拐角我看见齐安,只是他围着围裙在厨房里晃来晃去,他的背影依旧挺拔,抵着头小心慢慢的在厨案上切着什么,窗外一半的阳光斜斜的洒在他的身上,等他转身去冰箱拿食材的时候我看见他微皱着的眉头。
我远远的看着他恍若隔世。
齐安一抬头,看见站在楼梯上发愣的我,对我笑了笑还挥了挥手上的菜刀,我有些哭笑不得。一进厨房我便闻到薏米粥的香味,看样子齐安煮粥的手艺应该进步了不少,我在旁边帮他摘菜,刺骨额凉水把我的手冻的通红。我问他“陈妈呢”
齐安笑着走到我面前把水换成热水“我们度蜜月,我给陈妈放假了”我的手跟着心一起暖起来。夭夭说的对,我的耳根子就是软,听不得情话。我对着几片绿叶子竟然有些傻傻的笑了起来,之前对于齐安的那点心有余悸似乎也淡了不少。抬头自己看着这个正拿着勺子尝着锅里的粥的男人,这个站在我面前温柔如水的男人。
齐安却突然伸过勺子“尝尝”,我反应过来连忙将齐安伸到我面前的粥喝的精光,嘴里包着粥我对着他点点头,擦了擦嘴角齐安却突然移到我面前,我看见他还顺手把炉子上的火关了。木然的看着他一脸坏笑的咬着我的嘴唇,然后把我的齿缝撬开,还没来得及咽下的粥顺着我的嘴流了出来,齐安捧着我的脸用力的吸着,我竟然有些吃痛。
“我爱你”齐安依旧捧着我的脸,我躲不及,生生的接受的他的这句话,这三个字不知道被他说了多少遍,换了多少个人,可是从我脸上越来越高的温度来看,我可能真的相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