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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书生步亘

“滚出去!穷书生!”一个身穿长衣布衫的清瘦男子被凝香楼的伙计径直仍了出来重重的摔在了街道上。胳膊处衣衫被蹭破,露出伤口。书生踉跄的爬起来,曲着身子满脸憔悴悲伤的望着巍巍阔气的凝香楼,眼中两颗晶莹的泪珠在满是尘土的脸上留下两道痕迹。摔袖轻轻擦去,一瘸一拐的朝人群中走去。

如今这世道,连书生都没有心思读书了,跑到这烟花之地来自讨苦吃。刚刚从马车上下来的兰若冷眼旁观的看着消失在人群中的那个消瘦的背影,不免苍凉。自己本不是那忧国忧民之人,一介草民,自顾不暇,又如何忧国忧民。想起忧国忧民不免心生挂念,那拥有一双深邃睿智,似乎可以洞察一切的眼睛之人,至今没有任何消息。轻声叹息!

“回来啦!”迎头撞上要出门采办的寒蝉,看见兰若望着人群,“怎么了,在叹气?”最近好像总是忧心忡忡的。

“没什么?刚刚是个书生吧?”无心的问着。

“嗯,说是要去都城谋取功名报效国家的,听说揽枝在这里就绕道过来了。是揽枝自小定了亲的远房表哥。”说着摇摇头,表示无可奈何。路途劳顿长途跋涉的花了一个月的时间过来,只是想着见见自己深深爱着的表妹,纵使如今的揽枝也没有半点嫌弃。哪曾想被揽枝冷嘲热讽的数落了一顿,还叫人打了出去。自古多情总被无情伤。揽枝现在还似没事人一样在与王大人打情骂俏,好不快活呢。

“哦”回答的心猿意马。心中想的都是周子昂,整个人显得心不在焉的。

看着兰若进去“要不要带东西”,顺嘴问。见没回应,没多想就带着伙计去街市了。

似乎是没听见

如今这荷花池内,满池荷花妩媚芬芳,滚圆的荷叶,衬的那花似粉妆玉砌的豆蔻少女,含蓄灵动。那含苞待放的荷骨,圆润饱满,似要裂开,争先恐后的竞相绽放,在这最美的季节。

那斑竹园,那角落的荼蘼,景总是应着赏景之人的心情。赏景人欢快,景就格外的艳丽,赏景人心中忧愁,这景似乎懂人心,也变的忧伤了。

“满园的美景,可这赏景之人却心不在焉,当真辜负了。”伊萧素来不会在烟花地出现,因为他的洁癖,如今出现在凝香楼当真是奇事一桩。只见他还是一身白色衣衫。只是衣料较轻薄些,整个人显的更加仙风道骨的飘逸。

“呦,今儿的风打那个方向吹过来的,我说怎么带着香味呢。”兰若看向他,忧郁的心情似乎好些。伊萧总给人一种淡泊自然的感觉,似清泉一样可以赶走酷暑的燥热。

不理会兰若的取笑,手指轻轻跳跃,似一个舞动的精灵。悠扬的萧声,婉约流转,回荡这个后院,飘向前堂。兰若今天浅蓝色衣裙配伊萧的飘逸的白,浑然天成。浅蓝色衣袂随风起舞,伴着跃动的韵律活色生香。前堂那些姐妹听到这天籁之音纷纷寻声而来,看到那么出尘高雅的伊萧,惊艳无语,羞煞的你推我让的不敢上前。看到一旁起舞的兰若,眼中顿生愤怒,怎么又是她!如此俊朗潇洒的陌上公子,谁不想伴其左右呢。

一曲舞罢,兰若脸上挂起明媚的笑意,“此生有伊萧一知己,足以。”一扫阴郁的心情。伊萧总是在兰若心情低落时适时的出现,不问什么也不说什么,似乎他的出现就已经把问题解决了。

伊萧轻笑不语,眉间轻皱,知己?周子昂至今未归,自知你心中相思之人是他。可你生性倔强,什么事都自己闷着,尤其是感情方面。所以自己更加悲伤。所以更加刺痛我,更加叫人欲放却放不下。心中是对你的挂念,所以不顾自己的洁癖,毅然的来解你的忧愁,而我自己的愁忧呢?想是无人可解了吧!

人群越聚越多,唧唧喳喳起来,伊萧皱眉,这可是触了他洁癖的禁忌。“记得来雅月吧。”轻身一跃,脚尖在墙头轻轻一点,消失。

众人懊恼而去,眼中是对兰若的忿恨亦是嫉妒。

“偏偏什么都是她的风头!”“人家可是花魁,你比得了嘛!”

兰若自是由她们说去。

“果然名师出高徒,经裴寄这一指点素冉的字越发的娟秀了。”天空落着雨,屋檐上雨似穿线的珠子,哗哗啦啦的流个不停歇。这样美妙的天气里,兰若与素冉在院内的古亭里,一泓好茶,一宛天籁,好不恰意。手中捧着茶栈,看着石桌上素冉练的随笔,难道的轻松时光。小心翼翼的擦拭着兰花细长错落有致的叶子,一时兴起,提笔淡墨,在宣纸上舞动起来。了了数笔,一株灵动清冽的兰花猝然呈现出来。

咕咚一声响。兰若二人错愕纷纷望去,一人啷强的爬起来。

是那天的书生。兰若遗憾,放下手中的笔,看着浑身泥水的清瘦书生。

“喂!干嘛的?”素冉朝他大声喊,雨下的急,似乎没听到,提高嗓门又喊一次。

这次是听到了,许是没料到大雨天,院中还会有人,有些局促和慌张,摔一摔身上的泥水。

“姑娘,在下失礼。”一副书生气。故意离兰若一些距离,想是怕自己身上的泥水弄脏兰若名贵的衣料。举眸间看到石桌上那刚刚完成的墨水幽兰。“秒啊!”情不自禁一声妙赞,望着那兰花:“此兰花,形神兼备,清冽不浊,清丽飘逸,兰的不屈风骨,淡墨点花,瘦劲流利的花茎。错落有致的花叶,寥寥数笔,柔中寓刚。此兰花,笔墨清奇又不失兰之古朴典雅的本性,画面空旷淡远,野逸传神,撇捺之间兰的神韵油然而生。妙啊!”完全没有方才的拘谨,慷慨激昂的点点称赞,与方才判若两人。

浑身不成体统,衣衫褴褛,没想到如此博学,说的头头是道的。素冉心中对书生安生赞许:“喂!你是谁啊?”

“哦,在下步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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