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香泠再喂杜若吃东西,自己也吃了半个包子、几粒牛肉干裹腹。心道弟弟必定渴了,便告知老乞他们兄妹去寻水,老乞就说前面不远就有一条沟渠,是平日小商贩将洗瓜果蔬菜的地儿,香泠道谢。
不大一会儿,一脏兮兮的小少年牵着一个小娃娃,来到老乞说的那个沟渠。此时已将过巳时,大街上叫卖声、打铁声、牲畜飞禽声不停,熙熙攘攘好不热闹!竟完全看不出,早晨这里才发生过命案,只是香泠眼尖的发现,街上大多是青年、老人,少见孩童!
拿丝娟拧了水喂给杜若,水有些凉,小娃娃打了个颤!香泠哄将着杜若吃了些,随后又自己拿手捧了喝几口。
这沟渠不远处正有一家马厮,此时一个青衣男子正在同老板说价钱,香泠隐约听到南陵二字,手一抖,险些将掏洗的丝娟掉下去!回过头望去,只见那人穿着青色织锦袍,一头乌丝只用锦帛束在头顶,垂下一条马尾。香泠说不出的怪异,但见那人走动时露出一双绣花鞋,便了然大悟,原来竟是女扮男装!
香泠看着那女子,又看看幼弟,心思百转!暗想不论如何也要赌一把,不然,她跟弟弟如何能家去?拧了水将弟弟小脸洗得干干净净,又将头发打散,重新绾了两个髻儿,不一会儿一个白白净净、漂亮可爱的小女娃娃就出现了,小杜若笑呵呵的任由自家阿姐拾衬,临了了还在香泠脸上香了一口,表示很满意!香泠不自在的笑笑,心道:“她以后一定要加倍对弟弟好!”
不多时,大街上一对兄妹绊倒在地,前方一辆马车正快速驶来,那大一点的少年呆呆的坐在地上,只来得及蒙住小女娃的眼!眼看着马车就要从两人身上撵过,千钧一发之际,车夫及时勒紧僵绳,俊马刨蹄撕犼,堪堪落在那对兄妹跟前!
少年呆了,愣了,回过神来不禁扯着嗓子哭泣,真真是吓怕了!小娃娃虽被蒙着眼,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听大的哭,便也扯着嗓子浩啕大哭起来,哭声竟比那少年还要大!
此时,四周围着不少人指指点点,终于见马车里的人撩开帘子,露出一张蜡黄蜡黄的脸,原来是一个略显病态的小公子!地上的少年见此,不由又是一愣,竟忘了哭,暗暗想着“怎会如此!莫不是她弄错了?”这少年正是扮作男孩的香泠!
“怎么回事?好端端的怎会突然停下来了?”小公子左手抱拳掖着嘴,咳嗽道,显然是在问那车夫!
“回公子,是两个小娃娃挡住了去路!”车夫回头恭声道。
就见小公子看向马车前,当看到一身脏兮兮的小少年时,皱了一下眉头。待又将目光看向旁边,但见一个干干净净、凡事女子见了,都会忍将不住捏一捏的粉雕玉琢的小娃儿时,眼睛瞪时一亮!只那一眼,香泠便知道她此番赌对了。
便先人一步出口道:“公子,我们兄妹本是随爹娘上城外静安寺上香,不想待爹爹外出办事时与娘亲走散了,这才走到这平梁城中,不想冲撞了公子车驾!只是看公子车驾往城外走,敢问公子一句,你们可是去往南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