丽妃自从洛容瑾死后,就一直惴惴不安,她求见过楚桓几次,但楚桓都闭门不见,而她哥哥柳浩宇也替她去向楚桓负荆请罪,但楚桓也照旧不见,楚桓只是躲在凤仪宫中,望着洛容瑾的灵柩不吃不睡,丽妃开始越来越绝望,她终于感觉到,她已经彻底失去楚桓了,就连柳家的权势,也无法挽回楚桓的心,楚桓,已经连装都不想再装了。
丽妃在昭阳殿中惶惶不可终日,她没有想到,终结她这种日子的,却是她一直瞧不上的恭妃梁清安。
清安带着大批金吾卫封住整个昭阳殿时,丽妃强打起精神,色厉内荏地对清安道:“梁恭妃,你做什么?”
“奉皇上之命,追查皇后娘娘薨逝的真相。”
丽妃吓得面色发白,但仍然强硬道:“皇后娘娘是难产而亡的,有什么真相?”
“皇后娘娘的难产,是自然难产,还是人为难产,丽妃娘娘心里清楚。”
清安以前都是恭顺且卑微地唤丽妃“丽妃姐姐”的,如今却语带轻蔑地直接唤她“丽妃娘娘”,丽妃感觉有些不好,她怒道:“本宫清楚什么,梁清安,你休要胡言。”
“为什么皇后娘娘难产当日,宫中一个太医也没有,为什么蕊昕求你召见太医,你却敷衍了事?”
丽妃惊惧万分,她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清安,这个往日她肆意欺凌的梁恭妃,如今却扬起下巴,目光冷冷地审问着她,她第一次发现,这个她以往觉得清丽怯懦的面容,竟然是这般的锐利冷厉,她脑子轰得一响,错了,都错了,裴太后的血脉,怎么会是怯懦无能的女人?
原来梁清安她等了这么久,就是等得这一刻。
饶是如此,但丽妃的兵家出身仍然让她气势上不输人,她道:“宫中太医是太医署掌管,那天深夜,轮值的两位太医是偷鸡摸狗还是玩忽职守去了,本宫焉会件件分明?当日蕊昕来求本宫时,本宫已经让人快马加鞭去找寻住在宫外的太医了,只是不巧有几位太医回乡,有几位太医宿醉,一时找不到人,这件事是本宫疏忽,但本宫绝对没有对皇后娘娘敷衍了事,请恭妃娘娘不要血口喷人。”
“当日当值的两位太医,周太医和徐太医听闻皇后娘娘亡故后,都畏罪自杀了。丽妃娘娘想怎么说都行。”
丽妃嗤笑道:“死无对证,本宫还说你想怎么说都行呢,但若要借此定本宫的罪,本宫却万万不服。”
“若以此定丽妃娘娘的罪,自然是罪证不足,只是,皇后娘娘当晚忽然腹痛,这才会难产,丽妃娘娘可知否?”
丽妃眼皮一跳,她强撑道:“本宫怎么会知道?”
“我可以提醒一下娘娘,是娘娘的嫂子方冉让周太医将麝香掺进皇后娘娘平日的保胎药丸中,皇后娘娘当日吃下之后,腹痛如绞,才会引发难产事宜。”
丽妃手都开始发抖:“你胡说八道!就算周太医死了,你也别这般污蔑本宫。”
“若要人不知,除非已莫为。”清安悠悠道:“娘娘和柳夫人打得如意算盘,想着皇后娘娘吃下麝香丸难产而亡,娘娘掌管六宫,这后宫谁敢多说一句?等皇上从元江回来,至少也要半个月,这半个月足够娘娘湮灭证据堵牢后宫众人的嘴巴了,娘娘顶多背个疏忽之责,凭借柳家的权势,皇上还能奈娘娘何?但是娘娘人算不如天算,万万没有想到临渊王敢带稳婆直闯入宫,还派人八百里加急传书给皇上,皇上路上跑死了六匹马,连赶了七天七夜的路回了京城,于是娘娘和柳家只好逼周徐两位太医自尽,以撇清干系。”
“全是你的片面之词,你有证据吗?”
清安瞧着丽妃,笑道:“自然有。”
虽是寒冬腊月,但丽妃额上已布满细密汗珠,她强撑道:“你休要诓我!”
“虽然周徐两位太医已死,但他们为了防止柳家对他们家人下手,早将事情经过写在信上,交给妻子,而且不怕告诉娘娘……。”清安笑道:“今早皇上已下令拘禁柳夫人,柳夫人吃不得苦,已经全招了。”
丽妃霍然站起,惊道:“你们对本宫嫂嫂做了什么,本宫哥哥可是兵马大元帅,嫂嫂是一品诰命夫人,你也敢!”
“可是她害死的,是楚国皇后!”清安慢条斯理道:“就算她是贵妃,胆敢毒害皇后和小皇子,那也是死罪一条,何况,她不过是区区一个诰命夫人!”
“你!你!”丽妃气得浑身哆嗦:“梁清安,倒是本宫小看了你!没想到你竟然这般狠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