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依旧是痛苦的等待,虽然每天都有她陪伴,但落榜这件事却一直如鲠在喉。
去她家的路上,她问道:“要不然我打那些学校的电话问问?”
他已经快绝望,但还是抱着丝毫的希望。不过他还是偷偷的打电话到学校去问了,结果还是没上,那些学校的最低录取分都是500分以上。
她也把这个不幸的消息告诉了他,听到之后,压抑多日的他终于崩溃了,他向他妈发火了:“都是你,我说填专科,你非不填,现在好了,书也没得读,这下好了,复读我是绝对不会去的。”
那时的他很不懂事,把一切都归咎在妈的身上,其实妈为他学校的事情一直在操心,对于他的怒火,妈没有怪他,妈知道他心里难受。
又过了些时日,逐渐平静下来的他,也听说有好些以前的同学都因为没上就转校复读了,在她的劝说下,他决定去学校看看。
那天早上,早早的便起床,整理好后就和妈出发了,到了县城,来到新学校,因为当时上了三本线的在那里的一流中学复读是不需要出见校费的。
在门口和她汇合,一行三人便进了学校,找到办公室就开始询问复读的事情,当时已经有同学在复读了,见到班主任,一个龚姓的大爷,看起来挺严肃的。妈就开始询问关于复读的事情,交流了一番,他问道:“我可不可以等几天再来啊。”
龚大爷看着他:“为什么要等几天,明天就来吧。”妈也挺赞成的,就这样处理好了相关手续后,复读就按部就班的进行了。
第二天到了县城,他说:“我要去买点衣服换个形象。”妈也同意了,买好衣服后,到了学校门口,腿似乎被灌了铅一般,难以迈动一步,在妈的不断催促下才挪进学校。复读对于所有的学生来说都是一种耻辱。
那天宇哥也到了学校,当然,宇哥是被录取了的,来帮他搬行李的。
搬了一个课桌进教室,望着班上的新面孔,他有些害怕,这个地方他一刻也不想待,而且还是一年。
在一行人的嘱托下,他进了教室,没有介绍自己,心里是一团乱麻,她走的时候说道:我会每天来看你的。”
听见这句话,她只觉得鼻子发酸,眼泪就快决堤,不过还是闭了下眼,硬生生的憋了回去。笑着说道:“好,我等你。”其实他也知道,他现在笑得比哭还难看。
该走的都走了,就留下他一个人在一个陌生的地方,一切都与他是那么的格格不入,像是一个迷失在人群中的孩子,他多想能够看见一张熟悉的面孔。
复读的第一节课他一句也没有听进去,下午放学的时候,他没有去吃饭而是跑到校外的小卖部,用公用电话给她打了电话,由于复读,手机没带,手机还是以前和未来丈母娘还有她一起买的。
他很想她,听见她的声音,眼泪又控制不住地流。
她告诉他:“坚持,努力,我每天都会来看你的,就一年,也不是很长,我会等你的,一年过后我们又可以在一起。”
听见了他的声音就像是无尽黑夜中那几欲熄灭的火星,给他在无尽的黑暗中唯一的一点安慰。
挂了电话,进学校上课,依旧没有听课,还是忘着黑板发呆。
晚上回到寝室,一群新的室友,他也没有详细的介绍自己,听着他们介绍着自己的历史,有个居然是复读的第三年,想想自己这是第一年,还是在心里安慰自己:“还好,人家第三年都敢来,我第一年怎么会坚持不下去。”
尽管这安慰对他来说效果并不大,晚上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听见窗外的虫鸣,又开始想她,他多希望可以和她永远在一起。在思念中直到凌晨才睡去,那题那晚上,他梦见自己被录取了,又和她厮混在一起。
醒来之后才发现是一场梦,梦里总是美好的,现实总是残酷的。
没有办法,尽管万般的不远,依旧还是要撑着,为她撑着。
早自习,看着手中那不知道翻了多少遍的书,那熟悉的触感,又将他的思绪带回了高三,直到龚大爷走到他身边轻咳了一声,他才醒过来,龚大爷对于这种情况也是见怪不怪了,刚来复读的都有些受不了,走神是常有的事。
早上的时候天下着雨,她顶着大雨把自己的政治书给他送来,她知道他讨厌政治,很多地方都没有笔记,临走时嘱咐道:“上面都有我做的笔记,好好看,学好政治。”望着她远去的身影,他很想牵她的手,然后冲出校园,这书他不读了,可他不能。
午自习过后她来了,那个时候有二十分钟的休息时间,带她到了亭子里面。她给他带了一些零食进来,虽然不喜欢吃,他还是吃得很开心,时间总是过得很快,一会就要上课了,望着她离去的背影,他万分不舍,不过依旧得回教室上课。下午又在想她中度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