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花雪月,对于皇家人来说应该是奢望。萧纬想,就像皇帝很难真正喜欢上后宫的妃子一样,包裹着皇帝外衣的她,应该也没有什么人会真正的喜欢上她。眼神瞥到案几上的钟漏,滴答滴答响着。脚下毓秀的那声:“就算陈永年死了,我也要为她守身如玉。”轰隆隆在她耳边不停地响。
萧纬有点不明白,到底是怎么了,为什么所有人都要提陈永年,陈永年。他到底是谁,不就是她的发小么。为什么每次说到陈永年的时候,她就会疼,疼得心肝脾肺都纠在一起,搅拌着再撒一把孜然,疼得真想翻桌。
“总之,你要嫁,就把我尸首送过去吧!”毓秀发出最大声的嘶喊,然后倒在武王爷的怀里嘤嘤哭了起来。
萧纬冷笑,可是心里却开始翻腾。倒是不由有点佩服起毓秀的大胆,羡慕他的喜欢来。只是,她清清嗓子:“你,不知道陈永年男扮女装么?”陈永年男性尸体送到朝上,就算耳目闭塞,也该听到些风声吧。
“什么男的女的,我喜欢的是陈永年,和他是谁有什么关系。”
萧纬有些愣住了,她不由想要成全毓秀,杀了他,把他葬在陈永年身边。可是,她还需要头人的兵马从雪山后夹攻那群马匪。联姻,是最不靠谱,又是最有效率的联盟方式,她怎么可能随随便便就放弃掉。
“那好吧。”萧纬摇摇头,看了眼护住毓秀的武王爷,笑了声,“朕就成全你。”毓秀眼睛一亮,可就听萧纬冰冷的声音再次响起:“你喜欢白绫还是毒酒,干干净净上路,陪你的陈永年去吧。”
像是泄恨般的说出陈永年三个字,萧纬反倒是笑了起来。眼神来回在震惊中的武王爷和毓秀脸上转往,哟,真是难得看到毓秀也有怕的时候。
“皇上,毓秀是你的皇弟!”武王爷低吼了声,又禁不住开口问,“臣一直想问,皇上是怎么了?原本对大臣有礼,对姐弟有爱。可如今的皇上,运用雷霆手段治理朝政,现在还要残害手足吗?”
“手足?”萧纬再次发出冷冰冰的笑声,“你们也知道你们是朕的手足!你!”她指向武王爷,“纵容王妃往朕的身边塞入歹人。你,”她又指向毓秀,“喜欢上一个不男不女的大臣,居然还想要私奔,还要守节!你们又何曾把朕放在眼里,又何曾把朕当做手足。”
萧纬话音落下,连她自己也愣住了。整个静思殿,陷入一片死一般的寂静。不男不女?她是这么说陈永年的吗。不可能不可能,她和陈永年是极好的发小,她似乎一直是知道陈永年的真实性别的。
一转念,将陈永年再次丢在脑后,全神贯注对付那两个真正的手足。萧纬想,她刚才的脱口而出,才是一直在心里憋着的真实想法吧。
之前,她刚刚穿越过来,忍气吞声,只看到大皇姐和三皇弟友爱,她只是个无法融入的陌生人而已。到后来,她得了太女之位,得了皇上的位子,结果只是大皇姐的疏离,还有毓秀的敌对。说什么手足,不过是骗骗她的话。
作为皇帝,本来就该没有什么手足之情,也不该有什么该死的****。
“臣,臣,”武王爷忽然结巴起来,她仰起头看着萧纬,却从萧纬眼里读出一两分的寂寞和愤怒。她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身边毓秀紧紧拽着她的胳膊,像是怕得厉害。
她回转头安抚地看向毓秀,在回过头时,淡淡叹了口气,“臣等有罪。臣愿一力承当。今日连夜启程,必将马匪剿除干净。至于毓秀,还请皇上三思。”她顿了顿,缓缓劝道,“皇上想笼络头人,不一定要用联姻的法子。若是毓秀嫁过去,闹出点事情,反而让皇上蒙羞。”
“皇姐在威胁朕么。”萧纬淡淡笑了出来,毓秀嫁过去闹事确实会让她脸上不好看。可若是放着毓秀,陈永年已经死了。就算陈永年没死,她不能成全,也不愿意成全。因为陈永年只能属于……咦,属于谁的。
摆摆手,额头隐隐有些涨疼:“你先出发吧,至于毓秀,朕答应你,会再想想。”见武王爷依旧欲言又止,叹了口气,“好吧,等你凯旋,朕再决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