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少侠不必担心,莫府的下人您可以随意使唤,我这就去调人过来。”莫七爷早就看不惯这斗笠少年处处针锋相对的样子,甩袖便走了。
老药王听得这少年此言,也不作声,冲醉月笑了笑点了下头师徒二人便向屋后药房走去,临走前附在冷南风耳边说想借他的侍卫胭脂一用,并转身看了那少年一眼。
十二侍卫代代相传,胭脂本就是精通医术之人,冷南风自是点头应诺。只是这老药王的耳语再加上冷南风的点头与老药王临走前那一眼却着实让那斗笠少年心头一紧,毕竟是少年心性,沉不住气,双手竟不停颤栗起来。
“少侠请随我这边走。”冷南风见着这少年眉头紧皱,以为他伤势严重,便想着先安置他下去休息,“少侠就住这间屋子吧,这间离在下的屋子较近,若是有什么需要,直接唤我便是。”
“等等,你就没什么话要对我说么?”见冷南风安置好自己之后便要走,少年终究是没忍住心下的疑问。
“没啊,怎么少侠有事要对我说么?”忽然被这么问,冷南风更觉莫名其妙,望着这少年的眼神都添了几分怪异。可是他哪里知道是老药王临离开前那一眼竟让这少年焦虑至此。
“没…没有。有劳寨主了。”这少年也算是个聪明的人,看着冷南风似是真的没有什么事瞒着他,便也故作镇定的说着客套话。
索性寨中诸人伤势都还不算太重,也不需要太过贵重的药材,只半天的功夫,老药王师徒和胭脂师徒四人已将众人的伤口全部处理完毕。
“有劳药王了。”
“寨主不必多礼。”老药王扶起要鞠躬的冷南风一脸严肃的说道,“看那个斗笠少年似是与此事脱不开干系,寨主还是派个可靠的人顶住他的好。”
“不必了,我已经安排了人过去。”正说话间,莫七爷已经迈步进了门,“我一早就看那小子不爽,处处针锋相对,要说他与此事无关,打死我都不信。”
“哈哈,还是莫七爷想的周到。众人的伤势此时也已无大碍,最多五日便可痊愈,虽说不是冷月寨要伤人性命,可这事情毕竟是发生在了冷月寨,再加上雪山顶上的那数十条性命,寨主还是想想该怎么向众人解释这个事情吧。若有用得上我的地方,务必请直说,祖师爷既要我药王谷知晓这个事情,那我必定不会袖手旁观。”老药王说完这番话之后便重重打了个哈欠,这几日忙着赶路一直都没有好好休息过,想必醉月也已经累得不行了,便开口告辞道,“这些日子实在是累得够呛,我还是先带月儿回去休息了,寨主和莫七爷也歇息会儿吧。”
“先生请。”
“请。”
每日里有药王帮着换药,这寨中诸人的伤势好的竟也是飞快,第四日早上,便都出来活动筋骨。人多是非自然也是多,有一两个人高燃阔论,自然是会招来一群人,斗笠少年自然也要加入其中,加上他这么一煽动,众人自然聚到堂前要找寨主讨说法。
“冷寨主,我等听闻雪山之巅有了难得一见的黄色雪莲花,所以才想着前来看上一眼,可谁知这一眼看的竟差点要了自己的性命,寨主作为这雪山的守护者,不该给我们个说法么?”
“就是啊,这雪山上有黄色雪莲的说法是你冷月寨传出的么?”
“是啊,是你冷月寨传出的么?这可是几百条人命啊,大家说是不是啊。”
没有人提不要紧,一有人提,大家纷纷都开始追问,老药王担心的局面还是发生了。
“莫七爷,你近日派人观察那戴着斗笠的少年,可看出些什么端倪?”老药王拉着莫七爷进了内室,若想结束这充满恶意的追问,也唯有从那少年入手了。
“并不曾发现什么异样,我也派了人去打听他的来历,只是派出去的人还没有回来,怕是还要等些时日。”
“依今日这局面看来,怕是等不了那么久了。”
“先生有何高见?”
“如今看来,……”老药王话还没有说完,人竟是忽然飞了出去。莫七爷慌忙跟了出来,竟看到冷南风躺在老药王怀里,双臂竟像是断了般耷拉在地上。
“南风,这……”
“若不是师傅出来的及时,怕是冷寨主的性命已经没了。”醉月看着莫七爷那仇恨的眼睛直直盯着师傅,不满的说道。
“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说啊??”听到醉月这么说,莫七爷用力的晃着他的肩膀,想来也是太过焦急,竟不想醉月怎么守得住他那样大的力气,早已痛的讲不出话了。“你说,你说啊!”莫七爷松开醉月,从人群中揪了一人上来问道。想他莫七爷本就长得凶神恶煞,如此一来,更是吓得此人说不出了。
“咳…咳…是…是他们苦苦相逼,硬是逼得寨主说要用他自己的性命来偿还这笔血债。”醉月忍着肩膀的疼痛说道,他知道这莫七爷是个急性子,寨子中这些人又是些窝囊废,估计见着莫七爷的这个样子,早就吓破了胆,还怎么指望他们会说。
“南风…南风……此事又与你无丝毫干系,你为何要担这罪名?”莫七爷望着已不省人事的冷寨主痛恨的说着,眼中竟流露中浓重的杀意。
老药王望了眼冷南风,又望了眼莫七爷,竟对着醉月嘴角微微一动,似是有笑意流露。醉月见到师傅递来的眼神,扑倒冷南风身上便是一顿痛哭,嘴角还念念有词的说着超度死者的话。
莫七爷见到醉月这个样子,竟出奇的异常冷静,只是眼睛盯着院中的众人,双目猩红,像是要将众人撕成碎片。
院中诸人见状,纷纷面面相觑,本是想要个说法,却不想竟逼死了冷寨主,想想这几日来冷寨主待自己并不薄,也有几人落下泪来,正在众人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那斗笠少年竟走到堂前重重磕了一个头便转身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