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本来专心的听着老药王吩咐接下来的事情,却见到他忽然之间停了下来。随后一阵不大不小的吵嚷声便从寨门处传了过来。
“七爷,药王。”本应守在寨外的妃红从门口处匆匆走了过来,拱手对莫七爷和老药王行了一个礼之后继续说道,“昨天住进我们客栈的那几人今日凌晨匆匆离开之后不一会儿的功夫,便又住进了一拨人,他们此刻正在寨外吵嚷,说是寨主的故友,路过清山的时候,听闻了寨主过世的消息,便专程由南地赶来我们雪山祭拜寨主。”
妃红说完之后,众人的目光都落在了莫七爷的身上。寨主的朋友莫七爷是最清楚不过了,冷寨主每年都会出游几次,而每次出行都是莫七爷陪在身侧,十二护卫因为有寨中禁地和整座山寨要守护,所以从未跟随寨主出行过,是以即便来人真的是寨主的旧友,那他们也定是不认得的。
“寨主的旧友?”莫七爷微微皱了一下眉头,这一细微的动作竟然又落在了醉月的眼里,这个家伙还真是个祸害,连皱个眉头都已经能迷惑几个少女的芳心了,醉月一边看着莫七爷,一边在心里暗暗骂着,似乎来的人是谁与山寨的安危都跟自己一点关系也没有。
“对啊,来了四五个人,为首的那个人是这么说的。”听到莫七爷这么问着,妃红接过话来答道。
“看这些人的装束,像是我们南朝人么?”莫七爷一边用力思索一边问出了声。
“七爷这么问,我倒是想起来了,他们好像并不似是我们南朝中人,其他人倒也是南朝人的装扮,只是这些人之中,有一人用斗笠遮着面容,隐约看到她用面纱遮着脸,身形也较其他几人小了些,现在想来,应当是一名女子。而我们南朝女子,素来没有遮面的习惯,哦,对了,此女子脚踝处系着三颗银铃。”妃红一边竭力思索着方才所见几人的模样一边回着话。
“银铃?难道是大漠来的?”雪山与大漠同属北地,所以大漠的天气与雪山一样,经常是说变就变,方才还是晴空一片,隔会儿便会黄沙漫天,风势往往很大,所以大漠里的地形总是时时在变,若是有不辨方向的外人进了大漠,一旦遇上了风沙天,那注定是活不长久的。因此在大漠里有个习惯,那便是在脚踝处系上铃铛,以备同伴被大风沙吹散的时候,可以凭借铃声来寻得彼此,以此保命。而大漠里的寻常沙客身上所系的铃铛皆是铜制,尚未见过有银制的,莫不成此女子是大漠王族中人?不对啊,平日里并不曾听说南风曾与大漠中人有所往来啊,真是费解!莫七爷反复思量着,顺手挠了挠头,勾下的的一小绺发丝在这极北之地的寒风中被吹的上下翩飞,更是增加了几分佳公子的模样。
“大漠?”
“大漠?”听到莫七爷如此猜测,醉月和妃红同时表示出了疑问。醉月从小生活在南朝,而且是南朝最南的地方,就连这次来雪山,那也已经是师傅格外开恩,带自己走过的最远的路了,而大漠只是在书中偶有见到,根本从未见过大漠的人,也从未有听闻过跟大漠相关的事情。至于妃红,大漠对他来说,其实并不陌生,只是不知这次来的这几人,会不会和自己有什么瓜葛?
“嗯。莫七爷说的很有道理。我们南朝人从未见过有如此装扮的。南朝民风开放,妇女上街从未有遮着面纱的,况且我们南朝配饰也多是绫罗朱钗,所以既然是照着大漠的习俗在脚踝处系着铃铛,那十有八九这一行人就是从大漠来的。”老药王停下思索了一会儿继续说道,“只是方才妃红说他们是去了清山之后听说了雪山之上出事才又北上来到我们冷月寨的,既然他们是大漠之人,去清山又是所为何事呢?”
被老药王这么一提醒,大家才都意识到这个问题。清山与药王谷相距不远,可却是世人都不敢踏足之地。传闻清山之上毒物丛生,有毒物的地方,必定是有解药的,所以对于药王谷的历代弟子而言,清山都是他们梦寐以求的隐修之地,可药王谷自建谷以来便传下了规矩,凡药王谷之人,世世代代不得踏上清山一步。所以这天下之大,就连精通药理毒理的药王谷门人都不敢上清山的消息便传了出去,如此一来,世人更是不敢擅自前往清山了。如此世世代代传下来,清山竟也成了南朝的禁地,从来都没有人敢去清山探个究竟。众人都在各自思量着,却没有一人注意到了醉月面上转瞬即逝的一分古怪的神色。
“清山向来都是我南朝的禁地,他们几个从大漠来的人,上清山到底是有什么目的呢?”一旁的胭脂摸着光秃秃的下巴低声说着,“自古便有传言说清山之上是众毒物丛生之地,药王谷又紧紧毗邻着清山,不知药王可曾知道,这清山之上,除了像传闻中有那么多毒物存在之外,可曾有人居住?”
“不知道。”老药王的回来出乎了众人意料,似是要坐实那个药王谷之中弟子都怕了那清山之上的毒而不敢上清山的传言了。看到众人面上露出了疑虑之色,老药王不禁笑出了声,“哈哈,我们药王谷从祖先创谷以来,便立下了规矩,凡我药王谷中之弟子,世世代代都不得踏上清山一步。”
“唔…原来是这样。看来药王谷祖师爷胭脂是有意要向世人掩盖清山之上的事啊!”听老药王解释过后,莫七爷轻声的应了一句。
“哦?七爷如此见得?”袁卫听到前寨的嘈杂声赶过来的时候便已经是见到众人都眉头深锁的样子,如今老药王刚刚解释了一通,本来已经有些清明了,可听得莫七爷再如此一说,又一下子摸不着头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