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个人都有许许多多关于自己的故事,特别是涉世之初那些懵懵懂懂,现今看来幼稚得可笑的事儿。
我的初恋,“初”在我的花季,通俗地说就是十八九岁。你还别笑,那可是上个世纪的事,当时的婚姻法定年龄男二十,女十八。有一天,一位大姐找到我笑盈盈地说,有位女孩看上我了。我的脸肯定是刷的一下全红了:“什么啊,我还小呢。”我十六岁参加工作,那年我离三年满徒还差几个月,在大学里当电工。对恋爱父母亲还没有要求,情啊,爱啊,只是停留在小说里的好奇,也就是爱情的初级阶段,应该说是情窦未开吧。
“哎呀,接触接触看看吧,”大姐穷追不舍。
“谁啊?”
原来啊,一位比我还小四岁的女孩。十四岁就参加了工作,我们在一个单位。大家别奇怪,当时还没有童工的说法。看上我的原因,我猜想是小伙子的我虽然乳嗅未干,但人长得还对得起广大观众,又很活跃,是宣传队的柱子。特别是工作积极肯干,学习刻苦认真,学校大会小会发言都有我的份。估计看上我的姑娘不少,但我年龄在同事中算小的,所以还没碰上倾慕者,没想到第一只螃蟹竟然是她。而且当时并不熟悉这女孩,只是听说她是一个长征老干部的么女,长得不是如花似玉,但活泼好动,说是招工的老师到她家时,她正在床上翻筋斗。就这翻筋斗翻出了我浓厚的兴趣,我终于摒弃了闭关自守的偏见,打开了我通往爱情的第一扇门,现在看起来多少是孩子般的“做家家”。
没有料到恋爱的进程是这样的迅猛,情窦就像闸阀里的水,一放开就汹涌得不能休止。初恋就是这样,天天见面但一时不见心里就空虚得很,满脑子都是她的样子。全校开大会,我坐在后面,看到她与别的男性说笑,心里就有股酸意,从实践中才明白了“爱情是自私的”这个至理名言。很快地我们组成了“联合国”,同去食堂吃饭,有时还自己开伙,改善生活;同上公园游玩,竟然手拉着手,激情地唱起“让我们荡起双浆”。手拉手,这词好像现在纯属小儿科,但当时有个约定俗成的规矩,男女之间在外要保持一个拳头距离。哪像现在结识没几天,就真枪实弹地粘上了。一段时间了,我就把她带回家,让父母看看。我也以男朋友的身份,辗转几百里,到另外一个城市她的家里,叩见未来的“丈母娘”。
就这一见,见出了裂痕。当时我家还住在两居室房里,她家是长征老干部,干休所的房子是独家独院的平房,从她母亲不屑不满的眼神里,我领悟了这种距离感;实际上当她爸吃树皮草根过雪山草地时,我家父辈还在打着算盘,斤斤计较一天的收入。她父母进城后享受荣华富贵时,我们家正在为划分阶级而犯愁呢。当时还处在“****”,以阶级斗争为纲的时期,任何事物无不打上阶级的烙印,包括爱情。后来可想而知,我们的爱情在政治的坚冰下冻结了。当然,初恋时我们都不懂爱情。拿现在来说,爱情还有什么外力能干预得了?
后来做了我妻子的另一个她,家里政治条件比我家还恶劣。但这又能阻碍什么呢?不是一样幸福安康。
每个时代都有每个时代的特征,我把它晒出来,只不过反映一个时代的实例。让你们知道,要摒弃什么,要珍惜什么。过去是历史,历史有的时候是惨痛的,有的时候坏事也会变换成好事,因为事物是会发生本质上的转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