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我定不会负你期望,一定会带领全族重新登临这世界的顶峰。”
云霄握了握重新充满力量的手掌,完全想不到在不久之前自己还是将死之人。他在心脏被魔兽化的若水捏爆后第一时间启动了家族的续命大阵,也就是吸收外界的魔力来催动自己全身血液的流动,藉此来短时间代替心脏在人体中的作用。
可原因真的只有这点吗?云霄望了望双眼已经被恐惧填满的燃关,鄙视的咧了咧嘴角,思绪如风飘到了遥远的从前。
那可以说是云霄这辈子最不想提起的一段记忆,从那时候起自己就从一个肩负伟大理想的纯真少年变成一个连族人都厌恶都恐惧的冷血杀手。
火不知从何时开始燃起。熊熊大火如一条条赤练蛇般蜿蜒的爬上木质走廊和拱顶,将其贪婪的化为一段段焦炭和一团团飞灰。不多时,男人的呻吟和女人的哭泣声如约的随着越来越汹涌的火光传出,仿佛这种事情在这片大陆上时刻上演。
“云叔,巨人一族杀来了,你快带着霄儿逃走吧!”一个中年男子一脚把云霄家的木门踹开,满脸是血的冲了进来。
“怎么可能,那群只会用蛮力的傻大个不可能将我们的护族大阵打破的。”老人像是个发了怒的狮王猛然从凳子上站起,粗糙的手掌将用红木做成的桌子拍的巨响。
“我也不知道。没那么多时间了,快逃吧,云叔。防线快挡不住巨人的进攻了。”中年男子一把扯住老人的衣袖,想拉住已拿起放在门口处的长矛想跑出去跟巨人拼命的老人。
“你把手放开,不然我连你也杀。”老人双目充血,远处的哭喊和惨叫声已经经由风带到老人的耳朵里。
“云叔,就算你不爱惜自己的生命,你也要替霄儿想想啊。”中年男子扯老人袖子的力道又加大了几分。
老人转过头望着躲在门口簌簌发抖的少年,无奈仰天叹了口气,将手中的长矛扔在了地上。
“快走吧!云叔,不然就真的来不及了。”
老人拉起腿已经软了的云霄,狠狠地瞪了一眼中年男子。老人的眼在火焰中显得很澄澈,一改往日的浑浊,该中年男子仿佛感觉自己的灵魂都被其看透,他动作僵硬的吞了吞口水,冷汗如雨滴般从他额头冒出。可他还是迈起已粗重如铅的腿,硬着头皮跟了上去。
“霄儿,我还你说,一会无论发生了什么,都不要管,一直往家里跑。你要保管好爷爷送你的项链,等你安全回到家后,就从爷爷放酒的那个橱子上的一个黑罐中拿出一把钥匙,进到地下室中,那有爷爷送你的真正的生日礼物。”老人将嘴巴抵近少年的耳朵旁小声的说道。他边说边提防着自己身后的那个中年男子。
云霄不知道自己以走了多久,只知道火光和哭喊声离自己越来越远,就像是它们都不曾在自己生命中出现过一般。
当三人慢慢的走进一个小树林中时,在队伍最前方的老人却突然停住了脚步。
“云叔,你怎么不走了。”该中年男子满脸堆笑的向前问道,把眼中的那股慌张掩饰的很好。
“都出来吧,不用对我这个老头子躲躲藏藏的了。”老人平静的对四周说道,他原本平和的眼神突然变得锋利如刀,好像有一只狮子住在里面。
“云叔,你说什么啊?谁对你躲躲藏藏了。”中年男子刚近前就被老人手中凝结的冰刀逼退。
在这一刻原本还待人有点自卑的中年男子好像脱胎换骨了,一股股彷如蛇般的冰冷的气息从他体内窜出。他抬起脸,连瞳孔都变的像是蛇般阴冷。
老人动了,他如猎豹般高高跃起将手中的冰刀砍向该中年男子脖子,中年男子好像早就料到了一般,他身体一侧轻松躲开。可他实在是小看老人了,老人趁他侧身双臂举高的一刻就一掌打在了他的胸膛上,一团冰刺猛然从该中年男子的胸膛爆出,一团团白色的内脏挂在如水晶般的冰刺上冒出白色的热气。
“啪——啪。”老人刚落地,一阵如雷鸣般的掌声就从树林深处响起。“不愧是当年号称“瞬身止杀”的西川第一暗杀高手,只用两招就将我的手下杀死。”一个幽幽的不带任何温度的声音从树林中传来。
“你到底是谁!我的族人怎么会受你驱使。”老人环顾四周,大声地喊道。
“只要给的利益合乎心意,就算是你的亲人也会背后插你一刀。又何况是与你血缘浅薄的族人呢!”
老人趁此人的话音锁定了他的位置,他猛一转身,将早已在手中扣好的暗器射向树林中一棵大树的树冠。
就在暗器离树冠很近的时候,两条仿佛大蟒的植物藤蔓突然从树冠中窜出,将即将爆炸的暗器扭断。与此同时的是,一团冰刺仿佛雨后竹笋般陡然从老人脚底冒出。
老人身形快速移动,一下跃到云霄身边,将云霄拉在身后后冷冷的盯着从树林里飘出的十个人影。
“你们的目的是什么?”老人从怀中掏出一把匕首,匕首上寒光闪耀,看来老人已经准备号这一天的来临了。
“将圣骨交出来。”这群人的领头人朝老人伸出了手,话语冰冷,仿佛把老人和云霄当成了刀俎上的鱼肉。
老人至此没再说什么,他身形闪动,一出手就将手中上百把暗器全都扔了出去。暗器在空中相互碰撞,发出刺耳的破风声,一道道尾流互相影响让暗器都以极刁的方向射向那十个人。“云霄快跑。”暗器刚发出,老人便对着还在发愣的云霄大喊。
云霄的大脑好像被什么掏空了般,只有他的肢体在操纵着他前行的脚步。可暗器快,那十个人的速度更快,只在一瞬间,他们就越过了让别人看来不可越过的暗器群,出现在老人的身后。
几个人动作整齐,一起出手攻向老人的后心,好像经过什么特殊训练般。老人猝不及防被一招打落,血像雨般飘飘洒洒的从空中落下。
“爷爷”一股撕心裂肺的喊声从不远处传来,云霄望见老人被打飞的那一幕便止住逃跑的脚步,如一只小猎豹般反冲向老人。
“你们这些混蛋,我要杀了你们。”云霄快如鬼魅的斩向一位刚袭击他爷爷的人。可对方又怎会给他这样的机会,一条巨大的蟒蛇像是树根般将云霄缠住,准备将其的胸骨扭断。老人见状,一股血涌上脑门,如一只暴怒的狮子般冲向那条巨蟒。
可就在某一个瞬间,老人的身体在空中突然停住了,一把剑在云霄的眼中彷如毒蛇般狠狠地刺进老人的胸膛中,血顺着剑尖如喷泉般涌出。
云霄望着老人眼中逐渐消失的色彩和嘴巴对他扬起的丝丝微笑,一股想毁天灭地的怒气涌上心头,他极尽的用力想摆脱巨蟒的缠绕,可她又怎能抵过巨蟒的力气呢。他越是用力巨蟒缠的越紧,他已经感觉自己快要不能呼吸了,胸骨断裂的响声也不断地在自己耳边响起。
就在他意识消失的前一刻,一个身着黑袍的男子如秃鹰般从高空降落,他随手一挥,这十个袭击云霄的人都在瞬间肢体断裂而死。在夜空中,黑衣人眼中的双月印纹如鬼魅般妖艳。
云霄抬头望月,努力让眼角的泪不落下。他摩擦着自己的左胸膛,喃喃地说道:“爷爷,我已经按地下室中的石碑所说将两块断骨融合在一起了,吾族傲视群雄的日子不远了。等我解决掉这些杂碎后,我便会西川祭奠你。”
燃关望着在半空中用仿佛冰山般冰冷的眼神看他的云霄,眼神中满是忌惮,可他高傲的灵魂不肯让他服输。“把‘圣物’交出来,我可以让流主给你记头功。”
“哈哈,我已经觉醒了血脉还怕那什么狗屁流主吗?在那个彷如地狱的地方我只学会了一件事,人命是这个世间最廉价的东西,特别是对自己不重要的人。不是吗,尊主?”
一颗颗豆大的汗珠从燃关的额头上冒出,他望着正对他冷笑的云霄,心中竟泛上一种乏力感。
不过,在空中彷如帝王般俯视众生的云霄可没有这种感觉,他正沉醉在新生肢体带给他更为强大的力量的兴奋中,一点也没察觉燃关手中的暗器已瞄准了自己的头颅。
一道长虹彷如飞龙般径直从燃关手中射出,这不在是以前那种普通的暗器,而是用纯种龙的血液浸泡过的金属制成的,暗器在制成的一刻也把一丝龙类的魂魄锁在里面。
而已经血脉觉醒的半兽人云霄又岂会如此轻易地中招,他伸出手指很轻易的在空中一捏,暗器就瞬间爆裂。下一个瞬间,云霄的身影便如鬼魅般在燃关身边显形,他猛地一拳轰在燃关的肚子上,拳头上突出的骨刺如长矛般将燃关整个身子洞穿,血顺着白色的骨刺滴滴滴落,仿佛顺着屋檐滴落的雨水。
“嗤”一个仿佛剪刀划破布匹的声音从云霄耳边传来。云霄身体一滞,紧接着就翻身腾空。而在地上,已经醒过来的西阙用一把金色的骨刀对着自己,在他手边是已经因为身体被洞穿流血过多而昏迷的燃关。
“竟是可以利用刀柄处的空洞震荡能可以迷惑人心智的声音的乱魔骨刀,你身上的宝贝可不少啊。”云霄抚摸着自己拳头上被切掉的骨刺,满脸戏虐的说。
“没想到你隐藏了这么多,我还一直以为你就是一个‘弃子’呢?”西阙这句话说得虽很平淡,但也难掩里面隐藏的惊讶。
“不长眼的和自以为是的是这个世间死的最快的两类人,而你正好包含了这两条。”一股怒火猛然从云霄眼中冒出,好像喷薄的火山。
“我死之前,一定会用这把刀插进你的心脏。”一声声布匹撕裂声从乱魔骨刀中传出,声声震向云霄的耳膜。
“可惜你的对手不是我。”云霄朝西阙摆摆手。他的双手在胸前不断结印,一轮阵光在自己胸前成型,然后化为道道光芒射向森林各处。
“阴兵现世。我的金戈铁马们。”
随着云霄一声狂喊,整个森林像是正在经历地震般开始剧烈摇晃起来,一棵棵参天大树的内部开始碎裂。树体破碎的声音交织在一起,仿佛无数只昆虫的口器相互摩擦发出的声音般尖锐刺耳。蓦然,大树的身体已超越物理学认知的方式吐出一个彷如食囊的东西。
琥珀色的食囊在月光的照耀下仿佛一个个孕育恶魔的胚胎。蓦然,一只只挂满粘液的手掌从琥珀色的食囊中探出,远远看去仿佛神话故事中刻画的丧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