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纳……你是新来的?”男人问道。
莫纳点了点头应声说:“是啊,我是才被人卖过来的。”
男人笑了笑,回答说:“这么巧,我也是刚被人卖过来的,我叫致炎。”
显然这一句话打开了莫纳的心防,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不过那个什么主人难道有双性恋怪癖?买好看的小女孩就算了,还买好看的男人……莫纳想到这里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还顺带着打了个寒颤,实在是太可怕了。
“你……这个……不冷吗?”莫纳有些羞涩的指了指致炎敞开的衣襟,眼睛转向了其他方向。
致炎瞧了一眼莫纳羞赧的模样失笑说:“你等我一下。”说完便没了踪影。
莫纳愣在原地眼睛瞪得像两个铜铃,就这么一眨眼的功夫,他怎么又不见了。她刚平复了一下震惊的情绪,一眨眼的功夫,致炎已经穿好了衣服重新站在她面前。莫纳惊得下巴差点没掉地上。
“你……你……”莫纳语无伦次的指了指他,已经不知道说些什么好了。
致炎笑着说:“我这个人没别的本事,就是跑得比较快。”
这哪是“比较快”啊,这简直就是来无影去无踪的完美诠释嘛。
“既然你跑得这么快,为什么不逃走啊?”莫纳奇怪的问,她说着说着就往院子南边的那扇大门走过去,走近一看院子门被栓上了,她推开木栓将门打开一看,外面像是荒郊野外的树林。
致炎跟了过去说:“为什么要逃跑?在这里吃得好住得也好。”
“那和笼子里的金丝雀有什么分别,它吃得好住得也好,但是你觉得它快乐吗?鸟儿不就是该在天空中飞翔的嘛。”莫纳说了一番像是很有哲理的话,一边从大门走了出去,环顾了一下四周,除了树还是树,一个人也没有,好像是已经出了宅邸的样子。她决定挑个方向一直往前走,说不定就能碰到人问问路。
她一步一步往前走,致炎也不离开就跟在她身旁。
致炎陪莫纳一边走着一边说:“你说得好像也有点道理,不过鸟和人不同,有些人她宁愿留在这笼子里面吃好的住好的也不愿出去受那些柴米油盐的苦。再说了,你觉得养在笼子里的金丝雀放出去还能活吗?它已经习惯了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日子。”
莫纳有些愤慨地说:“那还不是怪这宅邸的主人,非要将大好年华的人困在这里,使得他们丧失了生活的能力。我就不相信他们被卖来之前不会自己照顾自己。”说到这里,莫纳顿了顿又问:“话说,你一直都住在刚刚那个院子里的吗?”
致炎点了点头。
“那你知道穿过这片林子能通往哪里吗?”
致炎摇了摇头,嘴角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
“难道你真没想过逃跑?”莫纳奇怪地问。要是她住在刚刚那个院子里,这片林子估计都要被她逛上无数回了吧。
“当然。”致炎答道。
莫纳暗自在心里鄙视了一下下眼前这个长得十分好看的男人,堂堂男子汉竟然心甘情愿的党别人的玩物,实在是可耻得很,也恶心得很。
“那你跟着我做什么。”莫纳问道。
“想看看你到底能不能跑出去。”致炎以一副旁观者的姿态笑着说。
莫纳撅了撅嘴不去理睬他,继续自顾自的往前走,把身旁的这个大男人当成了空气。
这片林子像是没有尽头一样,路过的景色也都是千篇一律没有什么奇特的地方。莫纳走了好长一段时间,实在是有些累得不行了,就找了个地方坐了下来。致炎也跟着她坐了下来,用幸灾乐祸的口吻说:“你逃不出去的。”
“那也不关你的事。”莫纳又累又急,听他这么一说心里无端生起一股无名火,眉头轻蹙嘴巴微撅。这副样子惹得致炎又失笑起来,这小女孩实在是好玩。
他坐在一旁细细打量起莫纳,从她的头发到额头再到眼睛、鼻子、嘴唇、纤长的脖子和还未发育完全的胸脯,最后到她环抱着膝盖的那一双手,左手上的那枚银戒引起了他的注意。他盯着那戒指看了好一会儿,开口问莫纳道:“你左手上的戒指是哪来的?”
莫纳顺着他的目光看向自己的戒指,犹豫了一会儿说:“我母亲留给我的。”她才不会说是花两个银币在路边的小摊上买来的呢。
“你母亲?”致炎听她这么一说,少有的惊讶起来。如果他没看错的话,那枚银戒应该是已经死去的炼药奇才,荞所制作拥有的元灵空间。荞年轻的时候不管到哪都喜欢戴着那枚戒指,可突然有一天她就不戴了。她死后所有的遗物都被烧成了灰烬,没想到这个元灵空间还被保存下来,现在竟出现在一个小女孩的手上。
难道说……荞竟和那个人偷偷生养了一个女儿?致炎带着疑惑看向莫纳。
莫纳看他的脸色有些不对劲,奇怪地问:“有什么问题吗?”同时她也有些心虚起来,因为这戒指并不是她母亲留给她的,撒谎的人多少有点没底气。
致炎看她的反应了然地猜出刚刚她是在说谎,本来他是能一眼看出来的,但却被莫纳说的那句话惊得忘了分辨真假。现在看来是自己一时疏忽了,而且这小女孩实在是不太会撒谎。他决定逗一逗她,一本正经地开口道:“这个戒指是不是里面有一个空间啊?”
“你怎么知道?”莫纳下意识地接话道。
致炎继续说:“我当然知道。因为这戒指以前是我母亲的,后来她把这戒指当成聘礼送给了她的好姐妹。你该不会就是我那失散多年的未婚妻吧?”
莫纳听了这话顿时石化,脸上满是错愕的表情,一千头金光闪闪的草泥马在脑海中呼啸而过。未婚妻?开什么玩笑,我只是花两块钱银币在路边捡了个便宜好么?我只是随口撒了个谎好么?你可千万不要把我当成你的未婚妻好么?我真心不喜欢一个给男人当玩物的男人好么???
综上所述,莫纳觉得做人还是要诚实点的好,千万不要满嘴跑火车。幸亏致炎不是说这戒指是他杀父仇人的,要不然自己还不血溅当场。这世界太小了,就这么一不起眼的小戒指都能带来一段莫名其妙的渊源。
莫纳尴尬地笑了两声,那笑声真是从喉咙里面破碎地发出来的,十分干涩。她决定跟致炎说实话,不过说实话之后他会不会要把这戒指抢回去啊?莫纳十分纠结地想着。
致炎看着她那张风云变幻的脸,强忍着笑意。他只想跟她开个玩笑,并没有要将戒指抢走的意思。虽然那银戒是个宝物,但他也不缺这一件。他觉得莫纳的反应很好玩,接着装作认真地说:“十年前家乡发了一场大水,让你我两家失散。我找了你这么多年,一定是上天被我的诚心所感动所以才会将你送到我面前来。既然你现在就在我身边,不如我们两个一块逃跑,然后就成亲吧。”说着他就站起身来,想要走过来拉着莫纳的手。
莫纳被他的这一举动吓得不轻,踉踉跄跄地站起身退后了两步,脸上挂着难堪的笑容毅然决然地说:“不好意思,你认错人了,我不是你的未婚妻。”
致炎接着演道:“你怎么会不是呢,我记得你这双碧蓝色的眼睛,你和小时候一样可爱。可能你那个时候太小了,所以不记得我了。”
不会吧,这么巧,居然我和他的那个未婚妻眼睛颜色都是一样的?莫纳在心里呐喊道,还真有种跳进染缸里洗也洗不干净的感觉。
“我真不是……”莫纳无力地辩解。
“可是你刚刚明明说你左手上的银戒是你母亲留给你的。”致炎步步紧逼。
莫纳又退后了两步,扬着头看向致炎,底气不足地说:“我是骗你的……这戒指根本就不是我母亲留给我的,这是我花两块钱银币在路边小摊上买的。我真不知道这戒指还有这么一段渊源。”
她十分认真的看着致炎,希望他能相信自己刚刚所说的话,千万不要认定了自己就是他失散多年的未婚妻……
致炎俯视着她,她也仰视着致炎。两个人四目相接了许久,莫纳的脸紧绷到不行,浑身上下都处在紧张的氛围里。致炎一直保持着严肃的神色,最后终于忍不住面部肌肉抽动着哈哈大笑起来。
莫纳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她困惑地看了致炎好久,终于确定,她被耍了。
“你耍我!”莫纳愤恨且窘迫地说出了这个结论。
“第一,是你先撒谎骗我的。第二,是你太笨了。”致炎简简单单的两句话把责任都推到了莫纳身上,偶尔耍一耍天真烂漫又纯良无害的小姑娘还是很有趣的。
莫纳想一想他说的话好像真的有点道理,确实是自己撒谎在先……不过他这样戏弄自己实在是有些太过分了。她转身继续往前走,将心情大好的致炎一个人留在原地。致炎见她气鼓鼓的走了,又笑着跟了上来。
莫纳生气地说:“你不要再跟着我了,回去找你的主人去吧,我要离开这里。”
致炎玩味地笑了笑,拉着莫纳的肩膀认真地说:“你这样一直往前走就算走一辈子都不可能离开这里的。”
莫纳强忍着不快问:“为什么?”
致炎敛去了笑容,他好看的脸此刻显得有些阴沉,似乎隐藏着一丝丝危险的意味。他就这样毫无顾忌地看着莫纳的眼睛,那侵略性的眼神像是在看一个即将完全属于他的玩具。这眼神看的莫纳有些发毛,她突然觉得眼前的这个男人很危险,像是一个精神分裂的病人有着截然不同的两面。
他阴沉的声音从莫纳头顶上传来:“因为这片森林是我制造的结界,不管你怎么走都逃不出我的手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