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莫纳不自觉地反问一句,那样子还真像妈妈在盘问女儿他爸爸去哪儿了。
米多多无奈地摊开手说:“是啊,饭一吃完人就没影儿了。”
莫纳不再接话,只是低头沉默地吃饭。洛克在一旁看着她若有所思,心中顾虑已非常肯定。
秉着有了新欢忘了旧爱的原则,米多多现在的大多数注意力都放在洛克身上,不住地追问他问题,莫纳也乐得轻松。
“洛克哥哥,你怎么会出现在魔兽森林呢?你是特意来找莫纳姐姐的吗?”米多多俨然是好奇宝宝样子。
洛克好耐心地回答:“在此之前我不知道莫纳也在魔兽森林,我以为她还呆在米歇尔城堡里呢。我是出来修行的,然后出了点意外,误打误撞地碰见莫纳。”
“米歇尔城堡在哪?”米多多接着好奇地问,她从来没听说过这个地方。
“在英纳德帝国帝都罗兰斯纳城郊,离这里很远。”
米多多脑海中开始回想起挂在子皆房间里的那幅世界地图,英纳德帝国和月西亚帝国的轮廓在她的脑海里渐渐浮现,过了半晌才呓语道:“果然好远。”
“我跟你说。”米多多凑近洛克的耳朵,鬼鬼祟祟的样子:“致炎叔叔因为你很不高兴。”
意料之中,瞎子都嫩看出来致炎对洛克的敌意。不过因为莫纳的关系,致炎是不会对这个让他很不高兴的人下手的。
洛克并不感到意外,只是微微笑着淡然地说:“我知道。”
莫纳显然对米多多说得话很好奇,在一旁问道:“你跟他说什么呢?”
米多多羞赧地笑着说:“这是我们两个人之间的小秘密。”
莫纳鸡皮疙瘩差点掉一地。
吃完晚饭以后,米多多要带洛克去他的客房休息。洛克临走之前对莫纳说:“我明天再来看你。”
米多多在一旁起哄:“放心吧,莫纳姐姐明天一定还在这里。”
莫纳脑门上流下一滴冷汗,这不是废话吗,她还能去哪儿?
房门被他们轻轻带上,莫纳在屋子里走了几圈权当是消食,随后才走到床边坐下开始调理自己的气息。元气对于一个魂术师来说,就相当于魔兽体内的元精,魂力消耗过后的再生就靠元气在体内的运作。如果过度透支魂力就会损伤元气,身体的各项技能也会随之下降,魂力恢复的速度也会变得非常缓慢。
莫纳修炼魂术的时间不长,根基未稳,元气处于混沌初开的状态,无法通过外力来弥补,只能靠她自己慢慢调养。她的特别修炼要暂时告一段落了,先把身体养好再说。
桌子上点的蜡烛已经燃尽,屋子陷入黑暗之中,唯有窗外的月光透进来一点光亮。莫纳就这样静静地坐在床上调理气息疗养身体直到下半夜,她舍不得打断那种魂力运转顺畅的酣畅淋漓的感觉,所以还未入睡。
处于雪灵峰顶的宅子,到了下半夜时静得如同一个虚无的世界。仿佛全世界就只剩下莫纳自己的鼻息声,再也听不到其他声音。
突然间,门发出微不可闻地“吱呀”一声,从门外无声地进来一个人。
莫纳听见声音,并没有显得特别紧张,只是微微睁开眼,看着那个熟悉的影子渐渐走近。这是子皆的地方,闲杂人等是进不来的。会在半夜跑进她的房间的,除了致炎她还真想不到会有谁这么做。
“你不觉得这样无声无息地半夜跑进我的房间,是一件很不道德的事情吗?”莫纳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打破这静谧的夜。
致炎听见莫纳的声音,顿住脚步,身子微微一怔。这么晚了,她竟然还没睡。被莫纳这么一说,他进也不是,退也不是,显得有些尴尬。要是在以前,他绝对会满不在乎的走过去,可是现在,他犹豫了。
莫纳听见致炎的脚步声停了下来,过了好久也不见他有什么行动,感到有些奇怪。难道不是致炎?想到这里她开始紧张起来。
“你是谁?”先前的笃定变成了猜疑,也许是她猜错了?
致炎没有答话。
“致炎?”莫纳试探性地叫着,人已经从床上下来,做好随时出手的准备。
致炎听见莫纳叫自己的名字,又接着沉默好久,才用低沉的声音回答:“是我。”
莫纳听到那熟悉的声音松了一口气,整个人都放松下来,又一屁股在床上坐下,语带抱怨地说:“我叫你你怎么不出声啊,我还以为是什么人闯进来了呢。吓死我了。”
致炎渐渐走近,走到了那片朦胧的月光里,月光将他的轮廓照了个大概。他站在那片光晕里,低声问:“你怎么知道是我?”
“除了你我还真想不到会有谁半夜无声无息地跑进我房间。”莫纳没好气地说。
致炎小声说:“我只是想来看看你怎么样了,没想到你还没睡。”
莫纳听了致炎的话,心里有种不安分的情绪在阻碍她的思绪。她镇定下来,在黑暗中板着脸说:“你完全可以选择明天早上再来。”
致炎微微点头,转身就要离开。今天晚上是他失策了,流露出太多不该有的情绪。也许只有在全世界都沉睡的夜晚,他才敢遵从自己的心做自己想做的事情。等到了明天早上,又该是另一副光景。
“等等。”莫纳在致炎身后短促地喊道。
致炎停住脚步没有转身,遥遥丢下一句:“有什么事吗?”
莫纳酝酿了一下情绪,用求人的口吻说:“帮我一个忙好吗?”
致炎转过身来,慢慢走到莫纳面前,伸手勾了一团火光出来飘浮在半空中,照亮了整个房间。他环抱着肩膀看着莫纳问:“什么忙?”
莫纳想了想说:“帮我找一个人。”
“谁?”致炎言简意赅。
“英纳德皇家学院的导师帕金。几天前在那个瀑布顶端的山上失踪,你帮我去找他好吗?活要见人,死要见尸。”莫纳回想起洛克说这话的坚定,心中不免又有些担心。之所以她会来求致炎帮忙,是因为致炎在她心里面几乎是无所不能。找一个人这样的小事对他来说应该很容易吧。
“我为什么要帮你找他?”致炎唇角勾起一丝嘲讽的笑意:“好像你把我们两个人的关系给对调了,你还没有认清你自己的身份。”
莫纳深吸一口气,压制住心中那种不快的感觉。是啊,她把自己和致炎的关系对调了。她才是应该被使唤的那个人,她有什么资格来使唤他呢。不过比起让洛克去面对未知的危险而送死,她还是心甘情愿的选择接受致炎的臭脸。
“求你帮我这一次。”莫纳一双晶亮的眼睛看向致炎,眼神里的渴求与无助任何一个人看了都会为之动容,“以后不管你要我做什么我都会心甘情愿得去做。”
致炎面不改色,接着用冷冷地态度说:“那你是该做的。”
莫纳见致炎没有要答应的意思,但她也没有气馁:“那你要怎么样才肯帮我?”
致炎看向莫纳,冷笑着说:“我从你身上也没有什么可得到的。”
不知道为什么,莫纳听致炎这么说,不由得打了个寒颤。以身相许这四个字在她的脑海里飘荡着,久久挥之不去,莫纳闭着眼睛摇了摇头,在心中质问自己,你在想什么乱七八糟的啊。
跟莫纳相处那么长时间,致炎早就习惯了她不时的奇怪举动,他在一旁看着,还不等莫纳继续求他,便开口问:“你要找他做什么?”
他想不到莫纳会跟英纳德皇家学院的人有什么联系。突然间他脑中闪过一个念头:该不会是为了那小子吧。
“他是洛克的师父。他们两个人遭人追杀,洛克受到帕金的保护死里逃生,而帕金却下落不明。所以……”莫纳说到最后声音渐渐低了下去,最后戛然而止没有再往下说。
这一番未完的话已经让致炎心中明了,他收敛笑意说:“所以,洛克要只身一人去寻找帕金,你怕他遇到什么危险,所以让我帮他去找?”
莫纳点了点头。
“我凭什么?”致炎放下环抱的手走到一旁的椅子前坐下,漫不经心地说:“你让他自己去找好了,男子汉大丈夫怕什么危险。”
莫纳站起身来面对致炎激动地说:“你还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啊,你当然是不怕了,你随随便便一挥手就能杀那么多人。翻手为云,覆手为雨,所有的事情都在你的掌控之中,任何人伤不了你。可洛克就不一样了,他只是个低等的魂术师。他不怕危险,可我作为朋友也不能眼看着他去送死。明明对你来说轻而易举的一件事,你为什么就不肯帮他呢?”
这还是她第一次这么激动严肃以及站在要发怒的边缘上和致炎说话,为了洛克。
话音刚落,莫纳就开始后悔,她不该这样冲撞致炎。这样惹他不高兴,后果应该会很严重。一改刚刚的汹涌气势,莫纳开始小心翼翼地观察致炎的神色。
只见致炎十分平静,一点也没有不高兴的意思。他打着响指,屋子里的火一下熄灭一下燃起,明明灭灭闪得莫纳眼花。
过了好久致炎沉声说:“我帮他这个忙。”
听到这句话莫纳非但没有放心反而更紧张起来,这有点反常啊。
正当她奇怪的时候,致炎站起身来熄灭了屋子里的火往外面走,丢下一句:“条件是事情办完以后,那个叫洛克的,必须得从我眼前消失,最好永远不要再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