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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春秋所谓灾者,有害于人物,随事而至者也。所谓异者,非常可怪,先事而至者也。灾者,往事之谴责;异者,来事之朕兆。因灾而改往事之失,因异而儆来事之悖,此弭异消灾之道也。灾者,已成之害也;异者,未至之灾也。非常可怪之物象,先事而至。以其先事,则害未成,若能修德改行,径可不害人物,有似父母教戒子姓之义。灾则随事而至,害及人物,虽欲改悔,靡所救药,有似刑罚既施,无容苟免之义。论害之及物,则灾轻于异;论天之爱人,则异重于灾。盖灾所伤者人物,异则有关宗社,有败纲常。灾止一方,异及天下。灾乃可见之害,异有不测之害。春秋多为天下记异,少为天下记灾。故公羊曰,异大于灾,是灾轻于异也。然而人至卑也,天至尊也,而人之怨恨必感于天,人之修德亦必动天。圣人能见天人之合,故天之所佑即圣所佑,天之所怒即圣所怒,天之所戒即圣所戒,天之所弃即圣所弃。圣人不敢自明其喜怒,惟恭行天地之喜怒,知天心欲人为善之切也,故为经以示人,谓夫六沴作见,若不共御,六罚既侵,六极其下。以此警动愚暗,几其能改,既已能改,则六罚六极,厉万世而不一降,故曰天之爱人,异重于灾也。高宗饬己正事,成王反风岁熟,宋景不移股肱,皆克当天心,转溺为福。汉文之时,同日山崩二十九,文帝恐惧修省,海内乂安。自此以后,人君方欲敬天,而臣下导谀之习牢不可破,遂使难言之害反以别有所言蔽之,而为害愈深。如日食地震,发于同日,杜钦谷永皆云应在后宫。由后事观,果在后宫也。但非当时之许后,乃异日之二赵。又二赵之害,止于帝身与嗣,而绝汉祀者乃王太后家。经术之士能知变异之来由乎?后宫至于属诸何人、验于何时则不得而知,此疑似之误人也。又成帝时黑龙见东莱,以五行言之,汉得土德,水为土妃。黑者,后家之色。龙为君象,黑龙者,后家之人欲为君之所为也。东莱者,为害之人,自东方来也。谷永远引夏正,移诸同姓以掩其迹。又以赵氏之恶盖王氏之愆,斥言人主而不敢微刺权戚,诬天罔上,莫此为甚。虽帝怒欲诛永而王氏为之左右敕过交道厩勿追,此藏奸之误人也。张放骄痴,孺子未尝以奸恶着闻,安能感动阴阳,招致灾异。春秋二百余年,大自日食星变,小若昆虫草木,书于策者甚多,未闻为便嬖宠宰作也。时丞相御史皆王氏私人寮属掾吏,以类相从,故舍五侯专擅而遣放塞责,移此俪彼,攻其所不好以庇其所好,始则以许后出脱王凤,后则以张放出脱音根等,此嫁祸之误人也。博士行礼之日有雉飞之异,所历者三公之府及典宗庙骨肉之官,然后入内庭之殿。雉者听察,先闻雷声,今此雉见怪,亦得气之先者。时左右进言,此雉毛羽摧颓,若拘执者,疑有人故放以恐喝朝廷。王音辅政,深责言者而极陈其祸,似乎忠直矣,然末尝引退以避贤,此托诸空言之误人也。且奇兽异鸟、怪草殊木,生于近侧,集于屋间,识者犹知恶之,而况习天官之书,明五行之说者乎?亡何,上天谴告,乃知说灾异者以假借之言,悉皆揜覆,左右阿谀取宠,妄言其吉。公卿畏咎保位,莫告其凶,独一二谏臣呶呶争执,宜人主翫之厌之而不属意也。夫以人心测天心,以古事类今事,灾异之说鲜不验者,必也为人君者不但临事求言,当于平日观古,即不及观于平日,但于求言之时,命群臣诵述古事,得其近似者而以己意度之,庶几乎无忌讳之言而有言外之听,犹胜泛泛求言,使邪佞之党误引经传而奠敢指擿也。夫阴阳五行之理,和则相生,乖则相克。相和者,虽克而实生;相乖者,虽生而犹克也。和则天下之事无不可为,奸宄可化为良善,仇敌可绥为臣子;乖则一家之内、一人之身有此重彼轻、此乐彼忧之殊,而况物类之繁多,人情之谲诡,鬼神之变幻,其为沴为厉岂能免乎?所以致和则有由矣。水火金木土谷,用之必以时;人之筋力货财,使之必以节。饮食男女,必顾其德之所称、义之所宜选举先后;职任大小,必视其才德而位置之。闾阎之下,无冤抑之讼,无茕猾之人,无强御之家,无诟之习。大顺之气,周流沛溢于两闲,皆消弭灾异之至理也。又樊准曰,调和阴阳,实在俭节。此语能恪守之,通乎上下,未必无小补也。

调燮

水火雷风之变,天地所以告人。人有刑罚所不能加者,恶有隐痛而不得见者,天地鬼神常因水火雷风以警戒之,使达人悟其理,愚夫怵其祸,皆不敢有为恶之事,且告人补救之道也。故三代之时,经术之士确然欲辅相造化,调变阴阳。刘向五行传总以致和消沴,非夸其知天也。京房比之疏矣。盖阴阳之气,相和而成雨泽,一施一受,气之和者也。阴气过急,阳气舒缓,不能成雨。阳气郁勃,阴气散漫,亦不成雨。受者急而施者缓,施者急而受者缓,皆谓不交。不交则不和,密云不雨,自我西郊是也。又日在西,虹非东,阴阳之失位者也,故天地不合而雨止。日在东,虹在西,阴阳之得位者也,故天地合而雨降。日之暍者,得月而解;雨之淫者,得风而疏。故曰日月风雨,所以成天地之和也。阳气在雨则温热,阴气薄而胁之,在外不入,转而成雹,故藏冰以御雹。大水亦阴盛,故与救日同法,用鼓伐阳以胜之,以其非祷祠之类,故不用牲,不求助于神也。阴阳相济,确有此理,求助于神,则为矫诬。经义言之详矣。饥馑者,百姓叛乱之萌芽也。赋敛重,钳网密,为乱之心已决,加以饥馑不恤,则乱作矣。方萌之始,可身自减省以弭之,可轻徭薄赋以谢之。古者谷不登,亏膳,灾屡至,损服。凶年不塈涂,其事与调燮同也。董仲舒治江都,每于阴阳错行,以春秋法推之,求雨闭诸阳,纵诸阴,止雨反是,未尝不见其效。至于火灾之对,则诚有未当者。刑狱大事,察词蔽罪,犹恐失中,岂可疑似揣摩,兴大狱之端?天心仁爱,必不以忍而诛之一语视彼下土,且学以明道,遇灾修省,天之道也。舍道而言,勿论效与不效,总不离于技,非儒者本务,又安得以诛杀为意?仰承彼苍以示弟子,亦不能辨,以其不务修者而与道不合,非厥师夙昔持论之本指也。仲舒因此不复言灾异,则体道之功益进矣。

月令

月令行政失时,则有咎征之应,皆以四孟四仲四季之气相为感召,其理颇微,盍使共晓,独言人事乎?春行夏令,太阳陵少阳也,以下陵上曰陵。少阳在前,太阳在后,进而夺其权,是陵上也。故在天为旱,在地为蚤落、为不收、为虫,在人为多疫,在国为多恐。旱者,云雨之蒸无力也。蚤落不收者,地气猥泄,物生不遂也。虫灾者,未夏先暖,蛰虫之属出户太遽,孳生蔓延,其类众多,孕育草木之上,感化土璞之下,纷纷皆是也。多疫者,春多氛雾,在太虚为有质,若非正气即为瘴疠,瘴疠着人,故为疫也。多恐者,盛大之气不以渐至,人感此气,危惙善惊,如服行气药过度,心常震憺危动,易惊也,皆气泄太蚤之害也。春行秋令,少阴陵少阳也。旧阴已尽,新阴未生,何从得此杀气?越序而乘权,由生气微弱,故杀气盛行,以下陵上也。在天为暴风雨,在地为恶草,在人为寇戎、为疫,皆有害于善类者也,皆杀气夺生气之害也。春行冬令,太阴陵少阳也,以阴乘阳,是陵上也。少阳用事,太阴宜伏,不伏而夺其权,尝发生而闭藏也。故在天则霜雪失宜,在地则种植多伤,在人则好搏击,在国则有恐惧,皆闭藏失时之害也。其曰国有大恐,行夏冬二令皆同。人之神明不畅遂,则日就缩减。缩减太过,恐栗作矣。丧胆夺魄,皆恐栗过也,故彼以发泄而恐,此以收敛而恐也。夏行秋令,少阴陵太阳也,太阳方盛,少阴遇之,宜伏反进而干预其事,是下陵上也。故在天则为苦雨,在地则害稼穑、伤草木,在人则多灾疫,在国则有兵革,皆杀气陵养气之害也。夏行冬令,太阴陵太阳也。阴不避阳,越序而陵之,以死气害生气,灾之大者也。故在天为雹、为风,在地枯草木、败城郭,在人物兵革不静、鸟兽不仁,皆死气乘生气之害也。土不克水,异之大者。土有常尊,王室之象,春秋谷洛之鬬,将毁王宫,王灵不振,土不自固,当克而反败也。夏行春令,少阳侵太阳也。本当代谢,留连不去,由正气过弱,故废气执权也。在天为暴风,在地则草木不实、蝗虫为灾,在人多欬病与迁徙。迁徙者火气既弱,不能生土,故民居不安,与败城郭同也。多欬者,肺气属金,既为夏令所克,又与春木相搏,肺气不宁,是以欬也,皆阳当盛反弱之害也。秋行冬令,太阴陵少阴也,以阴乘阴,皆曰陵也。少阴之时,太阴未壮,乃进而有为,此为阴气太甚,故在天为霜灾、为风雷之灾,在地草木蚤死、土寒冻坼,在人为盗贼、为兵戎,在物为介蛊,皆阴气太胜之害也。凡风雷皆气之发散,何以收敛过急而反见之?盖秋气虽收而其卦为观,尚有二阳在地上,骤以严阴锢之,勃发为风,奋激为雷也。螟者,食心虫也,气在外,故贼在内,是以阳气不收则有螟害。介虫刚在外而为躯壳,柔在内而为生气,故阴气过肃则为害也。虫生于贪,介虫者,贪吏之外刚内柔者也。秋行春令,少阳侵少阴也。类之相侵曰侵,前之逼后亦曰侵。阳德虽尊而出非其时,亦为不道。金当克木,木不受克,反乘其权,亦云戾矣。故在天为旱,在地五谷无实、草木再荣,阳气复还,客易主位,丰于外而歉于内也。在人为讹言、为解惰,在国为戎兵。戎兵者,木不受克,下人叛上之征也。言者,气所动也。气不收,故讹言作也。夏月暑湿,人皆解惰,今余暑未尽,益以暖风,故解惰不自克也,皆当杀而更生之害也。秋行夏令,太阳侵少阴也。当退而不退,间少阴之弱而久据其柄,贪位不舍,非时不道,当收敛而盛大,当薄寒而炎暑,比春令加甚焉。故在天为旱,在地为火灾。火宜敛藏者也,人不谨则延灼,不当夏而夏,人事故纵之也,火灾宜矣。又为虫之不藏,谷之复生,水之败宝窖也。在人则为鼽嚏,为疟。疟者,寒热相搏之证也,秋暑不解,人伤于暍,饮水纳凉无节,故为疟也。夏土湿奥,至秋而燥,秋行夏令,土不燥也。故川之方至,不以其时,窦窖之属皆败也,皆当肃反嬴之害也。屈宜咎曰,时绌举嬴,能无灾乎?此之谓也。冬行春令,少阳侵太阴也。太阴谢事而后少阳乘权,今不待时而遽侵太阴之权,易曰,壮于趾,征凶有孚。少阳于此,可谓壮趾,亦不道矣。故在地为水竭、为虫生,在人为流亡、为疥、为伤胎、为病、为逆象,月令言虫灾者入,皆气之不肃,不能杀虫,或先时遽生,或后时不藏,皆由于温暖也。水泉当动而反竭,微阳蚤泄,不成滋液也。流亡者,气不聚,故民亦不聚也。疥生于郁,阳令而阴时,其施不畅,故为郁也。以冬为春,反终为始,是为逆象,皆宜闭而更泄之害也。冬行夏令,太阳越序侵太阴也。水宜克火,火不受克,反侵其事,当密固而太泄,异亦大矣。故在天为暴风、为冬雷、为无雪,在地为大水、为冻解、为虫复出。诗曰,大风有隧,有空大谷,闭藏之时,大地育物。方当固其根荄,柰何有害物之风来自空谷乎?皆气不寒、不敛藏之害也。冬行秋令,少阴陵太阴也。以阴乘阴皆曰陵也。少阴者,肃杀之气,不可常在天地之间,故亟以闭藏敛之,战于干,劳于坎是也。冬行秋令,是有战伐而无休息,杀气妄行,物不得反其宅也。故在天则雨雪杂下、陨霜不杀,在地则虫生,在人则兵起。月令言兵起者十,皆杀气之盛也,当闭藏而杀气不息之害也。二分二至,时之中也,爽其令者,其沴必大。秋之与春,冬之与夏,五行之相克者也。爽其令者,其沴亦大,四气之相近,有留连不去者,有缘闲而起者,要以各有界际,不可踰越。若其相争,是为不道,或轻或重,稍有差别,亦未可知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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