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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快乐 不再快乐

封景月很自责,她早该知道,李若琳肯定会不安好心。

“夏夏,我替你取消节目。”

林屿夏猛地站了起来,摇摇晃晃地走到舞台的侧面,她没有力气掀起幕布,只是透过缝隙,看到了他们的四手联弹,林弋阳清冷的脸,李若琳娇羞的眼。

一曲终了,李若琳牵起林弋阳的手谢幕。不知道是谁好了一句“在一起!”,会场顿时热闹了起来,是让林屿夏窒息的“在一起!”

李若琳含笑地看着林弋阳,却见林弋阳似乎有些呆滞,她面子有些挂不住地拉了拉林弋阳的衣角。

林弋阳像是突然回过神一样,取下钢琴上方的话筒,“今天,有件事想让大家见证。”林弋阳转头看着李若琳许久,像是要把李若琳刻进他的心里,“若琳,你愿意做我的女朋友吗?”

李若琳娇羞一笑,将手递到了他的面前。林弋阳牵起那只手,小心地落下一吻。

礼堂里一片安静,起哄是一回事,真的在一起又是一回事。谁不知道,林屿夏从进校时,作为新生代表演讲,向着全校师生宣布,林弋阳是她的人。

“虽然我们还是高中生,但是请各位老师和同学相信,我们的爱情绝对不会影响学习,所以,希望大家可以祝福我们。”

静谧的礼堂里,不知道谁带头鼓掌,掌声渐渐地响起。林弋阳牵着幸福的李若琳,从舞台的另一边落幕。

“听说,大家对下一个节目很感兴趣?”

“林屿夏!”

“林屿夏!”

……

“看来,同学都热情高涨。不过……”主持人停顿了一下,“林屿夏同学身体不适,节目……”

所有人的眼里都露着了然的光芒,却少有同情,甚至有些遗憾,见不到平时趾高气扬的林屿夏失魂落魄会是什么样子?

“下一个节目是……”

“等一下!”

林屿夏不知道哪里来得力气,掀开了幕布,向着主持人走去,直接抢过了话筒。

“各位同学不好意思,刚刚出了些状况,但是节目继续。”林屿夏瞟了一眼那台钢琴,俩个学生会的同学正准备搬走,“既然钢琴还在台上,那我就给大家弹一首吧!”

台下的同学,就连校长和领导都在低声地谈论。其实,从林弋阳出场时,他们就猜到林屿夏的节目可能会被取消,但他们非常想看林屿夏的反应,所以非常热情地喊林屿夏的名字,却没有想到林屿夏穿着校服出现了,而且从她的语气,好像根本就没有准备节目。

林屿夏坐在钢琴前,掐了掐自己的掌心,努力地让自己保持镇静,骄傲的林屿夏怎么可能让别人看出她的难过?

林屿夏的手指白皙修长,只是钢琴上试了试音,却让人有那双手根本就是为钢琴而生的错觉。

“去年的校园音乐大赛,古筝全部被毁,今天这钢琴倒是好好地在这里,正好给大家一首迟到的曲子。”

除了领导,所有人都知道林屿夏的意思,相互一笑。后台的李若琳听到林屿夏的话,脸色一变,却碍于林弋阳的存在,依旧是笑脸盈盈。

第一串旋律出现时,那种忧伤的气氛就笼罩了整个礼堂,却见林屿夏的脸上不见波澜,傲立的背脊看不出任何悲喜。林屿夏开口时,那种悲伤更强烈地向他们袭来,压得他们喘不过气来,却没办法,也舍不得躲开,天籁的声音,他们只能生生地受了,却无法确定林屿夏此刻的心境,看不见林屿夏内心的汹涌澎湃。

“爱不爱我能选择/享受单纯没有忧愁/直到你出现后就扰乱所有/你让我不知所措”

那个别扭地出现在她病房面前的男孩,那个瞬间怦然心动的男孩……他的脸渐渐模糊,林弋阳冷漠的脸在她的脑中挥之不去。

“在你面前我不是我/就好像是被你操纵的木偶”

林屿夏是骄傲的,也有骄傲的资本,却处处在林弋阳面前低头,放下所有的骄傲整日跟他的身后,受尽了他的冷落与嘲讽。

“故事开始回不去了/最美的梦已走远了,你答应给我的快乐不再快乐/我怀念的我不见了/故事后来全都变了/你的承诺又给谁了/我曾经有的快乐已不再快乐”

在林屿夏记忆里有段最绝望,也最幸福的时光。七岁那年,周思雨被查出肝癌。林弋阳将满是泪痕的她搂入怀里,小心翼翼地擦着她的眼睛,“小屿,我们不哭,阿姨会好起来的。”

也不知道是相信周思雨真的会好起来,还是因为林弋阳这么亲密地叫她,她愣愣地点了点头。

那一年里,林屿夏眼睁睁地看着周思雨一点点失去自己的生命;那一年里,林弋阳总是默默地现在她的身边,他叫她,小屿。

只是,一切都变了,他再没叫过她“小屿”。

“笑容不是甜的爱上你是苦的/你明明爱我却不能说/我只能隐藏自己/扮演好需要的角色/我才能再继续偷偷的爱你/爱我的你快乐吗/爱你的我泪流了/当你看着我却喊着她的名”

笑容不是甜的,爱上你是苦的,而你根本没有爱过我。

……

这是《童话二分之一》的主题曲,从不看电视剧的她,却在听到这首曲子,一口气看完了这部剧。

她无比地心疼赵庭谖,心疼那个见不到阳光的赵庭谖,每次看到赵庭谖都忍不住红了眼眶。赵庭谖去世的时候,她躲在房间里哭了好几个小时。第二日,林正楠看见她浮肿的眼睛,还以为有人欺负了她,林弋阳却像什么也没有看见一样。

赵庭谖爱杜御风,杜御风不爱赵庭谖。

林屿夏爱林弋阳,林弋阳不爱林屿夏。

赵庭谖终究比她幸运,杜御风即便不爱赵庭谖,却把她放在了最重要的位置,给了她无微不至的照顾,甚至在她死后,没办法开始自己的幸福,也就是说,他对赵庭谖不是没有情的。

可是,弋阳哥哥,如果我不在了,你会为我难过吗?

所有人在音乐里沉溺,越挣扎越沉没,越无力。直到曲终人去,徒留一架钢琴静静地躺在舞台的黄金分割线上。直到主持人尴尬地咳了两人,众人醒悟过来。他们竟眼睁睁地看着林屿夏迈着高傲的步子,走下舞台,穿过人群,离开礼堂……

------

第一个音符传入后台时,林弋阳就闭上了眼睛。后台的人都涌到了舞台了两侧,可是林弋阳没有动。熟知他的李若琳自然明白,他不是不敢兴趣,而是他努力在压制,甚至他和她在一起也不是真的喜欢她。舞台上,他清清楚楚地说,“若琳,你愿意做我女朋友吗?”而不是“若琳,我喜欢你,你愿意做我女朋友吗?”

李若琳挤到了最前面,恶狠狠地看着林屿夏。作为唯一没有被曲子打动的人,她在林屿夏离开礼堂时,第一时间跟了过去,拦住了林屿夏。

“夏夏,对不起,我没想到我和弋阳在一起,你会这么难过。”

林屿夏受够了她这幅虚伪的样子,“怎么?你现在知道了?你会和他分手吗?”

李若琳咬了咬嘴唇,“夏夏,对不起,我真的很喜欢弋阳,所以……”

林屿夏没有兴趣和李若琳争辩,她心里的世界再一点点坍塌,疼得要命。

“林屿夏!”李若琳站到了她的面前,“难道你不想知道,我为什么会和你的弋阳哥哥在一起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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