闪电直劈而下,惊动了蜀山不少人,其中真清道人,姚虞也赶了过来。
显玄真子因为前面的事,正闭关,所以现在蜀山的大小事都交给了真清道人。
跟随真清道人来的,还有四大长老,分别是,东,西,南,北四方长老。
由于姚虞的身份是真清道人的入室弟子,所以她跟随真清道人左右。
其余四长老,紧跟随在两人之后,年岁虽长,但并没有摆老资格的架子。
这时,姒少凡被褐衣老者,用剑背轻轻一拍,击下了那相池石。
天上的雷电,被一剑挥散,那剑的余威,横扫在姒少凡眼前,就是一阵热浪。
姒少凡此刻扑倒在地,真清道人腰微微后仰,双手抱于胸前,看着地上的姒少凡。
其余的人,站在后面,姚虞站在真清道人左边,其他弟子都回避离去。
褐衣老者挥散开天上的雷电,走上前行礼道:“真是大罪,惊动了真清执法,林师弟将难辞其咎!”
只见真清厉声道:“这是谁让他来相池崖的?”
这声音中,透着一股淋淋杀气,仿佛能把人骨肉刨开,让你无法遮掩。
在沉寂良久后,一个远远传来的声音回答道:“是我的过错,我没看住,让他跑了出了!”
二根一边抹汗,一边气喘嘘嘘的又说道:“我愿意接受处罚!”
没想到那真清道人在二根面前,却一点架子也没有,平和道:“老根,这事,你别管!”
“这本来就是我的错!”二根在极力要求自己承受处罚,但是没人理会他。
这时姒少凡爬了起来,面对面前这人的质问,他毫不掩饰的道:“你想怎么滴!”
同时,姒少凡还瞟了姚虞一眼,只见姚虞在避开他的视线。
这种陌生感,有如被整个世界抛弃一般,姒少凡真的想对这些人痛骂,痛打一顿。
或许,现在他有些后悔,为什么当初没有答应那个神龙的要求。
听姒少凡的话如此放肆,而且毫不避讳,真清道人直接发话道:“取出他体内的天龙珠!”
话音一落,那四大长老上前就位,各自使出身法,瞬间姒少凡就被禁锢于空中。
只见真清道人,伸出右手,手变化为掌,对着姒少凡腹部隔空打下。
然后,右手上引,只听到传来姒少凡,杀猪般的叫声,姚虞不自觉的发颤。
一个闪闪发亮的珠子,缓缓沿着姒少凡腹部,一点点向上移动。
最后伴随着姒少凡,仰头一声惨叫,几乎震动了整个大地,天龙珠飞升而出。
此刻,在遥远的星际彼岸,一个人,手中的杯子突然掉在了地上。
她望向地球的方向,眼神中似乎有一丝悔伤,只听她交代句:“我出去走走!”
随后,天际只留下飞碟划过的痕迹,宇宙中又多了颗流星。
天龙珠的离去,姒少凡瞬间犹如没有血液的空壳一般,重重的瘫软在地。
真清道人将那天龙珠捏在手上,厉声呵斥道:“怎么能有这种作弊手段!”
听到这话,其他弟子个个冒冷汗,其实谁不作弊,谁身上没一两件宝贝,大家都心里明白。
不同的事,姒少凡当了这开刀的替罪羊,他不服输的再次站起来。
他长长吸了口气,无论是身体,还是内心,他真的太累太累,导致他此刻心无旁骛。
现在他把一切都泼出去了,心里一句一顿的想到:“死又如何,但是我永远不会这样倒下!”
此时的姒少凡,那坚定的眼神和面庞,让真清道人更是恼火。
他大骂道:“跪下!”
他认为自己一个堂堂蜀山执法,难道还不能驯服一个无名小卒,这简直是笑话。
但是姒少凡没有跪,虽然他站着要忍受剧痛,虽然他无法挪动半步,但是他坚决不跪。
这时,他只很平淡的说了一句:“我不求任何人,哪怕我粉碎碎骨!”
“跪不跪!”南长老呵斥了一声,但是没有动手,褐衣老者没有说话,只是皱眉。
相对粗暴的北长老,走上前,大吼道:“小兔崽子!看你有多倔!”
这一手打在姒少凡背后,那是下了力道的,姚虞吓的面色刷白。
一旁的二根第一次发出厉声呵斥:“够了!就算你们能将他打死,也永远不能把他屈服!”
被那一击,姒少凡口吐鲜血,双手撑地,确实跪倒在了地上,但是他依旧仰着头。
他心永远就没跪过,眼神扫视了周围所有看他笑话,逼迫他下跪,夺取他天龙珠的人。
这时他心里响起了另外一个声音:“站起来,你是神,神给人下跪!还有没有骨气!”
但是姒少凡真的没力气再爬起来,他双脚都已经麻木,失去了知觉。
不过他干脆翻身躺倒在地,天为被,地为床,口里冒着血沫,心坚毅的望着那茫茫苍穹。
听着悬崖边古松的声音,想着那童年在溪水边的嘻嘻,记得那笑声。
蓝天还是依旧是蓝天,可是人却不是,姒少凡手紧紧握着地上的石子。
看到姒少凡如此,真清道人带上天龙珠,挥袖离去,他也不是真想杀姒少凡。
其余人也不是真和姒少凡有仇,不过是想在这真清道人面前,表现表现罢了。
主要人物都走了,其他人也没说什么,陆续离开了。
姚虞停留了许久,但最后还是扭头离开了。
一个,一个人的离去,姒少凡依旧只看着那蓝天,他在沉寂。
过去的他,从未想过,自己会一步步走向绝地。
让姒少凡没想到的是,在所有人都离去的时候,才相识一天的二根留了下来。
二根此刻站在姒少凡右侧,眼睛也望着蓝天,脸上显得深有同感的样子。
姒少凡其实也不算伤得很重,于是侧头问道:“我还能不能站起来?”
二根的回答是:“你看那在悬崖上的古松,播下多少种子,能留下的又有几个?”
沉思很久,直到天上挂上了圆月,姒少凡才又再次出声:“其实我们大家都一样,就看谁愿不愿意!”
“或许是吧!”二根说完,看了看无垠浩瀚的星辰,久久又道:“你该找位贵人!”
说到这里,姒少凡站起来,他看了眼二根,很认真的说道:“你是高手!”
只见二根,本来还晃动的手,立刻停了下来,只淡淡说了句:“你想多了!”
稍后恢复的姒少凡,趁着夜色本想下山,但是心想:“这样一走,不是逃避吗?”
在犹豫时,他又回到了二根所在的衣库,二根在埋头整理衣服。
姒少凡走进去,什么也没说,也不知道做什么,只是站在门前。
“你刚来时,也是这样!”二根直了直腰,看着姒少凡说道。
“是的。”
“其实你刚来的那天,我就知道你和我们不一样!”二根叫姒少凡进来。
走到衣库里,姒少凡找了个小椅子坐下,二根坐在一张大椅子上,前面是一个大桌子,上面有些书本,还有笔,还有一个正在燃烧未灭的琼脂。
二根翻了翻书,然后对姒少凡说:“你是神的后裔,对不对?”
这让姒少凡有些吃惊,但是他摇了摇头道:“不知道,以前也有人这样说,但我没确定过。”
不过那二根摸了摸下巴,沉思道:“前面我也不确定,所以才带你去吃了顿大餐!”
换了口气,二根又道:“只有神,享用那些天地灵物,才会安然无事!而你不就是嘛?”
“是又能怎么样,要是神的话,我还不是在向人下跪!”姒少凡不甘而愤怒的道。
这时二根不屑道:“哼,神也好,人也好,神跪人难道就是耻辱,那人跪神,就是应该的!”
这个观点,让姒少凡顿悟,心里猛然开阔道:“对啊!就算我是神,也同样该与世人平等,否则,我和那些人又有何区别!”
所以,姒少凡很恭敬的道:“你收我为徒!”
二根摆手道:“不,我早不收徒弟,再说也没什么可以教你的!”
姒少凡本来还有些失望,但是这时突然传来那老朱的声音。
“不收徒,但是可以教你两大绝学,带你入门!”
对于这么好,来得太容易的好事,姒少凡又有些怀疑,不过还是应了声:“好!”
但是二根却许久才长叹道:“不过条件是,你必须永保蜀山,哪怕失去生命,也要为蜀山献身!”
这个条件,就好像突然一下子束缚了姒少凡的心,但是咬牙他还是答应了。
此刻他心想:“忍耐,只有放弃那一切,才能得到!”
这时候,他似乎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姒少凡这才想起来。
当初的阿蛮和现在的自己不是很像吗,只是现在的他选择忍耐,放弃一切。
这看起来似乎像一个交易,不过也算是成功的交易,姒少凡目送二根,老朱离去。
今晚他就睡在了这衣库里,他要让自己真的放弃那一切,有新的开始。
而让姒少凡没想到的是,他将学的两个绝学,将是他以后一生的资本,和捍卫尊严的实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