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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那些共同拥有的回忆(1)

高中开学的时候自然又是重新分班,然后军训。林雪,赵晓娟她们都在祈祷能分到一起。

高中由于学生变得更少,所以只有两个班,周斌,赵晓娟分在一班,宋爽,林雪,陈浩,郑茹被分在二班。

林雪庆幸自己在假期跟陈浩冰释前嫌,要不然这别扭的分班,周斌又不在,她跟宋爽在一起也不过是因为赵晓娟而已,本身并不太熟。

郑茹才是最烦闷的,赵媛媛去外地上卫校了,而自己很不幸得跟何娇分在一个班。得知分班的第一天她就不想来学校了。

虽然大家被拆开,但是由于之分了两个班,教室又离得很近,所以大家没事儿就聚在一起,林微,孙孟也因为跟赵晓娟,周斌分在一起而跟两人关系又熟络了起来,恐怕是跟原来玩儿的好的人分开了,人就是这样总是喜欢扎堆,哪怕是尴尬的选择,但总比一个人待着要好。

郑茹也在军训的时候不知不觉跟何娇走在了一起,两个原本看不顺眼的人,因为在班里实在没朋友,只能结伴了,但是真正相处下来,发现这样似乎也不坏。

进入高中之后学习成了第一位的,高一开始周六也要上课,他们回家大吐苦水,抱怨高中的严格,他们的父母倒是乐得如此,要不这样他们这么懒散怎么考得上大学。

开始紧张上课之前,当然是先确立班干部,周斌,林雪再次成为班长,只是这对老搭档现在只能在各自班里跟新搭档合作了。而赵晓娟也依旧是文艺委员,虽然她不知道到了高中这个文艺委员还有没有实际的用处,因为据说高中一开始学习就很忙,很多文体类的课都会被占用,所以课外活动也应该会越来越少,从没听说高中有艺术节。所以这一职务在赵晓娟看来形同虚设。

赵晓娟还发现高中跟初中的一些不同,高中放学后的校门口总是聚着一些像不良少年的人,陈浩跟他们走得很近,其中一个人很眼熟,赵晓娟自己从记忆中搜索这个人,最后想起来这不就是以前跟陈浩哥哥一起玩儿,那个叫陈伟的家伙么?想起小时候自己还憧憬过这样的人,赵晓娟不免有些脸红。

后来听到很多关于这帮人的事儿,陈炜早就不上学了,天天在外面混,其他几个跟他在一起的也都是本地技校的小混混。

赵晓娟放学后都会背着沉甸甸的书包匆匆的离开,也不愿跟他们目光对上。但是该来的跑不掉,没几天就听陈浩说陈炜在打听她。赵晓娟马上让陈浩跟那个人说别老盯着自己了,但是陈浩说自己也是跟着他们混的,没办法,只能让赵晓娟自求多福了。

赵晓娟才开始的高中生活就这样悲惨的展开了,她觉得奇怪从小就胖乎乎的她并不受男生欢迎,大多是像哥儿们一样的关系,但是自从上初三初四,开始慢慢变瘦之后,似乎也开始受欢迎起来,但她依旧不认为自己是好看的那类。

放学后跟宋爽搭伴回家,身后就莫名的跟着几个人,让赵晓娟跟宋爽每天放学就跟在参加竞走比赛一样,走得飞快。之后赵晓娟先到一个好办法,那就是把周斌拖下水,周斌这个本来搬了家,跟赵晓娟不一路的人,现在得天天送她一段,害他每天回家晚都被老爸训话。

机缘巧合,陈伟发现赵晓娟家在开店儿,便隔三差五过去买糖,赵晓娟看见他就躲进里屋,有种猫捉老鼠的感觉。一天放学后,周斌跟赵晓娟分开后,陈伟就把周斌叫住了,周斌小时候在陈浩家见过这个人,陈伟打量了一下周斌问:“你以前是不是去陈浩家玩儿过?”

周斌点点头,然后陈伟笑着说:“其实找你也没别的事儿,既然以前见过,那也算是朋友了,以后有事儿可以找我帮忙。但我想先找你帮兄弟个忙,每天跟你走一起的那个女孩儿,能不能帮我叫出来见见。”

周斌心里没底,心想陈浩这时候怎么不在啊,结结巴巴的说:“这得看她本人的意思,现在她家管的严,一般不出门。”

“是不出门,还是不想跟我出门啊?”陈伟笑的更欢了,似乎找到一件好玩儿的事情一样,看着面前这个吓得畏畏缩缩的人问。

“真是家里不让出门。”

“嗯,好,再见。”陈伟带着身旁那几个人离开了。

周斌松一口气,想着明天一去学校就赶紧问陈浩到底怎么回事儿。陈浩跟周斌说那人是之前跟哥哥一起玩儿的朋友,看上赵晓娟了,总之让她自己多注意些,这个人连陈浩也拿他没辙,这可让周斌头疼了,自己身边的人怎么总是招惹上这种麻烦人物。

也因此周斌不需要赵晓娟主动说什么,每天放学就自觉的送她回家,他也把陈伟让叫她出去坐坐的事儿跟赵晓娟说了,赵晓娟很排斥,她让陈浩转告陈伟说自己已经有男朋友了。指的当然是王旭尧,只是现在王旭尧人在很远的地方当兵。

陈浩也很无奈,这话他已经跟陈伟说过好几次了,但是也不知道陈伟到底怎么了,就是死追着不放。每天像个跟踪狂似的跟在赵晓娟后面。

被跟踪的事情已经很让赵晓娟困扰了,自从进入高中之后她发现学得东西跟初中完全不同,物理,化学,数学就像异次元的东西,即便是上课竖起耳朵听,还是觉得吃力。

林雪似乎也面临这个问题,之前数学就已经开始走下坡路,现在物理,化学也让她有些头疼。现在一下课林雪就跟赵晓娟聚在一起大吐苦水,也因为新分了班,所以林雪跟宋爽也走得近了些。

很多之前玩儿在一起被拆开的人趁着课间都凑在一起,林微因为跟赵晓娟分在一起课间又凑过来跟她们一起,虽说是又在一起说说笑笑,但是关系似乎再也难以回到最初。

男孩子更容易玩儿到一起,周斌分到班上没多久就跟班上很多男生打成一片,因为之前很多男生跟他一起踢足球,加上之前有的是一个班本来关系就不错。

林雪分到那个班感到最遗憾的就是很少能看见周斌,除了在办公室找老师的时候能遇到,课间周斌总是跑的不见人影。这让她多少有些失落,看见赵晓娟还能跟周斌在一个班,不免有些不甘心。而且她又听说最近周斌天天送赵晓娟回家,心里很不是滋味,她知道也许周斌就快要向赵晓娟表白了。如果是这两个人在一起也不奇怪。

林雪担心的事情在没多久后真实的发生了,因为陈伟把赵晓娟逼得太紧了,一到放学赵晓娟就特别紧张,最后周斌想到假装赵晓娟男朋友的方法。

周斌放学故意拉着赵晓娟的手,还让陈浩旁敲侧击的告诉陈伟,之后陈伟自然是要找人把周斌打一顿,但是陈浩把这事儿给扛下来了。陈伟也没办法,只能另觅他人。这时候郑茹出现在陈伟面前,是张建带她出去玩儿,正好遇上陈伟跟朋友,郑茹长得算漂亮,张建本来也跟自己那一届的女生玩儿的不清不楚,所以对郑茹也不太上心,很快郑茹就跟陈伟混在一起。

这也算是了了一件赵晓娟的心事,只是因为害怕再遇上其他麻烦的人,赵晓娟就让周斌一直假扮她男朋友,周斌乐得如此,每天放学送赵晓娟回家,偶尔给赵晓娟带好吃的。加上两人从穿开裆裤时起的情谊,本来就看着很亲密。所以并没有人怀疑,林雪算是知情者之一,但是看着两人假扮情侣心里很不是滋味。

上高中之后很多晚熟的学生也开始懵懵懂懂的有了自己喜欢的人,年级里越来越多秘密的地下情侣被挖掘出来,这也让老师颇为头疼。

班会课上老师特别说明这件事,说如果被发现早恋,老师一定会第一时间跟家长沟通,教室里马上开始响起一阵窃窃私语,老师不满的在讲台上咳嗽两声,让大家安静。然后又列举一大堆早恋对学习,前途的影响,以前被教过学生的例子一个个被搬上台面。

不知道那些现在已经毕业的同学知道自己的名字现在依旧活跃在高中,而且是以这种形式活跃在高中,作何感想。

之后一阵子大家似乎没那么张狂了,然后大家开始流传各种信纸情书,还有互换笔记本。高中老师似乎更加严格,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升学压力造成的,郑茹上课跟何娇传纸条,写关于自己跟张建还有陈伟的事情,被老师抓个正着,两人被罚站一节课不算。

那张纸条简直就是早恋的证据,最惨的是纸条是用一整张信纸折着写得,已经快写满了,纸条被走下讲台,在教室里不经意走动的老师猛然收走,当时郑茹脸色惨白,因为那张纸条上写了很多关于她晚上出去跟陈伟,张建出去玩儿的事情。

郑茹跟何娇被罚站一节课不算,下课后自然是到办公室去,老师很不客气的拿两人开刀,请家长到学校面谈。结果可想而知,两人从小学习就不好,而且上课总是不认真,开家长会时家长总被留下来,现在才上高中,孩子就这样,尤其是郑茹的妈妈,本来就是郑茹哭着喊着要上高中,父母都好赌,家里没什么积蓄,为了让她上高中,还借了不少钱。

郑茹的妈妈看见那张纸条的时候脸微微发红,平时虽然知道自己家姑娘喜欢玩儿,不爱学习,但没想到都是跟男孩子在一起玩儿,还喝酒,早恋。加上老师在旁边说家长有空一定要多抓抓孩子,不要太放任,然后又特别说像郑茹这样的孩子如果不好好抓一抓,交了那么多钱让上高中也是白费,不如在外面上个中专,技校早点儿工作。

郑茹妈妈站在办公室脸青一阵白一阵,其它课老师也正好在教室,纷纷说起郑茹平时上课的表现,郑茹妈妈只能连连点头,说回去一定好好管教。由于上面何娇都是参与讨论的人,并没写多少自己的事情,所以老师对她的家长说的比较少。也大多是关于课堂纪律方面的事情,然后两个家长不好意思的从学校离开。

郑茹在教室坐立难安,虽说平时父母晚上都玩儿的很晚才回家,很少管她,但是要是让妈妈没面子了,踩到她的底线,那自己就完了。

而学校里大家也都私下里对这件事议论纷纷,好多人都说看见郑茹妈妈染着头发,还烫了卷,妆画得很浓一看也不是什么正经人。然后关于郑茹家的事情,好多知情人士就开始私下里八卦起来。

因为这个地方很小,很多父母都在一个单位上班,或多或少都知道点儿别人家的事儿,这种事儿更是传的快,郑茹父母喜欢赌博,她妈妈在单位名声不好的传闻很快就传开了,郑茹听到这些传闻,除了假装不知道,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从小,父母就很少管她,赵媛媛没事儿就会陪着她玩儿,而那些男生也愿意关心她,陪她玩儿,跟她待在一起,之后为了迎合大家她就开始慢慢的变了。放学的时候,她跑去找陈伟寻求安慰,对方随意的说了几句安慰的话,对于这些只想轻松找个女生玩玩儿的男生而言,谈那些沉重的话题让他们厌烦,所以能快速打发对方就快速打发了。郑茹垂着头回到家,妈妈今天出奇的没有出去打麻将,生气的坐在家里等她回来。

郑茹低垂眼帘,不敢看妈妈,很快妈妈就爆发了,一阵臭骂,夹杂着脏话,说让她不愿意好好学习就滚出去工作,要是这学期再考不好,下学期就没有学费,让她去技校,随便学个什么,找个活让她干去。

之后妈妈越骂越生气,不由得动手打了郑茹,郑茹红着脸,哭哭啼啼。狂风暴雨之后郑茹的妈妈拿上自己的小包出门继续打麻将。

屋里只剩郑茹坐在一个人的屋子里,她擦了擦眼泪,只觉得心底空落落的,什么都无法填补她心底的那块缺失,她想起了王旭尧。虽然王旭尧并不真心喜欢她,但是他对郑茹偶尔也会很温柔,偶尔也会静静听她的事情。

她给赵媛媛打了电话,赵媛媛不在家,自从赵媛媛上了卫校,就很少跟郑茹联系,偶尔见到她她也是黏在某个男生身旁,她的身旁有了新朋友,那些花枝招展,画着浓妆的朋友。赵媛媛之前约郑茹出来过几次,但是郑茹跟她的那些新朋友有些玩儿不到一起去,逐渐两人的距离越来越远。

她想起了张建,想起了陈伟,这些人除了满嘴脏话,黄色笑话,喝酒,打台球似乎就没别的事情可做,她跟他们在一起也不觉得快乐,只有被灌酒的时候觉得大脑一片空白时候才能忘记那些不愉快。

即便如此她还是不想一个人待着,她去找了张建,张建正跟几个朋友约了出来喝酒,他没有看出来郑茹心情不好,郑茹坐在那里话很少。张建跟朋友吹着牛,一边手在郑茹腿上摸来摸去,之后张建有些喝多了拉着郑茹离开,在酒吧的一个隐蔽的包房里,他胡乱的脱着郑茹的衣服,酒跟烟的味道混杂在张建的嘴里,郑茹强忍着,她需要一个愿意陪在她身边的人,即便是一个这样的人。

稍晚的时候,张建酒劲有些过去了,他送郑茹回家,两人一路上没有过多的话,两人向来如此,之后内心更大的空虚袭来,郑茹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也许真的不应该上学,出社会会不会好些。

她想要逃避,逃避的远远的,回到家躺在床上,合上眼睛也睡不着。第二天郑茹依旧像什么事情都没发生一样,笑嘻嘻的去上课,做些让老师头疼的事情,说些让同学厌恶的话,背后那些闲言碎语不绝于耳。她一脸无所谓的表情,没有人愿意真正的接近她,即便是逢场作戏的何娇,也在见到张娜之后将郑茹贬得一文不值,之后又跟郑茹玩儿着朋友游戏,相约晚上一起去找陈伟玩儿。

在郑茹的世界朋友就是这样一种口是心非的人,她自然也在背后没少说何娇的坏话,即便是赵媛媛的坏话她也说过,她知道在别人眼中她也好不到哪儿去,但是很多时候很多话不由得就从嘴边漏出来,厌恶他人,自我厌恶。

这种打从心底的不信任是从何时开始的呢?郑茹懒得想这些问题,每天浑浑噩噩混着,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而活,只想尽快远离现在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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