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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第6章

“越姑娘,你要去哪里?”梁康突然现身于街市的拐角处,伸出健臂、挡于织初身前。

织初微怒地蹙起眉,“梁大人,您未免管得太多了!”那日,她在越家祭堂发现的蜡丸内藏有一张字条,上有十四个字:“月初夜市‘琴筝楼’,焦尸身无‘火雀章’。”字条上的内容让她震撼得不能自已——火雀章是兄长身上才有的印记,难道……他并未葬身于烈火中?!蜡丸如何会出现在祭牌之后?字条上说的是真是假?这许多疑惑她来不及顾及、多想,两日来她只是盼着初一的夜市到来,她想去“琴筝楼”弄个明白。

终于盼到今日初一的夜市。傍晚,她没有受到任何阻挠便出了将军府。一路上,她故意绕围于人繁杂乱的夜市,就是想甩开紧跟在身侧的梁康。好不容易,不见了他的影子,不想,拐过街角,他又现身于她面前。

“英王殿下有令,越姑娘出入自由,我怎敢管束过问于姑娘。但保卫姑娘的安全确是在下的职责……”他说得中肯而坚决。

不等他说完,织初已越过他离开。这一回,她不再徒劳地甩开他,只是自顾自地穿梭于人流中,任他形影不离。

来到“琴筝楼”之下,她看看他,故意问道:“我现在要上去,梁大人要不要跟上来?”

“不敢。”

织初看了看他的表情,明白他的坚持,不再为难他,“梁大人,我不会耽搁太久。你不用跟上来,在这里便好。”

“是。”他似是为难,但总算答应了。

走进楼内,织初直觉地踏进楼上那间经常与兄长、乔雀韵相聚的雅室内。但见雅室内香烟缭绕,氤氲了她的视线。

隐约中,她看到云雾之后端坐着一位青衣素袍男子。那男子轮廓俊美,曾是那么熟悉。

她一步步走近那男子,心在难以抑制地狂跳着。当她终于确确实实地对上了男子的视线时,溢满双眼的泪水终于夺眶而出。

“初儿。”男子轻柔地叹了口气,“我回来了。”他起身,满心疼惜地将她拥入怀中。

“哥……”她不知该如何应对兄长“死而复生”带来的惊喜,只能像从前一样任他揽入怀中,感受亲人的安抚、宠爱。无论如何,他活着!谢天谢地,他活着!

“乖……初儿……乖。”越至衡轻抚着织初的发丝,低柔地轻哄着。

过了良久,织初抬起头,仔细看他、检视那场大火在他面容上可能留下的痕迹……他的脸,唇、鼻、眉——他仍是他,大火并未在这张罕见的俊美容颜上留下丝毫痕迹。只是,那双漂亮的眸子中所呈现的凌冷光芒,却是她从未见过的。

那光芒让她不适,她不禁退出了兄长的怀抱,拉开了两人之间的距离。

“哥,你如何逃过那场大火的,这么长时间,你去了哪里?”

“初儿,这些不重要。”他上前一步,拉起她的双手。

“不,我要知道。”她坚持。

“你想知道,我以后会告诉你。但现在,你要与我离开这里。”他轻道,将她的手拉到自己唇边,吻了下去。

她愣了下,随后用力挣脱他,将手背在身后。他如此对她,让她又想起了他冰冷的唇、冰冷的吻和那冰冷的陌生感!死而复生、劫后重逢、亲人相聚——这一切为他而来的喜悦都被他突如其来的动作打飞到九霄云外!

织初胆怯地退后再退后,直退到门边。

“初儿,跟我走,跟我离开这里。”越至衡几步跨到她面前,双手按住门扇,阻住她逃离的机会。同时,他渐渐收拢双臂,圈住她的身子。

“不!”

“不?!不要离开这里?还是不要随我离开?或是——不要我碰你?”他看她的目光是一向的疼爱、宠溺,可语气里却藏着难以察觉的锋利。

“离开颐州?”是!他的碰触让她怕极了面前的这个人!为何?他是她最亲近的兄长啊!但此刻与他相对,她却感到发自心内的胆怯,就连声音都难以抑制地发抖。

“当然!初儿,我们会去一个并不次于大尚天朝的地方。”他看着她,温柔地笑着,“那是大椋,是我的大椋!”

他的话让织初顿觉眼前一片黑暗。他终究还是去大椋了,他终究还是选择了大椋!那越家的冤情算什么?!爹娘以命成全的使命算什么?不!不会!不可能会如此!

“初儿!”越至衡紧扶住她发软的身子。

“放开我。”织初使出尚存的力气,想推开他,却做不到。她被他紧拥在臂弯中。

“初儿,越家的恩德,我不会忘记。所以,我会让你享受世间最好的一切。初儿,我爱你。”他牢牢地困住她,轻缓地说道。

“放开我!”她再次重复,但眼神中多了坚持,以及——决然。

他了解她的脾性,一旦她的眼中浮现出倔强、决绝的神情,那么她就会宁可玉石俱焚,也绝不肯让步屈服的。他不觉松了双手的力道。

“初儿。不管你要不要听,我还是要说。我会是将来大椋的皇帝,我要你做我的皇后。”他放开她,站直身子,眼中是同样的固执。

“哥,不——韧恒,”她看着他轻摇了摇头,凄凉一笑,“你当我越家二十几年的牺牲是什么?为了什么?”

越至衡的心中一紧,为她的言语、眼神。她可知道他冒了多大的风险潜进颐州,他怎会不念越家于他的大恩大德,不念越家的哀屈牺牲?正因如此,他才更要接她回大椋,他要她亲眼看到——他要建一座雄伟的祠堂给越家!他要让大椋朝永世为越家歌功颂德!

更重要的是——他要她!他必须得到她!必须!

他上前,按住她的双手,不顾她的挣扎,“初儿,你会明白我的。不管多久,我会让你明白的!但现在,你必须跟我走!”

她用力地甩开他的手,向窗边走去,“越家忍辱负重,只为尽忠。舍弃一切保全的尚氏血脉如今却成了大椋朝继承者,你让九泉之下的越家列祖列宗情何以堪?!”

“初儿,你还小,有许多事情你不明白。应子魏如此对待越家——只因他手中掌握傲视天下的皇权。想想当年尚氏所遭劫难,无非是皇权动摇所造成。如今,我不可能夺回尚氏的皇位,可至少我可以拥有大椋帝位。用不了多少时日,我便会掌握这至高无上的权位;假以时日,我更会壮大这权利。到时,我便可以与大尚相峙,甚至并吞尚朝,为尚氏、为越家雪耻。箭已发出,如何能收回?初儿,我要你站在我身边亲见我君临天下,亲见我统一天下。”他的话语虽平淡轻柔、但明眸中却泛着难以掩饰的欲望。

皇位?权利?是不是每个人沾惹上这些就都会引发潜藏的野心、并让它无限膨胀,一发不可收拾!兄长变了!不再温柔儒雅,不再亲切体贴!而且让她感觉如此难以靠近!

她长久地注视他,然后,转过身去面向雕窗。

“我不会离开这里的。哥,你走吧,离开这里,去掌控你的权利。”事到如今,她知道无论对他说什么都起不了作用的,他的心已经如同射出的箭般不可能回头!“而我,宁可留在尚朝、留在颐州。背叛大尚天朝、背叛越家,我做不到!”

“初儿。”他欲跨步上前,却在她转身时看到她眼中强抑的泪光,他止住了脚步。

“哥,从今后,我宁可当你已葬身于大火中。”她闭上双眼,泪水顺着眼角流下。她别过脸去,拭去泪水,“从今后,越家的一切与你无关!”

说完,她决然地向外走去。

越至衡没有拦她,任她走出雅室。他走向窗边,向窗外做了个手势,并且满意地看到承接命令的人随走出的织初隐没在人流中。

门扇被扣响,几个人躬身立于雅室外。

“什么事?”他微侧过头,问道。

“大椋刚来密报,主公的病情忽然加重。”为首一人跪拜于越至衡身后,“少主,我们必须尽快赶回大椋。”

“知道了。”他垂下眼帘,遮盖住眼中的寒光,“吩咐下去,两个时辰后起程。”这突然而来的消息打乱了他的计划。有什么关系,计划可以改变,初儿终究会是他的!

“在那之前,我要回将军府一趟。”他的唇渐渐勾起阴恻的弧度。

“三爷,京城来的圣谕。”季成手捧圣谕立于应渝浚身前。

应渝浚从偌大的书桌后起身,轻轻叹了口气。接过圣谕打开。坐在一旁的二皇子应渝沣也放下了手中的部署图,抬头用浅棕色的眼眸看着他。

应渝浚看过圣谕,略微愣忡,终于下了决定——“传令下去,回京都……立即启程。”

“是。”季成领命,出去部署回京事宜。

两天三道御笔召回令,天大的胆子也要审慎行事,应渝沣不着痕迹地轻撇唇角,“三弟何必如此仓促。”冷冷的语调微微扬起,似是故意要人难堪。

“颐州事宜还劳二皇兄费心。”应渝浚强扯了抹笑挂在唇边,不置可否,然后匆匆踏出书房。

睨了眼他的背影,应渝沣道:“‘他’的行踪在颐州一带,这信息可确凿?”

“二爷,有人曾在颐州城亲见一个鹤发童颜的老人救活了一个濒死的少年。”侍卫之一的万循开口回道。谁也没真正见过“他”的庐山真面,他们只能凭借各地传来的信息搜索可能是“他”的行踪。

“属下已广派亲信在颐州密寻‘他’的下落了。”另一名侍卫嶙葚也同时报告。

应渝沣略点下头,站起身,颀长结实的躯体并未准备移动,而是轻闭双目,深深吸了口周遭的空气。一定要找到“他”、找到那个隐于世间的先知神人,不管“他”藏匿在哪个角落!他都一定定会找到的!

“你是如何进来的?!哥,你太冒失了!”织初刚走到书房,却突然愣住了。她用双手捂住因惊愕而差点叫出声的嘴,将军府如今戒备森严,兄长是怎样进来的?!这样有多危险,他有没有考虑后果?!

“初儿,在担心我吗?”越至衡仍端坐在书案后面,只是温柔地看她。

织初从“琴筝楼”回来后,一路上混乱、失望、无措、叹息等复杂的情绪占据了她的心,将她折磨得疲惫而又颓然。回到家后,她将自己关入房中,不点灯,不开窗,只是蜷在床的角落失神,不知该如何理清这一切的纠葛。

最后的意识停留在二更天,她混沌地陷入昏睡之中。梦里的一切都是熟悉的:爹娘慈祥的关爱,兄长温柔的轻唤……那么幸福的从前……再不会有了!再不会了!

猛然醒转,环顾漆黑的房间,她撑起身子,走出房门、走进哥哥的房间。同样的房间,同样的摆设,同样的秀雅,它的主人却是再不和从前一样了。

但当她走到书房后,却发现那熟悉的身形突然出现在眼前,让她震惊不已。一瞬间,她的神思有些恍惚,但随即她又记起了一切,他不能再出现在这里!不单是他现在的身份对于越家来说,是多么的尴尬、荒谬,而更重要的是他的安危!对她而言,他始终有着非同一般的意义,那是深厚而难以割舍的亲情。

“你快走。”趁现在无人发现,她上前拉起他,向后门走去。

“跟我一起走。”他明亮的眸在黑暗中散发着别样的光,“不然,就开门大喊救命。”他握住她的手,轻道。

“不要说了。”她站定,对上他的目光,“我不会跟你走,也绝不要你受伤害。”她会誓死保护他,因为难舍的亲情,更因为对娘亲的誓言——不管他现在的身份如何,她要遵守对娘亲的誓言!

“初儿,跟我走。我不会再逼你的,我会等你,等你爱上我那一天。”他会等到的!他知道她只是一时无法接受亲情转变为爱情,她需要时间来接受。而他给得起!今非昔比,她要任何东西,如今的他都给得起!

她听后,苦涩地轻笑了下,正色道:“你等不到的。哥,你不会等到那一天的。”

“为何?!”顿了顿,他缓缓地吐出两个字。

“因为……我的心再容不下第二个人。”她坚定地看着越至衡,看着他温柔的眸光渐转为陌生的凌厉。

再容不下“第二个人”?!她爱上别人了?!在他离开的这段日子?!“不要说笑。初儿,不要如此和哥哥说笑。”他的唇边闪现出高深莫测的笑意,执起她的手,轻柔地说,但紧握她的手却加重了力道——非常重的力道。

她咽下疼痛,坚定地道:“我的心给了那个人,完完整整地给了他。我不会爱上别人,再不会!”“初儿,傻孩子,你一定不知道自己在胡说什么。”他俯下头在她耳畔轻语。无论如何,初儿都是他的!管她心里有没有别的男人!她就是他的!

这时,门扇突然被撞开。

“少主,英王一行已到将军府外。”一个穿着夜行衣的蒙面人闯入,却仍保持恭谨有礼的动作,“康大人请少主暂避。”

越至衡的眼中闪过一丝难察的不耐。突然,他拉住织初,不容置疑地向屋外而去。

“放开我。”织初想甩开他的手却徒劳无功,“哥!求你!”她无助地拉住兄长的臂膀,就像小时候每次需要他帮助、需要他满怀疼爱地轻哄她的时候那样……

他的心在一刹那动摇了。短暂的愣忡间,她挣脱了他,拼命向远离他的方向跑去。

“少主,请快离开。”越至衡的身后突然出现了两抹敏捷的黑衣身影,并将他围拢起来,欲强行带他离开。

“滚开。”他冷冷地开口。

“少主……”几名黑衣人想说什么,却在他冰冷的注视下,不由自主地退开。

“初儿,回来。”他轻柔开口,上前两步,伸出手。

织初不由自主地停住脚步。

“回来。”他向她的方向走去,一边重复着。

只见她短暂地停顿后,忽又迈开脚步,向拱形院门走去。直到立于门前,将双手搭上门闩,她倏然转身。

越至衡离她不到十步远,一步步向前逼近,“初儿,乖,回来。”他温柔地笑着,语气轻柔温雅,但眼神却令人发颤。

她深吸口气,不再犹豫地用力拉开门栓、打开大门。

“织初。”

“初儿!”

门外不远处的应渝浚看到织初,轻唤出她的名字。

门内越至衡见她最终还是选择离去,嘶哑地低吼。

两个人同时开口,同时顿住身形,同时看到她身后的——他。

门外,应渝浚的脸上闪过一瞬而逝的震惊,目光随即变得高深莫测。

门内,越至衡仍是一贯的温文儒雅,不徐不疾、不慌不忙。

织初并未料到事情会演变成如此,不敢想象接下来会有的混乱,她慌乱地欲关上院门,却被飞来的一柄长剑卡住门隙,剑的主人怕伤到她而并未让剑脱鞘。只见那长剑高高地僵滞在大门的顶端。

接着应渝浚几个大步上前,推开大门,佩剑掉回到他手中。他迈步跨进院落,经过织初时,深深地望了她一眼,目光深邃莫测。随后,他看向越至衡,眸中透射着锐隼炯然的光芒。

“越至衡。”他紧盯着他开口,不带任何语气。

“是我。”他也微微颔首,唇畔带着诡异的弧度。

接着,两人均沉默不语……气氛愈发紧张、窒人,仿若绷紧的弓弦……

“梁康,滚出来!”倏地,应渝浚大吼道。

话音未落,一道灰色身影从院墙外翻跃而入,落定在越至衡面前,此人正是梁康。

“属下参见英王。”见到应渝浚,梁康躬身而拜。

应渝浚再度深深打量他,并且向梁康的方向缓缓移步。梁康紧张地抬起头,眼中仍带着忠诚和秉直,还有舍命护主的决绝,但——他效忠的不是英王!

应渝浚越走越近,终于迫使梁康拔出剑来,“护少主离开!”。

三个黑衣人早已将越至衡护围起来,想要退离。

少主?梁康称越至衡为少主?应渝浚突然止步,缓缓抬起手、轻挥了下。两道身影出现在越至衡等人之后。

“本王岂会容你等说走就走?”应渝浚巍然而立,“梁康,你到底是何身份!从实招来!”这一方全无守兵,想必是梁康利用职权、将在织初院落附近的众兵卒远远调离了。

无疑,这是早有预谋的。将军府大火、越至衡的“葬身火海”与如今的重返将军府——这一切都是有预谋的!

“恕难从命!”梁康护在越至衡身前。

“泉峥、季成!”应渝浚阴冷地下令,“将这些人统统拿下!”

“是!”泉峥、季成领命,与三名黑衣人缠斗起来,眼见渐占上风。

“少主,请随属下离开此地。”梁康欲趁乱将越至衡带离。出发回椋的时辰渐近,想必接应的人已在城外布署妥当。此时不走,就怕真的走不了了。这个时候绝不能搁浅在颐州,前功尽弃是小,但少主身系大椋朝的前途,这是何等大事!

“退下。”越至衡冷冷瞥他,命令。

梁康难以领命地立在原地。

“我叫你退下。”越至衡重复。

梁康躬身向旁迈开一步,却仍是亦步亦趋地跟着他。

“初儿,事到如今,你还是坚持己见?”周遭的打斗与他无关,即将降临的危险也没放在心上,越至衡的眼中只有立在门边的那抹淡雅身影。

织初点头,别开头看向别处,却无意间撞入应渝浚那深沉似海的双瞳里。

与此同时,梁康忽然举剑于胸,飞身向应渝浚刺来,“应渝浚,小心!”看到梁康的动作,织初情不自禁地跨步上前。岂料,梁康剑锋一转、虚晃一下,竟纵身而起。他跃到织初身侧,伸臂探向织初腰际,将她牢牢地抓住,“越姑娘,得罪了!”

“放开她!”两个声音同时喝道。

“少主,能牵制英王的惟有越姑娘。”眼看三个大椋侍卫节节败退。仅剩下他一人,根本无法抵御住应渝浚的武功剑法,更何况泉峥、季成均是一等一的高手。再拖下去,要是引来将军府内的驻守兵卒,脱身会更加困难!只有出此下策,才有望保少主安全离开。

惟有初儿才能牵制英王?惟有初儿?!“初儿!”越至衡的眼中有着难掩的狂乱,他不顾一切地快步走近织初,用力执起她的下颌,“是不是他?!你说的人是他?!”

他的狂乱难抑完全扰乱了他的心神,打破了他的从容。这时,一股重力袭上了他的右肩胛,只见应渝浚的紫金剑鞘落在地上,接着越至衡的身子一歪,无力地倒卧在地、昏了过去。

“少主!”梁康大叫。

话音未落,一柄长剑如一道冷虹,飞掠过织初发际、穿透了梁康的右肩,他手中的长剑落地。没入他身体的那柄剑所带的力道并未减退,愣是带他倒退了几大步,直到他身子撞到墙壁,才颓废、疲弱地滑到在地。

应渝浚上前拾起落在越至衡身后的剑鞘,随后走向快要昏迷的梁康。应渝浚举手从梁康的肩上拔出佩剑,冷冷地看着对方因剧痛而扭曲了的脸孔。应渝浚提剑将剑身上的血迹在梁康胸前擦拭,他的剑很久未见血光了,他破了他临行颐州前向母妃许下的誓言……剑身恢复了光洁冷峻的青芒,他还剑入鞘,居高临下地俯视萎顿在地的梁康,一字一顿道:“梁康,你要明白,你所受之苦乃咎由自取!因为,你动了动不得的人!”

“织初。”应渝浚回身见织初双眼圆睁、面容煞白地僵立于那里,无助的样子惹人怜惜。定是鲜血吓坏了她,疼惜之情霎时溢满他胸怀。他走到她的身前,伸出手轻抚她惨白的面容,他的手刚刚触上她细白的肌肤,马上被她抗拒地闪开了。“织初?”他轻蹙眉心,强行揽过她入怀,看进她眼底。她的眼里毫不掩饰地呈现出厌恶之情,让他的心揪紧得难以喘息,“你……”

不等他说完,她挣脱了他的怀抱,移步到越至衡身前,轻轻俯下身。

“哥、哥……”织初轻唤着,却不见兄长的回应。

“哥……”她伸出手,颤栗着抚上越至衡的脸、停驻在他鼻端,感受到他微弱但平稳的鼻息,她才放下心来。

“将人带走,严刑拷问!”见泉峥、季成已将三个黑衣人制服,应渝浚道。他向前几步来到织初身后,探身将她拉入自己怀中,“至于越至衡,要特别关照!”他冷冷地交代。

“应渝浚。”她僵靠在他怀中,轻开口。

“嗯?”他期许地垂首贴近她额际。适才在他遭遇危险时,她也是这样唤出他的名字。她不会知道这三个字从她口中而出,对他来说是多么的欣喜。

“请让我与我哥哥在一起。”话毕,她清晰地感受到了他加重的呼吸和僵硬的胸膛。她轻轻合上双眼,再缓缓张开,转身抬起头注视他,勇敢地望进他阴沉、郁怒的双目。

“英王,请将我与哥哥关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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