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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第8章

“母妃,我回来了。”经过五个昼夜的奔波,应渝浚终于带着一身风尘回到了京城。

窗边坐着一个明艳绝伦的美丽妇人,正在专心刺绣的她一听见儿子的声音,便猛然抬起了头。她惊喜难抑地起身,疼爱地将儿子拉在身前,细细地巡视他,一双美丽的纤手轻轻比划着:浚儿,你瘦了。

这位绝美的夫人便是在后宫地位仅次于当今皇后的梅贵妃。谁都知道,这位不会说话的哑贵妃深得皇上眷宠,但没有人知道为什么,更没人敢打听其中的原由。大家只知道,后宫佳丽无数,但任何人、就算是皇后也无法取代、动摇梅贵妃在圣上心目中的地位。

“母妃,我哪有瘦了?”应渝浚抚了抚自己的下巴,笑着说道。

“我看浚儿未瘦,倒是更结实了。”低沉的声音响起,伴着内侍的通报,一道明黄色的颀长身形出现在房门。

圣上总是喜欢突然现身。梅贵妃的唇畔扬起一抹柔婉的笑意,上前一步欲弯身行礼,却被那个人先一步扶住。

目光精锐逼人,面容威严,举手投足间无不映出与生俱来的王者气质——此人便是当今大尚天子、尚隆帝,应子魏。

“儿臣参见父皇。”应渝浚躬身行礼。

“抬起头来,浚儿。”尚隆帝的声音威严,目光中却难掩疼爱之情。他故意沉下了脸,“梅儿,刚才朕欲留这孩子在御书房内陪朕说话,他却执意要来此见你,朕要罚他。”

梅贵妃看着他,知道他不是当真。她双手轻巧地划着手语:只要皇上高兴。

他点点头,沉声道:“浚儿,过来。”

“是,父皇。”应渝浚走上前去。

应子魏扬举起右手。

梅贵妃敛起了笑容,上前护住儿子,并用手势告知:皇上,臣妾改变主意了。你不准罚他!

应子魏大笑,毫不掩饰他的开怀。他将梅贵妃轻轻揽至身前,“梅儿,朕要连你一起罚。”说着,他落下的右手拍上了儿子的肩膀,“浚儿,还不去沐浴更衣?朕要你们母子陪朕用膳。”

晚膳上的几道雅致清淡的佳肴,并不繁盛铺张,但俱是梅贵妃最爱的菜品。

应渝浚洗去一身的风沙,换了套褐缎锦袍,更显得他挺拔出众、俊朗非凡。

应子魏看着儿子,心中充满为人父的欣慰与骄傲。他为母子二人亲自夹了菜,开口道:“浚儿,朕正想着,如今日再不见你,就派禁军前往颐州‘请’你回宫了。”

“儿臣知罪。”

应子魏轻抿唇角,“既然回来了,便罢了。明日大敕朝的送亲队伍入京,你要亲自出城迎接,以表我大尚天朝之诚意。”

应渝浚微微一怔,脑中随即浮现出一张清丽的容颜,怎样也挥之不去。织初……他与她真的就这样结束了吗?!

不!他不甘心!他绝不要从今后与她再无瓜葛!

梅贵妃见儿子突然失神,便轻轻抚了抚他的鬓际。

“母妃、父皇……儿臣……”

话未说完,门外宦臣垂首入内,躬身跪禀:“禀皇上,大椋朝派使者前来,在‘励勤殿’外候着,恭请圣上召见。”

应子魏颔首起身,看向儿子,“浚儿,将话说完。”

“父皇。”应渝浚顿了顿,暗自下定决心,起身道:“儿臣恳请父皇重新定夺儿臣与九公主的婚约。”

应子魏没有任何表情地看他,眼中闪过不悦,未置一词就迈步离开。

浚儿,到底怎么回事?梅贵妃眼中充满疑问,眉目中流转着担心。拉儿子坐下,她站在他身前,慈爱地安抚他:你从不会违逆你父皇的圣谕的,告诉母妃,发生了什么事情?

知子莫若母,浚儿的眼底小心掩饰着的那份颓然、无助到底是为何而来的?

“母妃。”应渝浚将头埋入母亲怀中,隔了半晌,才低哑地开口:“我不要九公主。世间女子中,我想要的只有一人。但她却不在乎我!她宁可用纯洁的身子换取我的不再纠缠!母妃,我无法不爱她,无法对她放手!母妃,我该怎么做?我该如何是好……”他就像小时候那样,对母亲诉说着满腔的委屈与无措,像小孩子似的渴望躲入母亲温暖的关爱与怀抱里。

梅贵妃静静地听着儿子的轻喃,轻抚着儿子宽阔的背脊,眼中充满了心疼、不舍与叹息……

入夜,“霏秋宫”被烛火映照得柔亮、温馨。梅妃端坐在案前刺绣,但心思却始终不在绣品之上。突然,绣针刺入了指尖,大滴的血珠渗透出来。

“梅儿。”应子魏才迈入房间便看到这一幕。他拉过她的手在烛火下细看,轻拭去她指尖的血滴,“在想什么?”

梅贵妃并不回话,只是轻轻地抬起头,久久地注视他。

“你有话对朕说。”应子魏微抿唇角,坐下身去。

梅贵妃拿起桌上的纸笔,轻轻地写下一行娟秀的字体:魏唯嫣梅,心之所至,已有所属,日月争鉴,坚如磬石。

“你还记得这些。”应子魏笑看她。

是,皇上,这许多年来,臣妾没一刻忘记过。梅贵妃轻巧地在纸端书写着。

“知道吗,对你,朕始终心存愧疚。”他若有所指地抚上梅贵妃嫣然的红唇,“要不是为了朕,那曾经美丽的声音也不会……”

皇上!梅贵妃用眼神阻止他继续说下去。她垂首继续在纸上写道:臣妾不曾后悔过!因为臣妾对皇上同样奉上了一颗真心!皇上,“心之所至,已有所属。”你懂!

“朕懂。”应子魏点点头,一眨不眨地看她。

皇上,既然您懂,臣妾恳请您重新定夺浚儿的终身……写到此,她手中的笔突然被应子魏夺了去,他将笔重重摔在桌上。

“胡闹!事关国家重策,岂可说改就改!”说着,他起身向外走去。

皇上!梅贵妃冲上去、拦在他身前,含泪跪下,纤纤玉手急切地比划着:浚儿他已心有所属!皇上,您不能逼他!求您!求您不要逼他!

看着她如此,应子魏虽未露声色,但却心中一紧。他面无表情地扶起她。

“朕心意已决,君无戏言。朕要去‘百仪宫’了,你跪安送驾吧。”

皇上!梅贵妃扶住他的手臂,眼中的清泪滴淌下来。皇上!您不能如此对浚儿!皇上!求您!“朕命你跪安。”他无情地再说一遍。

皇上!你说过你懂的!

“梅儿!”他喝斥,“跪安!”

梅贵妃缓缓地跪了下去,一双含怨泪眼始终坚定地紧盯着应子魏威严的双眸,直至他毫不留情地拂袖离去。

心有所属的滋味……皇上……你懂!

应子魏离开“霏秋宫”,但并未依言转去筝淑妃的“百仪宫”,而是漫步到御书房独自坐了下来。当今天下,大尚、大椋、大敕三国并立。除这三国外,其他小国弱朝均难以望及其项背,难成气候。因此,他们大多宁愿选择依附着这三个大国,以求安心度日。所以,三国又各自有许多小国属邦。

三国中以大尚天朝最为强大,小国属邦是三国中最多的,这些朝、国攀附着大尚朝这颗好乘凉的大树,甘为臣子。尚隆帝更是靠赐婚、联姻与各小国一直巩固着所谓血浓于水的链带关联。

大敕虽是大国却是三国中最弱的,属邦也最少。三国并立,实际上大多数时间是两国对峙,但大敕朝终究号称大国,实力不容小觑。何况,其属国大都是骁勇善战的国家,而且对大敕忠心耿耿。多年前,大椋就是靠着大敕的协助一举攻破颐州城的。

大椋、大尚都清楚大敕朝立场的重要性。大敕素来与大椋交好,而大尚一直想通过某种方式争夺大敕,却始终无法挑拨大椋大敕的世代交好。

大尚朝不是没想过联姻,但大敕朝朝规所定,凡大敕子民,上至皇族、下至百姓,如若嫁娶外族,必须通过大敕族“护族神”的考验与应允。繁琐、严酷又神秘的程序没有多少人愿意去尝试,当然,也有真心爱上外族人的大敕男女去神殿承受考验,但即便通过了考验也没有几人能得到“神的允许”。

多年前,大敕国的皇太子在一次大尚皇族的狩猎中爱上大尚长公主,并通过了“护族神”的重重磨难与考验。大敕朝遂向大尚提亲,此举正中尚隆帝下怀。不料,尚隆帝视若掌上明珠的长公主却不知为何在送亲途中离奇猝死,大敕皇太子更是毅然退位、将皇位让与其弟,隐居深山、下落不明。大敕丢了深得民心的皇太子,当时的敕琛帝将责任全部归咎于大尚朝。从此,尚朝的联姻之意便更是难上加难。

峰回路转的事发生在一年前,大敕朝新一任的皇帝敕裎帝寿辰,各国拜寿使节齐聚大敕宫廷。为表诚意与重视,尚隆帝特遣皇三子渝浚、皇四子渝滠前往恭贺。

让人意想不到的是,在宫宴上,大敕国的九公主竟对三皇子应渝浚一见钟情,并且通过了神明的考验与允许。爱女如命的敕裎帝万般无奈,只得向大尚提亲。

眼看着联姻之事即成定局,怎可为浚儿的区区私欲而善罢。应子魏的目光深邃、莫测,忽而开口道:“宣英王觐见。”

“儿臣参见父皇。”

“平身。”应子魏淡道,“赐座。”

“谢父皇。”

“浚儿,明日前去迎接九公主入京,礼部已安排妥当。秦大人叫你如何,你照做就是,但也不必太过拘泥。”应子魏拿起宫女奉上的茶茗,轻啜。

“父皇,儿臣……”

应子魏伸手阻断了儿子的话,“浚儿,你身为朕最钟爱的儿子,就必须替朕分忧。”他背靠进身后威严的龙椅,语气虽轻,却绝不容人有丝毫反驳的余地。

“儿臣……明白。”应渝浚双手攥紧椅子的两侧扶手,关节渐渐泛白。

“父皇知道没有看错你,但朕好奇的是……”应子魏顿了顿,突然走下龙案,“究竟为何,你会要朕重新定夺你的婚事?”他倒要听听看,让儿子能出此逆言并“心之所至”的,究竟是怎样的姑娘。

“父皇。”应渝浚霍然起身,“儿臣是为真心所爱的女子,才……”

“浚儿,迎娶九公主后,你仍可娶你心爱的女子,朕会亲自赐婚。”应子魏打断了儿子的话。皇帝亲自赐婚——这是大尚女子的无上光荣。

“她绝不会做侧妃。”应渝浚凄苦一笑。织初根本不在乎能否当英王的妃子,更何况做侧室。

“朕亲自赐婚,要嫁予的人是朕的儿子,做侧妃亦是光耀门楣!难道天给她的胆子,敢违圣命?”尚隆帝轻蹙起双眉。对“她”,他颇感兴味,可语气却异常平淡。

“父皇,她就是这样倔烈的女子。”她的倔强、刚烈让他疼惜不已,却也让他恨之入骨。

“是哪家的姑娘?浚儿,据实说来。”应子魏走回龙案,端坐回龙椅。

应渝浚轻抬起头,回道:“越安筹将军的女儿——越织初。”

应子魏听闻,双手缓缓按向龙案,“越织初……”应子魏冷冷凝眉,“听起来,性格倒是十足的越家人,倔得离谱。”他低语,忽然伸手从叠放有序的众多折贴中抽出一份,让身侧宦臣递呈给应渝浚,话锋一转,“大椋尊帝驾鹤归西,新帝椋钺帝宣告天下,三日前举行了登基大典。”

应渝浚看着手中的帖柬,心中辗转难抑。这是一份邀帖,正式且精致,但其中内容更是让应渝浚心中一惊——椋钺帝竟要他参加他的登基大典!

“英王殿下”几个字清清楚楚地落于贴上、言辞间毕恭毕敬。但只有他知道越至衡在多么犀利地讥讽他。

是他放了这个人、还给了这个人继位的机会!韧恒不会在乎他是否前去观礼,只是要自己在看到贴子后,感受他“由衷”的嘲讽!混账!

应渝浚不动声色地看着帖子,暗自命令自己压住怒火。他漠然地合上贴子,用力拿捏于掌中。应子魏道:“父皇已替你做主,以你即将大婚、不便前往为由,改由身在颐州的沣儿前去大椋参加大典。”他看看儿子,“有什么要说的吗?浚儿。”

“没有,父皇。”

应子魏看看儿子,接着说:“朕于三年前,曾降旨到颐州。那时,越安筹不久于世,却要朕看在他将死的份上换回越家自由。但他却不知那时朕已查清,他所谓的长子越至衡便是当年尚玄帝四个儿子中最小的韧恒,而其生母便是大椋朝长公主椋玲。那椋玲妃聪慧、狡诘,越安筹其实是被她利用了。他所谓的忠,不过是愚忠!”应子魏轻蔑地牵扯唇角,眉宇间尽是傲然,“朕与越安筹乃生死至交,他如此不忠于朕,实则罪该万死!朕之所以没有动韧恒,是因为曾对你祖父许下的承诺。另外,朕也想看看,越家倾尽心力保住的孩子到底会成为默默无闻的尚家血脉,还是握有皇权的椋室后裔。结果,朕没有料错。浚儿,这是一场朕与越安筹的赌局——庄家是朕,赢家也是朕。”

“父皇,您是在拿大尚的未来做赌注。越至衡登基继位后,定会处处针对大尚。”即便应渝浚了解父皇性格中难以捉摸的部分,但听到这些,他还是不免震惊。也许那时……他不该放走越至衡。应子魏双眼透着锐光,看了眼儿子,“越至衡曾回到大椋,却于前些日子潜回颐州。浚儿,可有此事?”

“父皇?!”应渝浚震惊地抬起头,顿了顿,回道:“确有此事。是儿臣将他放走的,请父皇治罪。”“浚儿,你何罪之有。所幸,你放他走了,不然后果就难料了。你可知道,大椋使臣那日已连续三道奏折呈于‘励勤殿’,内文曰:大椋皇太子微服出游,可能在我大尚境内。”应子魏不动声色地拿起茶杯,品了口香茗,“大椋使臣如此紧急、正式地通禀,于礼于情,我大尚自有责任保护大椋皇太子的安危。如若他在颐州出事,大尚一无颜面于天下,二无信义于大椋……此后,也会麻烦重重。”

应渝浚眯起眸子沉思。怪不得那日越至衡被他撞见后,面不改色。原来,他早有部署。他实在小觑了那个人了。半晌,他开口道:“他回颐州应是为织初。越家对他有恩,他应是念恩。”

“念恩也好,其他也罢,无关紧要。浚儿,韧恒名号为‘椋钺帝’,在你看来可有意义出处?”应子魏挑眉,看向儿子。

应渝浚略微沉思,回道:“父皇,儿臣以为,‘钺’音同‘越’,而‘钺’字本身则意为兵器的一种——今后,他并不打算同大尚善处。”

应子魏微笑着点点头,“居安思危,人生难得棋逢对手,大尚不能失了大椋这个劲敌。韧恒不像是平庸之辈,浚儿,朕把这个椋钺帝交给你了。天不早了,明日一早,要为迎接九公主做准备,回去休息吧。”

“可是,父皇——”

应子魏挥挥手,示意儿子退下。

“不!父皇!但求父皇再给儿臣半刻时间。”应渝浚说着,缓缓跪下身去,“父皇,儿臣心中只有织初……”

“刚刚朕与你的一番话,还没表明朕的立场吗?”应子魏不着痕迹地轻叹了口气,“朕说过,越家人倔强得离谱,想必你也应见识过了。这孩子怕是恨透了朕吧,你以为朕会让你娶进这样的女子?!朕会同意越安筹的女儿入应家祠堂?!浚儿,你起来吧。”

“父皇!儿臣爱她!也只想娶她!儿臣即便遵从圣命与九公主成婚,也只会貌合神离、抑郁一生。”应渝浚并未起身,他轻缓却坚定地说着,“父皇,您拥有嫔妃无数,最疼惜的是母妃。但您可知母妃其实并不快乐,她拥有您的爱,却终身无法拥有您的整颗心。儿臣不愿像您,儿臣无法像您那样深爱一个女人的同时,却还可把心分成无数份,挂心于其他女人!儿臣做不到!”

“大胆!”应子魏拍案大喝,“你竟敢如此对朕说话!”

“儿臣知罪!”应渝浚垂首,“但,父皇,就像母妃为您能无怨无悔地吞下毒液。儿臣为织初也甘心情愿接受一切严刑责罚。今生今世,儿臣注定与她相属!父皇!”

应子魏定定地看着面前的儿子,他的言语简直是大不敬!但浚儿说得没错……他的确是负了梅儿,她为救他饮下毒液,从此他再听不到她轻灵的声音所发出的美好低语。为了得到皇权,他娶了当今皇后,她含泪微笑祝福;稳坐龙椅的他,后宫日渐充盈,应接不暇的一位位绝色佳丽让他几乎完全冷落了她,而她却仍无悔地默默守在他的身旁,只因——她的心属于他!

年少时,初识爱的梅儿与他曾许诺:此生此心,互属彼此……

而此后,他无情地违背了誓言。她却仍痴痴地、无悔地将誓言坚守了一生。

皇上!“心之所至,已有所属”你懂!梅儿的泪眸浮现在应子魏的脑海中,清晰得让他心痛。心有所属?!那是遥远但却又异常铭心刻骨的感受。

如今,他最疼爱的儿子心属的对象竟是越安筹的女儿……罢了!罢了!安筹已去了!当初,他对越安筹的确心存愤懑。只要安筹稍为低头,他也不会紧紧相逼。但安筹的所作所言却让他一再颜面无存、暴跳如雷,终于在他的心中累积成了对他的永不原谅!只有无情地打压他,看到刚秉、忠烈的越安筹认输,他才能获得少许欣然、快慰。

事过境迁、往事已矣。但他的内心深处又何尝愿意看到生死之交变为世代仇家呢?!与安筹的恩怨,等他百年之后自有机会再做定夺!只是他深知,即便在九泉之下与安筹相遇,自己不容背叛的个性也绝不会让彼此愉快的!

“浚儿,抬起头,看着朕。”

应渝浚领命,他缓缓将头抬起,迎视着父皇深邃的双眸。

“浚儿,你有多爱那女子?”

“以命!儿臣以命爱她!”

“不后悔?这样生死相许,不后悔吗?”

“永不!”

“浚儿,回去吧。”应子魏点点头道。

“父皇!”

“孩子,父皇明白的。”应子魏起身走下龙椅,来到应渝浚身前将他扶起,慈爱地拍了拍他的肩。浚儿这孩子会比他强!他的心如他的母亲般坚定、执著,他的肩臂如自己当年那般魁伟、有力。浚儿会扛举得起一切——即便整个天下!他会的!是啊!心有所属的滋味……自己也懂……

转眼间,近一个月的时间就这样匆匆而过。应渝浚的心绪一日更比一日烦乱。眼看着大婚之日临近,他愈发心乱如麻。明明父皇的态度有所转变,但为何一切还是毫不迟疑、有条不紊地进行呢?对于这一切,他毫无头绪,惟一掌握在心的是对她的思念。他的思念没有一日松懈过,依然如此强烈,如影随形、与日俱增,几乎要他失去理智地奔回颐州。

“三皇兄?”皇四子、奕王应渝滠放下手中棋子,唤道。

“渝滠,怎么?”应渝浚定了定神。他与渝滠出生前后只差两个时辰,所以二人从小便是众兄弟中最亲近的。

“三皇兄,该你落子了。”应渝滠温厚的双眸隐隐透着笑意。

应渝浚看看棋盘,黑子纷乱地部署、白子禅让地迂回。这盘棋再下已无意义,他放下手中的黑色棋子,站起身来。

“三皇兄,你心不在此。”应渝滠一颗颗地捡回棋子,放入棋篓中,“我敢说,你的心根本不在宫中、不在京都。”

“那又如何?”

“我只是觉得……”应渝滠顿了顿,“你不该对九公主太过忽视。”

“忽视?!”应渝浚走回棋桌前落座,“于情于礼,我已尽力顾全,还要我怎样?”

“三皇兄,九公主她对你确是一往情深,所以……”

话未说完,宫臣来报,九公主的随身宫女求见奕王,“渝滠,我若有不周的地方,有你弥补就好。”应渝浚朗然一笑,起身向外走去。

“三皇兄,你别误会!”应渝滠急忙赶上他,“九公主她……”

“渝滠。”应渝浚转身直视他,正色道:“问问自己的心,她在不在那里。”说着,他拍了拍四弟的肩,不再停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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