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和金陵一南一北。
京城的奴才遥望着南方,南方的主子凝视着北方。北方的群臣们都想知道在南方主子的想法,南方的主子想知道京城里到底是谁要害他,一时间倒成了“分庭抗衡”之势。
京城的谈判都是很不顺利的,西汉的文人们引经据典从各个方面阐述着我们不道德的行为,痛斥我们的虎狼行为,是禽兽,说得我们这边的人一个个都低下了头,连我都觉得大华的所作所为和那支所谓的黄军没有什么区别。我“羞愧”地低下头看着周围的小官吏们,一个个都低着头在那闭目养神呢。
过了良久,终于轮到我们这方的人发话了,礼部的一个小官吏也站了起来,痛斥着西汉在大华境内大肆支持民间组织意图推翻大华正统,还在大华境内秘密设立特务机构,总之把席先生泼给他们的污水全部泼了出去。
双方这几天全是争着嘴上功夫,根本没有涉及一丝丝的合约,大家嘴上不说可是心里都是明亮如镜的,这合约嘛要在宋万里和巴桑决斗之后才能提上议程,谁要是赢了谁的合约就可以要个好价钱。
京城百姓的精神娱乐生活是很简单的,就是茶余饭后三五成群的挤在一堆,谈谈八卦,聊聊风月。比如前些时候的梨园的陈小生和娇花旦,在后来的画虎神人周老爷子,以及现在的三国都被他们津津乐道。
凡有井水处,皆能诵柳词。如今京城的百姓们都不会在怎么寂寞了,因为号称天下第一剑的宋万里将和号称活佛的巴桑进行一场比武,其实人人小时候都有所谓的侠士梦,小老百姓一听说两大高手要比武够很兴奋,纷纷传诵着,一传十,十传百,弄得整个京城都在盛传巴桑活佛在四皇子的哀求下无奈出手就大华于水火之中。
就是因为传播的人众多,一时间四皇子被小老百姓们推到了很高的一个高度。京城百姓奔走相告,一见面就先竖起大拇指,然后眨巴眨巴嘴巴,自豪地说:“看见没,四皇子,真正的爷们。”仿佛与宋万里交战的是四皇子本人。
有人欢喜就自然有人愁了,大皇子本来就是主管翰林院,手下也不是没有武士,可是你叫他们去和宋万里斗斗?大皇子读书甚多,深知“君子有所为,有所不为“倒也们有什么怨言。二皇子手下武士众多,却偏偏没有人能够上去给他争争脸,自然是心里气不过,目光越发的幽怨,三皇子表现和大皇子差不多,四皇子最近几日离开了府上,带着一大群侍卫去了西郊的寺院,说什么为巴桑活佛诵经祈福,倒是夏愈这时候充分变现出了武术狂人的天分,整天往西汉使团和四皇子府上跑,可是宋万里不知道巴桑自毁了三成力道开顶给了夏江,自然不敢怠慢,最近也是谢绝访客,四皇子府上的侍卫接到了死命令,除了皇帝谁都不准打扰活佛静修。四皇子府上的侍卫很是尽忠职守,夏愈也知道巴桑肩上担负着大华的荣誉也不敢耍王爷脾气,怏怏地回自己的府上了。
金陵的空气倒是比京城安分了好多,席先生把黑衣卫每日一报呈交给夏辰之后,就在一旁安静地想着什么。夏辰看完密报之后居然没有动怒,拿着这份东西“挖苦”着席风:“想不到先生算无遗策也没想到这个巴桑活佛居然是个武学高人吧?”席风微微点着头,夏辰意犹未尽,慢慢地踱着小步,“这次西汉可是下了血本了,连宋万里都请来了。先生你认为巴桑有几层胜算?”
“席某惭愧,已经先输了一阵,连巴桑底细都不知道,怎么好去判断。”席风不是神,他不可能侦缉到天下所有人的底细,夏辰也没有责怪他的意思,脸上的笑容更甚,席风心里微微叹了口气,看来这位爷又要动手了。
“朕很好奇,老四和巴桑相识已经十余年了吧,朕就不信老四不知道巴桑是个高人。十年啊,席先生,你我相交十年那是何等的情形,那可是套心窝子啊。”夏辰激动地说,“朕最恨谁欺骗朕!”
“万一,四皇子真的不知道呢?”席先生淡淡地问着,夏辰笑了,指着席先生,调侃着:“先生莫非忘记了你教朕的‘小心求证’了?”夏辰呵呵笑着,拿起笔飞快地写下了什么,“先生,马上让人秘密送给白方。”席风恭敬地接了过来,看了一眼,夏辰放下笔笑着说:“先生有什么补充的吗?”席风摇着头,回了句:“陛下深谋远虑。”
“先生,如果那巴桑真的是个高手,朕担心他那一千信徒中不乏高手,朕不得不防啊,万一那妇人心也在老四手里……”席风吓出了一身冷汗,“要是朕驾崩了,京城群龙无首,那一千信奉不杀生的教众一旦在京城里做起乱来……”
夏辰明显的心神不灵,嘴巴一张一合的,手不停地颤抖着,“朕不得不防,不得不防那些教众,骁骑军未必是巴桑宋万里之流的对手,可是,一旦让他们组织好战斗队列,一千个宋万里都不会在他们手里讨到好。”
“先生,朕很怕,怕自己步后尘啊,所以诱杀六王爷逼得西南王来京颐养天年,可是朕现在很怕自己的儿子为了这个椅子而自相残杀。”夏辰此时不在是高高在上的皇帝,他只是一个父亲,一个当年做了错事,良心受到煎熬,害怕报应落在自己儿子身上的父亲。
“先生,你告诉我,他们不会这么做吧,后宫毒杀朕宁愿相信是后宫争宠所引发的,朕不愿意相信那是有人要害朕啊!”夏辰紧紧地抓住席风的衣袖,满脸泪痕,席风心里叹着气,轻轻地拂开了夏辰的手,“陛下,既然你担心,我们不如回去吧,回京,回到了京城什么都好办了。”
“不行。”夏辰斩钉截铁地回答,瞬间恢复了王者的霸气,“朕一定要找到那个想谋害朕的恶徒。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
席风心里冒出了一个名词:精神分裂?一个是慈父,对子女无限的热爱,明知道这样却想要回避;一个是严君,对自己的敌人都不会放过。两个矛盾体结合起来造成了夏辰今天的失态,“皇甫瑞啊皇甫瑞,你在京城玩的很高兴吧”席风心里暗自想着,夏辰把身子往椅子上一躺,疲惫地说:“先生你先下去吧,朕要一个人待会。”
席风行了一礼,慢慢地退出了房间,关上房门,看了看手里的密旨,向一旁的侍卫招了招手,“去把金大人叫来。”
我手里拿着翠儿今天做的糕点,无聊地问了一句:“最近那个疯丫头表现怎么样啊?”翠儿“啊”了一声,“少爷说哪个疯丫头?”
我差点噎着,赶紧地喝了口茶,吞下了这点东西,“当然是王姑娘。”翠儿“哦”了一声,“王姑娘由我和红袖姐每日看着,出不了什么事,少爷这小院子平时除了环少爷常来外就很少有人来了,所以其他的姐姐们都以为王姑娘是你的丫鬟呢?”
“少爷,”翠儿看了我一眼,怯生生地问着:“你是不是看上了王姑娘?”我赶紧端起茶杯,放下糕点,咕噜咕噜地喝了一口茶,这小丫头片子今天怎么了,居然问起了这个问题。
“我说翠儿啊,王姑娘可是要杀你少爷,你少爷怎么会看上她呢?”翠儿眨了眨眼睛,“真的。”我点着头,听着外面的脚步声越来越近。
王云走了进来,满脸的怒气,我笑着递给她糕点,“怎么了,谁惹你生气了?”王云白了我一眼,“你到底要把我囚禁到什么时候?”
你以为我愿意囚禁你啊,要不是你以后对我有用,我才懒得囚禁你,直接把你交给席先生不是更好。
“我本将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王云,翠儿和跟着王云进来的红袖都笑出声来,没文化的家伙们,连这首诗都不知道。
“云儿。”我学着周星星深情的眼神,王云似乎没有见过这种眼神,小脸又红了,“你想想,你的身份已经暴露了,万一我把你放了,黑衣卫抓住了你,你们王家就玩完了,就算有你爷爷的名望在那里都保不住你们全家啊。而只要黑衣卫抓不到你,他们就不能枉自去你们府上抓人。你想想,我这么做不就是为了你吗?”云儿现在的智力明显的下降了很多,茫然地点着头,“谢谢啊。”
“不客气。”我大度地说,打发走了“一千五百只鸭子”我心里开始暗暗盘算着,如果巴桑修炼了那伏魔心经,宋万里肯定会败,那时候就可以张开大嘴漫天要价了。
“伏魔心经啊。”我默默地念着这句话,佛曰慈悲为怀,又云佛亦有霹雳手段,杀恶是为为善。所以佛门有文武二僧。文僧以经文普度众生,点化世人。武僧以武修行,以暴制暴。而这部《伏魔心经》就是佛门武僧中的禁书。
相传当年达摩习此心经,感到此经书威力虽大可是戾气太大遂降它弃之,练此经书必须以无上佛法作为后盾,依靠无上的佛法来消除习练后产生的戾气,潜修佛法把守住自己的“心”,一旦自己“心”门失守或者定力不够,就可能入魔,我可能让自己的潜在敌人变强吗?一旦巴桑入了魔道,大杀无辜,那时候你四皇子今日所打下的所有名声都会烟消云散。
可是巴桑入魔还有一段时间,我在京城这么久了还没见到你们兄弟的大战呢,这下我把四皇子给你们卷进来,战火恐怕得更加激烈吧。我的嘴角挂起了一丝丝微笑,看着自己的手掌,莫名其妙地想起一句诗来—翻云覆雨手。
“整个京城都在我的手掌之下。”我笑得更加的阴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