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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风险投资的前世今生

随着科技革命的大潮席卷全球经济,整个社会运行机制和人们的生活方式正在日益发生着天翻地覆的变化。其中最具代表性的就是随着科技创新和金融创新活动的日趋活跃,一系列新兴产业和企业不断涌现,产品的更新换代速度不断加快,与之相伴随的竞争、风险等因素日益加剧。同时,作为社会经济重要构成部分的资本市场也处在高速发展变化之中。科技成果、智力成果的商业化带来了对市场资本的巨大需求,而市场资本形式和业态的创新又为科技成果、智力成果的商业化创造了积极条件。二者相互作用,促使在全球范围内形成一种新的资本业态——风险投资。上世纪70年代,美国苹果电脑公司正处于创业初期,缺乏资金是他们面临的最大难关。而资深的投资金融家迈克·马克库拉充分评估了苹果公司的技术潜力和市场价值,大胆投资了9万美元,获得了苹果公司30%的股份。正是这不足十万美元的投资成就了一个伟大的IT企业,并使他获得了几亿美元的收益,投资回报率上千倍,正是风险投资缔造了这个资本神话。

一、神话的缔造者

风险投资的英文名称是“Venture Capital”,通常简称“VC”,它对于我国民众来说,是一个既陌生又谙熟的概念。所谓风险投资,就是投资人愿意承担较大的市场风险,以换取极高投资收益的可能性,即高风险高收益。风险投资同时也体现了希望把小企业、新项目通过资本的孕育、助推,最终做大做强的一种期望值。根据美国“全美风险投资协会”的定义,风险投资是由投资金融家投入到新兴的、快速发展的、有巨大市场潜力的企业或项目中的一种权益资本。风险投资是一种资本,也可以理解为是一种投资过程。它由投资金融家将风险资本投向有一定市场潜力的未上市公司(重点是高科技公司),在承担较大市场风险的基础上为所投资企业提供长期的股权资本及增值服务,推动企业快速成长,一定时间后再通过上市、并购以及其他股权转让方式撤出先前投资,并取得高额投资回报的一种投资过程。

风险投资从一定意义上讲是风险投资人主动承担风险的一种行为。他们明知投资于新兴企业风险难料、前途叵测,功败垂成的可能性很大,但他们却基于自身对投资目标的理性分析和科学判断,做出投资决断。一旦投资出手,他们就会抱着必胜的决心,义无反顾,全力以赴,甚至会直接参加所投企业的实际经营,帮助企业迅速做大,以期实现当初的投资设想和回报率。

任何一个企业的创办和运作都离不开资金。传统意义的创业资金往往只有两种渠道,一种是靠原始的积累,比如家庭积蓄、财产继承等等;另外一种是靠借贷,比如亲戚朋友凑钱或从银行贷款等等。如果要求创业者将自己所有的积蓄全部拿出来创业,很多人很可能会知难而退,更何况创业的主体年轻人恰恰是经济实力最薄弱的一个群体。从银行贷款必须得有财产作为抵押,而房子是最适合抵押的财产,但是房子一旦抵押出去而创业失败,那自己可就无家可归了,何况不是每个人都有房子可抵押的。这样,资金就成了人们创业的瓶颈。在很多国家,很少有新的公司兴起,原因就在于没有人愿意提供创业所需的资金。风险投资在各国出现的时间也不是很长,但它正以独特的魅力日益风靡全球。根据美国商业部门的统计,从二次世界大战以来,有将近95%的科技发明与创新都来源于小型的新兴企业。而这些发明创新转化为现实生产力主要借助于风险投资。许多人通过风险投资一飞冲天,一夜之间变成千万富翁、亿万富翁,一笔投资在几年内的收益就会达到成百上千倍。许多新兴产业,如IT、生物、创意等正是在风险投资的助推下,由小变大,由弱到强,取得了长足发展,从而带动了整个世界经济的蓬勃向上。英国前首相撒切尔夫人就曾指出,英美相比,并不是落后于高新技术层面,而是落后于风险投资上。一些日本学者在深入分析了从20世纪80年代至90年代,美国综合国力由衰而盛,而日本综合国力由盛而衰的现象后,发现风险投资在两国的不均衡发展,是导致这一差距发生的重要原因。

二、无限风光在险峰

高收益伴随着高风险,可谓无限风光在险峰。风险投资追逐的目标是实现高额收益的机会,是一种长期的、可持续的投资行为,一般的投资时间为5到7年。通常情况下,风险投资家不会把风险资本一下子全部投入风险企业,而是随着企业的不断成长,分期分批地注入资金。这样做既能减少风险又有助于资本的周转。它与一般的投资活动不同,具体体现在以下三个方面:

1.投资的高风险性。风险投资的目标主要是刚刚起步或是还没有起步的中小型高新技术企业。由于企业规模小,没有固定资产或资本可作为抵押或是担保。投资对象通常为“种子”技术或创意,而它们往往处于起步设计阶段,没有经过市场的检验,能否转化为现实的生产力,有很多不确定的因素。因此,高风险性是风险投资的最显著特征。

2.投资的高收益性。风险投资作为一种前瞻性的投资战略,它所预期的企业的高成长、高回报是其投资的内在动因。一旦投资获得成功,将会带来数十上百倍的投资回报。高风险带来高收益在风险投资的过程中得以充分体现出来。

3.投资的低流动性。风险资本在高新技术企业的创立初期就开始投入,当企业发展成熟以后,才可能通过资本市场将股权变现,获取投资回报,继而开始新一轮的投资运作。因此,投资期较长,通常为5~7年。另外,在风险投资最后退出时,如果出口不畅,撤资将非常困难,致使风险投资的流动性降低,影响可持续的投资收益。

同是一种融资行为,风险投资与银行贷款相比,风险投资家投资的是愿景和未来,他们试图驾驭风险,不是单纯的注资,还会有战略的制定,技术的评估,市场的分析,风险及收益的回收和评估,以及培养高素质的管理人才等。而银行贷款考虑的则仅仅是一般的回避风险和财产抵押的现在行为。从本质上讲,风险投资其实是高新技术产业在投入风险资本并进行有效运行过程中的一个支持系统,它加快了高新技术成果的转化,发展壮大了高新技术产业,催化了当代知识经济的迅猛发展。对于整个国家社会经济而言,风险投资在助推企业技术创新、促进产业机构调整、改善社会就业结构、拓宽个人投资的选择渠道、拓展资本市场的深度等方面都有着重要的意义。

三、风险投资从这里走来

现代意义上的风险投资最早发迹于美国。第二次世界大战后,美国取代大英帝国主导了全球的金融业。随着国际扩展的战略的推进,美国逐步发展成为资本净输出国,拥有更多的可支配资本进行投资,而传统的投资方法是将过剩资本投入到股市或者购买债券。前者的年回报率平均为7%左右,而后者的回报率仅为5%左右。金融资本家的投资动机是追求最大化的资本收益,要想得到更大的投资收益,很多金融资本被投入到未上市流通的企业中去。而对这些未上市企业的投资大致有两种,一种是收购有发展潜力但暂时遇到困难的企业,比如金融大鳄巴菲特经常操作的就是这类业务,最为经典的案例是在美国大都会保险公司快要破产时,巴菲特以超低价收购了该公司,并很快扭亏为盈,最终获得了几十倍的投资收益;另一种是投资到一些有市场潜力的高新技术企业,并将它做大做强直至上市或者被其他公司收购。而后者就是我们风险投资的对象。

风险投资与抵押贷款不同,因为是无抵押的,所以一旦投资失败就会血本全无。因此,风险投资家必须保证,接受投资的这些人必须是老老实实用这笔钱做企业的实业家,而不是圈了钱就跑的骗子。二战以后,美国经过罗斯福、杜鲁门两届总统的努力,建立起了比较完善的社会保险体系和信用制度。每个人、每个企业都会有一个信用记录,通过其政府信用平台都可以清清楚楚地查到。整个社会对信用是非常重视的,只要发现某个人或某个企业有一次不诚信的行为,那么他在这个社会就会处处碰壁、举步维艰。全美国有了这样完善的信用体系,银行在没有抵押的情况下也敢把钱借出去,投资家们也敢把钱投给那些一无所有的创业者去创业。美国人有一个很好的品质,就是不怕失败,也宽容失败者。只要创业者严格按合同去执行,尽了最大的努力,即使是创业失败了,投资家们也不会过多的抱怨,只要有好的项目他们还是愿意给他投资。大家普遍认同,失败是成功之母,这一点在其他国家是很难做到的。当然,创业者如果是以创业为名骗取投资的,一旦被发现,那他今后的路也就被彻底堵死了。

美国的工业化时间长,商业非常发达,而与之相对应的法律体系也非常健全,这对于风险投资是一种极大的保护和促进。美国是一个年轻的移民国家,富于冒险精神,而且非常具有想象力,年轻人更是喜欢创业。同时,美国的大学科研水平也领先于世界,并且将理论研究于应用研究平衡得很好,更容易做出产业化、商品化的发明创造。这些有利条件和因素叠加到一起,使得风险投资家们可以很容易地发掘到好的投资项目和创业人才,从而推动美国整个风险投资业风生水起,引领了世界资本市场。

所谓高处不胜寒,高回报一定伴随着高风险。任何一种金融投资必然有它的内在动力作为保证。股票从长期来看总是呈上涨趋势,因为经济是在向前发展的。风险投资也是一样,它的内在推动力就是科学技术的不断发展进步。由于新的产业会不断取代老的产业,经济业态也总是以螺旋上升的方式进步,从长期来看以投资新兴行业、新兴产业见长的风险投资的总体回报率必定高于股市、证券市场。因此,风险投资看上去风险虽然很大,但它并不是赌博,而是一种投资。正是由于它的高回报,不断有人和企业愿意将富余的钱交给风险投资基金,使得风投基金的雪球越滚越大,目前美国风投基金的规模已达数百亿美元。而美国本土已经消化不了过多的风投资本了,这些过剩的资本开始在海外攻城略地,其中很大一部分投在了中国的新兴市场。

四、风险投资向何处去

前面以美国为例阐述了风险投资的形成。目前,经济界对风险投资的起源特别是成因还没有一致的界定,且说法各种各样。风险投资的出现,是社会发展、技术创新、经济进步的必然结果,任何国家金融政策、投资家大胆创新都只是加速了它的诞生而已。目前,风险投资已成为推动世界经济、科技向前发展的重要动力,不管是发达国家还是发展中国家,风险投资都已经成为一种新的金融业态。从投资的边际效益来看,风险投资一定会越来越偏重生产的上游环节,即技术创新环节。而作为中国等发展中国家,要想紧跟时代潮流,承接国际风险资本的涌入,同时迅速壮大自身资本控制力,必须在金融市场、科技政策、价值理念、法规体系、保障体系等多方面与国际对接。通过风险投资起源的分析,我们能够认识到,没有大量的投资资金,没有科学进步的大量出现,没有社会主流认同的市场价值观,没有健全的法律体系,没有各种齐备的顾问机构,没有畅通的信息平台和渠道,没有专业的投资人才,风险投资能够生根发芽、枝繁叶茂吗?通过风险投资的“前世”,我们可以更好地认识它的“今生”,更好地总结它的运行机制,更好地驾驭它、发展它,更好地为我们现实的经济活动服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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