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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抗敌寇绥西血战卫家国回汉同仇

1937年7月7日,日寇发动了震惊中外的卢沟桥事变,标志着日本全面侵华战争的开始。日军侵占了北平后,又一路向西发动大规模进攻,第二战区司令长官阎锡山组织了著名的太原会战,但未能阻挡日军的西侵,日伪的势力深入到了绥远省的西部,日军增兵包头,并不断出动飞机轰炸宁夏,一方面给宁夏人民的生命财产造成了巨大损失,另一方面也给马鸿逵在宁夏的统治造成了极大的威胁。因此,从1937年冬天开始,马鸿逵在军事上加强了宁夏东北部的防御力量。首先在平罗一带修筑了国防工事,并在磴口、三盛宫一带百余里内的交通要道上横挖壕堑;其次收缴宁夏北部黄河两岸渡口的船只,削平贺兰山通道两侧的陡峭崖壁,破坏日军进入宁夏的通道。

抗战全面爆发后,国民政府召开国防会议,将全国划分为若干个战区(抗战初为5个战区,1938年后为8个战区,抗战结束时为12个战区),甘肃省主席朱绍良任第八战区司令长官,傅作义任第八战区副司令长官并统一指挥退入绥西的各派系抗日军队。西北诸马的武装也分别被编入第八战区战斗序列,马鸿逵的第十五路军和马鸿宾的八十一军三十五师组成第十七集团军,马鸿逵任总司令,马鸿宾任副总司令兼八十一军军长。1938年5月,绥远大部地区被日伪军占领,国民党中央任命马鸿宾为绥西防守司令,率所部八十一军和马鸿逵部的两个骑兵旅、一个警备旅,开赴绥西前线抗击日寇,在这支抗日部队中有二百多名官兵是平罗的回汉子弟。

八十一军开赴绥西以后,便把其部主力三十五师部署在乌布浪山各要隘,1939年夏,日军坂垣师团一部,由包头向西进犯,日军进至三十五师阵地前,以猛烈炮火轰击马部,步兵在炮火的掩护下冲向马部阵地,八十一军参谋长马惇靖亲临乌达镇前线指挥,马部利用有利地形向日军侧背迂回出击,马部二○六团冲入敌阵,与日军展开肉搏,日军遭有利打击被迫向后撤退,此役缴获日军汽车两辆及武器弹药,马部绥西抗战首战告捷。

是年秋,傅作义与马鸿宾决定率部袭击日军重要据点包头,以牵制华北日军。1939年12月20日,傅作义部新编三十一师孙兰峰部一举突入包头城,日军猝不及防,惊慌失措,四处逃窜,城内辎重尽失,且死伤千余人。傅作义和马鸿宾部主动撤向绥西,后来日军进行报复,于1940年1月开始,从张家口、太原、大同调来6个师3万余日伪军,向绥西展开报复性进攻。1月31日凌晨,天刚蒙蒙亮,敌寇在飞机大炮和坦克的掩护下,兵分三路杀气腾腾向绥西地区扑来,乌布浪口战役打响。宁夏抗日将士在艰苦卓绝的环境中浴血奋战。那是一场实力悬殊的战斗,“人家用的是大炮,我们用的是迫击炮,人家用的是自动步枪,我们用的是汉阳造,打三枪(枪管)就发热了……”“在乌布浪口三天三夜的激战中,日本人的飞机大炮打得我们头都抬不起来,一个人二斤炒米吃十天,饿都快饿死了,就那样,我们还在坚持。”(注:以上引文来自报道《绥西抗战》,该文作者是宁夏电视台记者牛犇,口述者是参加过绥西抗战的同心县回族老人周进朝,他当年只有18岁,是骑兵团的一名骑兵)由于敌人炮火猛烈,马部三十五师阵地上血肉横飞,大部分地面工事被摧毁,人员伤亡惨重,鲜血染红了乌布浪口的山河大地。当时,八十一军军长马鸿宾奉命到重庆开会,他下令让他的儿子、时任八十一军参谋长的马惇靖为前敌指挥,官兵们充分利用有利地形和时机,进行顽强反击,硬是用自己的血肉之躯挫败了敌人的多次进攻,也使敌人付出了沉重的代价。在这场战斗中,绥西抗战将士尤其是马腾蛟率领的三十五师官兵,面对穷凶极恶的侵略者,不言败、不胆怯、不退缩,勇往直前,在最困难最危急的关头敢于同比自己强大数倍的敌人较量,用自己的鲜血捍卫了中华民族的尊严。

据参加过绥西抗战至今健在的平罗籍老兵包生福(男,汉族,1925年11月24日生于平罗县头闸镇东永惠村,现年87岁)老人回忆:“1938年父亲被抓了兵,由于父亲是家中的顶梁柱,只好托人求情,让当时只有14岁正在念书的我去顶替,验兵时我被安排在条椅后面,脚下垫了一块砖头总算通过。入伍后我们平罗的新兵被编入新兵二大队和四大队,大约有200多人。经过20多天的新兵集训操练就奉命开往抗日前线,队伍开到绥西后,新兵才被重新编入各连排,由于我人小、个子矮而且念过书,被分到团部做内勤。”“据我所知,在乌布浪口战役中,我们三十五师(师长马腾蛟)二○五团(团长马文庆)一营(营长马维林、团副王吾典)战斗在最前沿,有一天日军3架飞机轮番轰炸,光是当地老百姓的牛就被炸死了60多头,芦苇荡里大火熊熊,火光染红了天空,战场上更是血肉纷飞惨烈至极。”“有许多战友头一天还和我睡在一个通铺上,第二天上了战场就再也没能回来。”说到这里,包生福老人哭了起来,他眼含热泪,扳着指头回忆着当年牺牲的战友,他们是:邢莲子(平罗威镇人)、孙广信(平罗六羊人)、李忠仁(平罗头闸裕民人)、张兴元(永宁人)、陈保国(永宁人)、温金山(燕子墩人)……包生福老人还说:“寒冬腊月,零下30多度,我们都在冰上趴着,很多人的骨头都冻酥了。”“绥西抗战结束后马鸿宾在临河整编部队,三十五师只剩下了两个团的兵力。”日军由于战线过长,补给困难,留下一个联队和伪军驻守河套地区,其余部队向东收缩。

据战后统计,马鸿宾所部三十五师原有5000多人,在乌布浪口战役中牺牲1000余人,伤2000余人,其中光冻伤者就有700人。1940年5月当三十五师重返五原乌布浪口阵地时,当地百姓自发地用极其隆重的安葬仪式,采取纵横12×12的排列方式重新归葬了148位回汉两族抗日英烈的忠骨,并为他们立了墓碑。

1940年3月在收复临河、五原的战役中宁夏将士依然作战英勇,战斗非常惨烈,经过大小数十次战斗,除柴登台是由傅作义部攻克外,其余伪军据点都是被宁夏军队攻克。直到1943年傅作义部接防绥西地区(当时傅作义兼任绥远省主席),马鸿宾将军才率领着抗日将士撤回宁夏。

历史已经过去70多年了,但宁夏爱国将士“宁将热血浸忠骨,也要捐躯护国威”的大无畏爱国军人气概,将永远激励着炎黄子孙为富国强兵而努力奋斗!马鸿宾将军在后来回忆这次战役时说:“举世闻名的台儿庄、长沙等战役,国军英勇奋斗的精神,亦不过如此。”

绥西抗战的胜利不但阻挡了日军西进、南下的步伐,坚守了西北地区的北大门,阻挡了日军铁蹄对宁夏、甘肃和陕西的践踏,而且还保护了苏联援华抗战物资运送的通道,有利地支援了全国的抗战。

在绥西战役中,一万多名宁夏回汉勇士奔赴抗日战场,为保卫国家和民族,同日本侵略者浴血奋战,他们是代表我们宁夏人为保卫祖国而战,为中华民族而战。这是我们宁夏人的骄傲!

历史的台历已经翻到了2012年的今天,而70多年前,宁夏抗日将士为保卫祖国,驱逐日寇而战绥西、斗严寒、流热血、抛忠骨的英勇悲壮的事迹,在宁夏乃至平罗还鲜为人知,这不能不说是一种历史的遗憾。为了让更多的平罗人、宁夏人了解和记住宁夏回汉将士为抗击日寇,保卫祖国,与日本侵略者浴血奋战的悲壮故事,应广为宣传,弘扬爱国主义精神。

英雄的忠骨虽然长眠于他们舍身救国的那片热土,但英雄的忠魂却应当回归故里,激励我们去奋斗,去完成他们未竟的事业。魂兮归来,归来兮,宁夏抗日将士的雄魂!宁夏的抗日英烈和先辈们,理应得到历史和后人的尊重、崇敬与纪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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