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一时看呆在那里。
或许因为天天见到，她竟没有这样仔细的看过她。
说实话，她长得很像自己，长长的睫毛，像葡萄一样大大的眼睛，还有天生微微嘟起的小嘴唇。
看着看着她就逐渐皱起了眉头。
她似是不经意的对身后的墨吟风说：“阿风，你有没有觉得子霜和秋诺有七分相像呢。”
刚墨吟风听到这句话，蓦然就想到了刚刚在车上冷月笙说的话。
落小凡继续喃喃：“怎么会这么像呢，这是不是也是一种缘分呢？”
她说的不经意，像是自言自语，墨吟风的心却像是一根刺扎在心上一样。
冰冷的声音就这样吐出：“是啊，我也很好奇，怎么会这么像，那个秋诺可是七分像唐泽寒呢。”
这个话一说出口，空气就好像静滞了。
落小凡本来抚着秋诺脸蛋的手，就这样僵在那里。
她似乎想了好久才明白墨吟风的话。
他，怀！疑！她！！！
墨吟风竟然怀疑她连带着子霜。
她呆呆的转过头来看墨吟风。他的意思是秋诺像唐泽寒，子霜像秋诺，所以子霜像唐泽寒，所以……
她又有些呆呆的看着摇篮里熟睡的子霜。
唇是薄薄的，笑起来只有一个酒窝，天生有一种让人看一眼就难以的忘记的气质，这明明就很像你啊。
可是，他怀疑子霜。
他竟然怀疑她是别人的孩子。
竟然到现在他这么不相信她。
实在不能忍受，可是她却笑了，笑的那样自嘲。
她好傻，真的好傻！
一句话到底可以伤人伤的多深，她承认，她承受不起！
墨吟风一时有些愣在那里。
其实，子霜是不是他的孩子，他心里清楚地很，可是看她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他就知道她又在想他，他几乎条件反射一般说出这样的话来刺伤她。
可是话一说出口，他马上就后悔了。
尤其是看到落小凡现在的样子。
落小凡猛然回头，竟是笑着的。
她没有哭。
墨吟风以为她会哭的。
“墨吟风，你不配做子霜的父亲，子霜也不需要你这样的父亲。”
她的声音很冷。蓦然好像变了一个人、
她此时竟然异常冷冷静的说出这样的话。
只不过眼底那满满溢出的失望又满满汇聚成绝望的深海。
她心像是被锥着，生生的绞痛着。
她回身抱住熟睡的子霜就要往外走。
直到走到门口的时候。
墨吟风似乎才这道她想要干什么，猛然就跑出去紧紧的抱住她。
“对不起”还没有来的及说出口，落小凡猛然就嘶吼起来：“你放开我，你拦着我干嘛，反正你都说子霜不是你的孩子，我们还留在这里干嘛。”
她几乎失控，用力就挣开墨吟风。
墨吟风真的急了，箍着她，不让她走：“小凡，你听我说，我不是那个意思。”
落小凡猛的向后退了一步，因为她还抱着孩子，墨吟风也不敢太用力，就被她挣脱开来。
她笑：“不是那个意思是什么意思，墨吟风，就算我们平时再怎么吵，我都没有想过你竟然会怀疑子霜不是你的孩子，你已经怀疑很久了吧，是啊，当初子霜还没出生的时候，你就找了一大堆医生来检查，怎么，现在又不相信了，真是难为你了，忍了这么长时间今天才说出来。我真的没想到，我真是没想到，我就是个傻瓜啊，我怎么说你那么讨厌唐泽寒，原来是这个原因，你就怕自己帮着别人养孩子。”
墨吟风心痛的厉害，看着她略显疯狂的样子，他竟然无言以对，有些手足无措。
她冷笑一声，转身又要走。
墨吟风只有又去拉住她，落小凡被他拉的一个趔趄，似乎惊动了熟睡的子霜。
可是墨吟风就这样紧紧的拉住她的手臂，生怕一松手，她就消失了一般。
落小凡怎么挣都挣不开。
她冲着他大吼：“你抓着我干嘛，你这个混蛋，你都说子霜不是你的孩子了，你还抓着我干嘛。”
终于，她的眼泪滚滚的掉了下来。
他痛，他后悔，他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
可是，现在绝对不能让她走，
她又要去哪里，她怎么可以这样，动不动就离家出走。
落小凡看着他还是一脸清冷的样子，甚至眼中还有一丝怒意。
他气什么，他有什么资格生气，
悲哀更甚，她受不了了，她再也受不了了、
受不了他这样的质疑。
从来不知道，在他的眼里，原来她这样不堪。
墨吟风怎么可以这样侮辱她，他怎么可以怀疑子霜，那是他的孩子，是他的孩子啊……
他猛然就咬住墨吟风紧紧拉着她的手臂，血腥味在嘴里弥散开来，墨吟风也没有松手。
她绝望的抬起头。
子霜被吵醒，五官似乎扭曲到一起，哇的一声就哭出来。
落小凡回头看着她冷笑：“哭什么哭，你这个没人要的孩子，你有什么资格哭，你根本就不该来到这个世上，也省的某些人把你当做一种耻辱。”
墨吟风似乎被她的反应惊到了，
他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落小凡，声音的冷硬的像是一块冰，嘴角那抹笑更是残忍讽刺。
她就像刚从地狱爬出来的修罗，残忍绝望。
手指一松，落小凡便头也不回的走下楼梯。
整个墨园空荡的只剩下孩子的哭声。
那样撕心裂肺，像是一把刀能够割裂他的肝肠。他的心狠狠地抽痛。
他想要追过去，可是刚跨出一步，就跪倒在地。。
脸色蓦然惨白，嘴唇紫的厉害
刚刚闻声而来的萧管家忙跑过来：“少爷，你怎么了？”
可是落小凡连脚步都没有停一下，径直就打开门，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墨吟风看着她的背影从门口消失，惨白的脸阴沉的厉害。
猛然，他站起来，就向门口跑去，可刚下楼梯就扑到在地。
管家更是吓坏了。
完全不知道少爷少奶奶之间又发生什么事情。
他只知道，自从那次少奶奶从这里摔下去的时候，少爷第一次心脏病发作，而后，身体就一直不好，而现在，似乎又是这样。
她赶忙打电话给墨家的家庭医师。
落小凡跑了出去，开着车就出了墨园。
脑子里没有什么概念，只是想快点离开。
也不知道走了多少时间，她终于停了下来。
她伏在方向盘上，头疼得厉害。
车窗外很安静，能听到晚风刮着树枝的声音。
一股委屈就这样源源不断的从心底冒出来。
心莫名的抽痛着，墨吟风竟然没有追来。
子霜到现在还哭得不停，她抹干眼泪，将子霜抱起。
可是无论怎么哄，她还是大哭不止，在这安静的夜里，只剩下小孩的大哭声，显得有些诡异。
落小凡没有办法，只有下车。
这里其实是市区步行街的一条马路，两边一排一排的法国梧桐，叶子还没有长出，枝桠错乱，在风中婆娑摇摆。
落小凡抱着子霜来回慢慢的踱着。
看着她哭，她的眼泪也流了出来：“子霜，你爸爸不要我们了，怎么办？”
她轻轻的问：“如果他真的不要我们了，怎么办？”
子霜蓦然就止住了哭泣，乌溜溜的大眼睛还满满的充满了泪水，她似乎无意识的砸了砸嘴巴：“爸，爸。”
稚嫩空灵的两个字从子霜的嘴中吐出来，落小凡竟然有些愣在那里，甚至连眼泪都停止了。
虽然她说的含糊不清，可是她却听得清清楚楚，子霜会叫爸爸了，子霜竟然会说话了。
或许是出于每一个母亲的本性，一股惊喜蓦然就充斥开来。
她竟然条件反射的回头，兴奋的说：“阿风，子霜会叫……”
忽然就反应过来了。
现在不在家里，墨吟风也不在身边。
笑容就这样僵在脸上。
悲凉淹没了所有的喜悦。
子霜似乎哭的累了，在她的怀里就快要睡过去。
她亲了亲子霜的脸蛋，她轻轻的呢喃：“阿风，子霜会叫爸爸，你听见了吗？”
眼泪又从眼角滑落，她的声音像小孩子受了委屈一般：“可是你不要她了。”
落小凡将子霜又放进车里，脱下外套给她披上。
看看周围，寂静的厉害。一时竟然不知道去哪里。
她将眼泪抹干。
开车去了聂家。
到那里时，已经快凌晨三年，是管家开的门。
老爷子这些天不在家，落小凡是知道的，听说去了台湾一位昔日的老战友的家里做客。
所以落小凡才过来。
终于安顿好了子霜，蓦然就觉得一身疲惫。
什么都不要想了，今天经历的事情太多了，个个让她头疼得厉害。
太累了，她连澡都没有洗，便就这样沉沉的睡去。
墨园大宅里，墨吟风手上挂着点滴，睡在大床上。
但是他似乎睡得很不安稳，眉头皱的紧紧的，时不时的喊出“小凡”两个字。
萧管家看着他的样子就心疼。
医师吩咐：“还是通知兰夫人吧，少爷的病情已经恶化了，心脏已经有衰竭的迹象，少爷向来有不肯好好的治疗，这样下去，恐怕会有危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