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世子,您怎么了?”
望着踉踉跄跄走回前院的吴应熊,站在院前等侯他的赵刚李飞鹰二人吓了一跳,急忙跑过去搀扶起他。
“没事,没事,刚……刚才在后院跑了几圈,结果不小心摔了一跤。”
吴应熊心想,被女人给一顿胖揍这么丢人的事可不能传出去,否则颜面何在。
“啊,世子,可否摔伤?”赵刚急忙问道。
吴应熊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你这不是废话吗?没看本少爷这副都快挂了的样子么。
“还凑合,应该死不了。”吴应熊将双手搭在李飞鹰的肩膀上,皮笑肉不笑的答道。
“老李,你快快扶世子进房间,我回前屋去取跌打药膏来。”赵刚见吴应熊脸上的笑容都有些抽搐了,知道伤得不轻,吩咐一声,赶紧回前屋去取药膏去了,像他们这类侍卫,受伤是经常的事情,故而常年备着跌打损伤的药品。
“嗯。”李飞鹰答应着,走上前一把抱住了吴应熊。
“啊!!!”
一声悲惨的叫声,吴应熊俊脸都疼得扭曲了。额头冷汗直冒,指了指跨在自己肋下的李飞鹰的大手,声线颤抖的道:“李叔,求你能否轻些抱着我,肋骨疼得受不了,您老不知道您的手劲有多大么?”
“哦,明白,世子,嘿嘿。”李飞鹰憨厚一笑,急忙松了松手,心里还纳闷,世子摔倒怎么将肋下这么高难度的部位也摔伤了呢。
当回到卧室的时候,又遭到了小丫头珠儿的一顿大惊小叫,吴应熊当然还是拿摔伤这个借口搪塞过去了。看的小丫头心疼的眼泪都流出来了,恨不能以身相代,受伤的是她而不是世子。
须臾,赵刚将跌打药膏取来了,急忙让吴应熊脱下衣服,由珠儿替他擦拭。
当吴应熊解下内衣的时候,吓了三人一大跳,只见他的前胸后背片片乌青,有的地方都已经淤血发紫了,可以想象当时建宁公主脚踢拳打之狠了。
“世子。”珠儿一声悲呼,扑到吴应熊身前,伸出纤细的手指,轻柔的将那跌打药膏抹在那处处伤痕上,眼泪抑制不住的簌簌而下,哭泣道:“世子,怎么会这样?怎么摔的这么严重。”小丫头心眼实,吴应熊说摔伤的她就相信。
吴应熊也没有想到身上的淤青竟然如此吓人。忙瞎掰道:“啊,当时跑得太急了,摔在地上后,在地上滚了几圈,所以就这样了,都是皮外伤,不碍事的。”被女人打的事情坚决不能说。
赵刚和李飞鹰对视一眼,眼中均流露出愤怒的火焰。赵刚抢上前来,沉声道:“世子,属下等去给你讨个公道。”说罢转身就要走,李飞鹰也立刻跟了上去。
他和李飞鹰都是行家,搭眼就能看出是被拳脚打伤的还是摔伤的,吴应熊身上的青紫伤痕明显一看就是被拳打脚踢造成的。在额附府谁有这么大的胆量敢打世子,除了那个平时动辄辱骂世子的公主还有旁人么?
赵刚二人均是气愤非常,这算什么事儿啊,以前虽听说公主行为不太检点,且总是辱骂世子,他们作为下人的也不好多说,只能忍着,可此番也太不把世子当回事了吧,竟然拳打脚踢至惨如斯,这让他们这两个已经发誓效忠世子的热血汉子怎能不火冒三丈。
他们此举也是向吴应熊表明一个态度,那就是为了世子,就连去教训公主这样杀头的事情他们也会去做。
“回来。”吴应熊大声喊道。
赵刚二人顿了一顿,虎目含泪,继续往前走去。
“我叫你们回来。世子的话你们也不听了么?”吴应熊板起面孔,拿出威严,大声命令道。
“世子。”
二人听到这话,再也不敢跨前一步,赶紧一溜跑回来,跪在地上。
“唉……嘶,轻点儿,珠儿。”吴应熊被珠儿碰到痛处,疼得直冒冷气,拍了拍她的小脑袋瓜。
珠儿忙吐了吐舌头,歉声道:“世子,对不起,是婢子手重了。”
吴应熊摇了摇头,示意珠儿继续,接着对跪在下边的赵刚二人道:“你们起来吧,其实今天的事情事出有因,可能也怪我出言太过刻薄……呃,具体情况我也就不和你们说了,你们出去了也守口如瓶,别提我受伤的事情,至于公主那边,我已经和她彻底闹僵了,以她那高傲的性子,估计也不会不依不饶,短时间内应该不会再出什么事情。”
吴应熊叹了口气,看着起身的两个心腹,微笑道:“难道你们不觉的这样挺好的么?最起码我们以后可以更方便行事了。”
赵刚道:“可是,属下实在是咽不下这口气。”
吴应熊轻笑一声道:“我都咽下了,你们也跟着咽吧,不是有句古话么,大丈夫能屈能伸。”
“啊,世子。你的肩膀上怎么有这么深两道牙印,流了好多血。”
珠儿一声惊呼。刚才只顾着抹身上的药了,一抬头,看见吴应熊的肩膀上流下血来了,珠儿才发现那处咬痕。
吴应熊腾的老脸一红,呵呵干笑两声,敷衍道:“真的有么?忘记怎么弄得了,你看我这记性。还是敷药要紧吧,管他怎么弄得。”
珠儿虽乖巧听话,但也不笨,看刚才赵刚二人的表现,也猜出了大概,叹了口气,默默的给吴应熊敷药,不过心中难受的厉害,原本就对建宁公主不喜的她心中恨意更增了。
吴应熊见自己被女人打了这个十分没面子的事情被人全都知道了,甚感丢人,有些沮丧的坐在床头上,听凭珠儿默默的给他上药,半晌,没话找话转移话题道:“咳,赵叔,咱们额附府有没有火枪之类的东西。”
他现在深感自己本身实力的虚弱,连一个稍微有点武艺的女子都打不过,更遑论一些强者了。所以就起了搞两把枪的念头,俗话说,一枪在手,天下我有。又有伟大领袖说过:枪杆子里出政权。这些名言警句无不说明枪对于我辈的重要性啊。
对于吴应熊来说,若是有一把枪,那可真的杀伤力马上就会成几何倍数上升。想当初前世的他三百米的距离,用手枪完全可以打爆一个人的脑袋,这也是他当初打入卧底高层为什么那么快被赏识的原因,因为他枪法极准,几次黑帮火拼,全都靠他力挽狂澜将对方几个主要头目干掉了,才取得了胜利。也正是由于这个原因,锋芒毕露的他才最终被首领给猜忌怀疑了,并在最后关头发现了他的身份,致使他含恨饮弹。
归根到底,实在是他太想破完这个案子,恢复自己的身份,好去寻回那个曾魂牵梦萦的被他深深伤害了的女孩儿。
摇了摇头,从回忆的思绪中将自己拉回来,吴应熊用期待的目光望着赵刚。
赵刚微微一愣,随即道:“火枪?世子怎么想到问起此类物事了?莫非要外出打猎,若是如此,我兄弟二人的弓马技艺也很娴熟,用火枪却是多余的。”
吴应熊哈了一声,笑道:“难道火枪还不比弓箭厉害?”
赵刚李飞鹰二人闻听此言,竟双双点头。眼中流露出缅怀之色。真令吴应熊大为不解。
只听赵刚叹了口气道:“世子有所不知,想我前明时代,军中将士多有配备火枪者,只是火枪的射击过程,尤为麻烦。可分为以下步骤:首先,倒药,即将火yao从药罐中倒入药管中,每管药发射1发弹;其次,装药,即将火yao从铳口倒入铳膛;再次,压火即用随枪的仗装膛内火yao压实压紧;
再次,装弹,即取出弹丸装入铳膛,然后用仗将弹丸压入火yao中,接着装门药,即将发药罐中的火yao倒入药室的火门内,把药室填满,使之与铳膛内的火yao相连,而后将火门盖盖上,以防潮湿;
最后装火绳,即将火绳装入扳机的龙头式夹钳内,准备点火,这时即以准备完毕,射手处于听命待发状态。射击时,需打开火门盖,点燃火绳,以蹲跪姿或立姿瞄准扣动扳机发射。紧急时也可直接向火门点火不瞄准发射。
而且火枪存在点火时易受风、雨影响以及点燃火绳时要保留火种和燃着的火绳不能维持较长时间等缺点。
我二人在军中时,曾听军中老人讲过,萨尔浒之战时,大明西路军在萨尔浒山上见努尔哈赤的八旗军来攻,即令各队结营列队以待。当后金军进至山下时,即刻下令开炮轰击。战幕方拉开,雨雪忽止,天降大雾,弥漫山谷,视线不清,咫尺之外,难分敌我。明军个个恐惧,人人心慌,便点燃松枝当火炬。这恰好把自己完全暴露在金军面前。
金军利用其火光,使用弓箭,箭无虚发,每发必中。明军虽有火光易于点燃火枪,但因在明处,难寻目标,非但未能伤敌,自己反吃大亏。加之火yao惧潮湿,雨雪中使用不便。萨尔浒之战正好在雨后初晴,湿度最大时,不用火烤干,便无法射击。
所以八旗军愈战愈勇,步步逼近,攻入明营,一举夺取了萨尔浒山营寨。大明军在那一战中几乎全军覆没。此战彻底伤了大明的根基,大明也从攻势转为守势,从此明军一蹶不振,闻满洲八骑而色变。直到后来,我关宁铁骑组建起来,以骑对骑,才稍稍的还以些颜色,使满洲八骑有所收敛。奈何大明气数将近,关内频频发生大旱天灾,暴民四起,再加上贪官污吏鱼肉百姓,致使百姓皆竿而起,朝廷贫于应付,国家破败虚弱不堪,更没有太多的财力和人力支援我辈抗清,才导致今天这样的局面,唉。”言罢唏嘘不已。
吴应熊默默的听完他的讲述,这些事情他原来在史书上都比较了解,甚至可以说比赵刚知道的更为清楚,不过当他亲耳听到当事人讲述那段峥嵘往事的时候,内心还是深有感触。吴应熊一直认为,历来夺天下者,清朝是最过容易的。这里面有太多太多的巧合赶在一块了,千年不遇的天灾,专权乱政的宦官,刚愎自用的皇帝,腐朽贪婪的官僚,无穷无尽的党争,揭竿而起的反王,实力强横的外族……
任何一个可能在封建朝代中毁灭一个政权的事件竟然同时在明末这个时代上演了,最终的结果就导致了满清渔翁得利,入主中原,落后文明竟然取代先进文明,一个先进的已经有资本主义萌芽的国度就这样再次的被套上半奴隶制半封建制的枷锁。
吴应熊眉头紧皱,听赵刚刚才说的,可以想象,此时的火器还是相当的落后,吴应熊意识到当初考虑的那样大规模开发火枪,凭借火力将满清政权推翻的想法似乎有些太过幼稚了。先不说没有后代那些机器,很难制出相应的具有很大杀伤力的火器,况且,留给吴应熊的时间似乎也并不多了。
最主要的,是吴应熊现在的身份,只是一个没有多少人身自由的质子而已,连离开北京都千难万难,想要有番作为,将自己后世所知道的一些知识应用上更无从谈起了。千般思绪涌上心头,弄得吴应熊有些心烦意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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