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宁公主叹了口气道:“其实怀玉也很可怜,那么有才华却心比天高,只能孤芳自赏,其实,要说,我们旗人子弟中还真有一个能配得上她,就是年龄太小了点。辈分也不对。”
吴应熊笑道:“你是说纳兰性德?”
“对啊。”建宁微微一笑道:“我可喜欢性德这孩子了,他极聪明也极有学问,他也乐意跟我聊天,总是给我讲许多我以前从没听过的好听的故事和凄美的诗词,我也喜欢带着这孩子出去游玩。怀玉也很喜欢他呢。只是好像没有男女之情。”
吴应熊心想,一个二十岁的成熟女子想对一个十三四岁的小孩子产生男女之情还真的蛮困难的。
“性德今天跟我说,他很崇拜你呢,问我改天有空要向你来请教请教诗词可不可以。我没问你的意见,就答应了,你不会怪我吧,额驸?”建宁公主吐了吐舌头,不好意思的道。
其实当时,建宁公主感觉能在柔嘉公主,怀玉格格和纳兰性德面前显摆显摆自己文武全才的夫君,心中喜悦极了,纳兰性德提出要向吴应熊请教诗词,她乐滋滋的一口就答应了。
“啊?请教我?”吴应熊不敢置信的指了指自己的鼻子,哭丧着脸道:“公主,您还是别叫她来了,我不去请教他我就谢天谢地了。您千万别叫他来啊。”
“噢。”建宁公主神情有些沮丧,不过还是轻轻的点了点头。她有些搞不明白吴应熊为啥这么敝帚自珍,在她看来,将自己的学问展示出来是一件多么荣光的事情啊。
吴应熊此时才感觉到,车早已经到府了,只是赶车夫见车里两个男女主人又哭又笑,又吵又闹的,也没敢叫他们。于是,吴应熊伸了个懒腰,对建宁公主道:“公主,咱们到家了,下车吧。”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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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过庭院的时候,吴应熊忽然想起一事,沉吟了一下,对低着头走在他身后的建宁公主道:“公主,应熊有个不情之请,不知……。”
建宁公主柔声笑道:“你说吧,什么不情之请、有情之请的,只要我能办到的,我就会答应你。”
吴应熊搓了搓手道:“那个……那个,听说公主那里有一把皇上御赐的手统,不知道能不能借给应熊看看。”
“哦,好啊,在我房里,你跟我来取吧。”建宁想也没想,一口答应。
“呃,公主您自己去吧,我在这里等着就可以了。”吴应熊想了想道。
建宁公主听吴应熊此说,脸色有些黯然,叹了口气,沉默的点了点头,转身回屋去了。
片刻后,从建宁公主手里接过那传说中的手枪——手统,吴应熊握着这个时代最先进的火器,一种激动的心情油然而生。
仔细的端详了一下这个手统,它更像是一件十七世纪的工艺品,檀木的枪柄,金属的枪管和枪身全都包裹在一层亮银色的银饰内侧,银饰非常漂亮,雕刻着美丽的花纹,枪的后部是一个遂发装置,食指勾住连接着机括的扳机,一股久违的感觉油然而生。
虽然没有前世时吴应熊用的那些手枪那么先进,但吴应熊还是发自内心的觉得,有这一把枪在手,他依然可以轻松的将一个敌人毙于手下。
枪膛里已经被建宁公主事先填好药了,吴应熊深吸一口气,握着枪柄,集中精神,在月色中,对着一百步左右的一株杨树,扣动了扳机。
“砰。”
一声巨响。一股火光从枪口迸射而出。
一人大腿粗细的杨树一阵摇晃,树上的叶子纷纷落了下来。
“打中了,打中了。”
建宁公主见到吴应熊神定气闲,像模像样的对着那棵大树开枪,她很难相信吴应熊会打中那么远距离的树。没想到竟然真的打中了,忙欢呼雀跃着,一路小跑的向那棵树跑过去。
吴应熊擦拭了一下手中的枪身,微微一笑,心想,效果还不错,就是后坐力太强劲了,准度也差了许多,不过倒还可以掌握,想罢,也跟了上去查看情况。
望着陷入杨树身的那个颇深的弹痕,吴应熊不禁有些咂舌,没想到哦,这土家伙威力还挺大。要是射入人体,百步内绝难活命。
“额驸,你好厉害啊,这么远的距离都能够打中。以前怎么没见你打过火枪啊。”建宁公主兴高采烈的娇声道。
吴应熊一愣,笑道:“呃,我也第一次玩,估计是不小心蒙中的。”
“额驸你真厉害,我以前也练过很多次,却连二十步外的树都从来打不准,你一次就能打中这么远的。”建宁公主眼睛直冒小星星。
“呃,运气好而已,运气好而已。”吴应熊忙敷衍道。低头摆弄着这把手统,想要看看它的具体构造。
看到吴应熊爱不释手的把弄着手统,建宁公主柔声道:“额驸要是喜欢这把洋枪,建宁就把它送给你了。”
“这怎么好意思呢。”吴应熊听到这话,心中大喜,边往怀里揣火统,边道:“太不好意思了,这么贵重的东西。呃,那个,火yao和弹丸呢,也一并送么?”
“当然了,我留着也没用。”建宁公主见吴应熊如此的做派,掩嘴一笑。
吴应熊忙接过建宁公主身上挂着的装着火yao和弹丸的两个装饰精美的犀角。嘴中还虚伪的道:“这真是的,太不好意思了。嘿嘿。这么贵重的礼物,你看看,我身上也没啥可以回送的礼物。”吴应熊全身上下翻了一遍,除了三万多两银票啥也没有,银子给建宁她也用不上。
“不用了,额驸,咱们是夫妻嘛,不用客气的,还要什么回送礼物啊。”建宁公主柔声道。
“那样多不好啊,改天我一定送一件礼物给你。”吴应熊拿人家的手软,忙承诺道。
“下人们都出来了,咱们回去吧,额驸。”建宁公主见到刚才那阵巨大的枪响将下房里的侍女们都惊了出来看个究竟,忙出声道。
吴应熊也远远的望见了小丫头珠儿趴在门边,远远的注视着他,眼中似乎有些落寞,忙嗯了一声道:“真是多谢公主了,那我就先回房了,公主也早些休息吧,晚安。”说罢抬腿就朝珠儿的方向走了过去。
建宁公主望着他离去的背影,张口欲言,嗫嚅了一阵,终究没有说话,叹了口气,萧索的向自己的闺房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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慈宁宫
康熙坐在椅子上,皱着眉头,凝声道:“皇祖母,今天您看到了么,鳌拜他简直太嚣张了,完全不将朕放在眼里。”
孝庄端坐在暖阁的火炕上,带着长长指套的手托着一盏香茗,慈爱的望着自己的孙儿,微微一笑,开口道:“那依你之见,我们该如何对待鳌拜呢,你忘了他可是敢违抗你的旨意,矫旨杀了苏纳海和朱昌祚、王登联他们呢。
你看看满朝文武中,他的党羽占据了多少重要的职位呢,遏必隆更是对他言听计从,苏克萨哈也马上要倒台了,甚至连宫中的大内侍卫,都有许多他的耳目,这样下去,他只会越做越大,越做越嚣张呢。”
康熙闻听此言,更加恨得咬牙切齿,怒声道:“这个该死的奴才,完全不将朕放在眼里,还真以为朕是小孩子呢。明目张胆的拉拢党羽,如今他的党羽遍布朝廷内外,将朕置于何处?朕真恨不得将他千刀万剐了。”
孝庄肃容道:“玄烨,你难道如此沉不住气?”
康熙叹了口气,平静了下来,恭声回道:“皇祖母,孙儿知道不该如此,孙儿只是心中有些气愤难当,发泄发泄罢了。”
孝庄点了点头,凝望着前方,对康熙道:“玄烨看出来今天皇祖母提点索额图和杰书的意图了么?”
康熙点头道:“孙儿明白,索尼余威仍在,索家在正黄镶黄二旗里的地位根深蒂固,皇祖母你是想让索额图站出来,拉开旗帜与鳌拜对抗,还有杰书,皇祖母让他顶上正白旗旗主的位置,是想把正白旗的统治权重新收入皇室,可是,这个做法,孙儿认为鳌拜他应该也能看得出来啊。”
孝庄赞许的道:“你能看到这一步已经不错了,你认为索额图和杰书这两个人怎么样?”
康熙思索了片刻道:“忠心有余,能力不足,均是圆滑之辈,短时间内恐怕无法拉起势力与鳌拜对抗,孙儿想,单凭他俩恐怕不是鳌拜的对手。”
孝庄微笑道:“玄烨,你果然没有令祖母失望,没有失去理智,可以客观的分析他们的情况,那你再说说,祖母为何要当众有此明显之举。”
康熙沉吟了一下,试探道:“难道他们只不过是明面的上旗帜,祖母还留有后手?”
孝庄淡淡一笑,点点头,道:“玄烨猜得不远了,祖母告诉你,国手走棋,走一步看十步。未雨绸缪,才是赢局的关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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