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了她?”
建宁公主声线有些颤动,忙摇了摇螓首,将这个大胆的想法摇出脑外,激动的道:“不成的,不成的,要是那样做的话,额驸会恨本宫一辈子的,本宫就真的无法挽回额驸的心了。以后休要再提这等事情了。”说罢甩开了王嬷嬷搂着她胳膊的手臂。
王嬷嬷见毒计不成,忙又谄媚上前,恭声道:“公主菩萨心肠,自然不忍心杀了那个下贱奴婢,老奴还有一计,咱们可以这样,给珠儿那个死丫头找个婆家不就成了,公主,您想,咱这也是为她好不是?她即使跟着额驸,也注定一生都得不到名份。
与其这样不明不白的身份让公主烦心,还不如给她找个好婆家早早的嫁出去算了,老奴有个娘家侄子叫王大虎,二十多了还没讨到婆娘,咱可以给他一笔钱,让他带着珠儿这丫头远走高飞,到时候,事情已经做成,生米煮成熟饭了。谅珠儿她也没脸再回额驸府了,她要是被别的男人睡了,即使回来了,额驸还能要她不成。
再说,我让我那侄子把她看的严点,不让她跑回来闹腾,等过两年,孩子估计都生下来了,她也就安生了,再逼着她给额驸写上一封信,说些个绝情的话,事情也就成了,公主,您看,这个办法怎么样?咱也没杀她,咱这都是为了她好啊。”
听到这个计策,建宁公主真的有些心动,她编排的贝齿轻轻的咬了咬性感的嘴唇,凤眸紧闭,思索半晌,睁眼问道:“额驸他要是不善罢甘休,那该如何是好呢。”
王嬷嬷见公主有些心动,忙打消公主的担心,摆了摆手道:“嗨,公主,您是当局者迷,老奴是旁观者清啊,你就是太把额驸放在心上了,才事事都怕额驸怪罪,您想啊,现在这世道,一个下贱的奴婢算什么啊,一旦她失贞了,额驸心里不会有疙瘩?额驸就算暴怒那也只是一时的,只要您说些个软话,挺过去了就没事了,老奴敢保证,绝对没事的,就只怕到时候额驸不会向公主怪罪,却要把火气撒在老奴的头上,那时候,老奴可就小命难保了。”
建宁公主摆了摆手道:“你放心吧,他要是怪罪你,本宫肯定会护着你的。”然后沉吟了一下,对王嬷嬷道:“你那娘家侄子人品如何,以后能善待珠儿么?”
王嬷嬷当然不会把自己那侄子烂赌成性的惫懒性格说出来,见公主已经答应了,忙谄笑道:“绝对是本分老实的好汉子,公主您就放心吧。”
建宁公主叹了口气,起身又来到窗前,推开窗子,望了望对面的房间,自言自语道:“额驸是真心喜欢她的,可建宁也是真心喜欢额驸啊,希望额驸你不要怪我。建宁会让她下半辈子衣食无忧的。”
眼神迷离的思考了一阵,建宁公主下定决心,回头对一脸期待的望着她的王嬷嬷沉声道:“好吧,你这两天瞧着点,等哪天额驸出门了,就快些个把你那个侄子带来,让本宫瞧一眼,然后本宫会给他一万两银子,让她带着珠儿离开京城,走得越远越好,永远也不要回来。”
“老奴……老奴遵命。”王嬷嬷大喜,忙跪下叩头,笑得嘴都合不拢了,她仿佛看到了掌握着府里金银财宝的内管家的位子,颐指气使的日子再次微笑着向自己招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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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清宫,早朝上。
“启奏皇上,奴才大学士班布尔善有本奏。”
“呈上来。”
“渣。”
“奴才班布尔善弹劾辅政大臣苏克萨哈心怀奸诈、久蓄异志、欺藐幼主、不愿归政等24款罪名,依大清律应处苏克萨哈凌迟、族诛之刑。”
待班布尔善此言一出,满朝哗然。
“班布尔善,你污蔑首辅大臣,该当何罪?”苏克萨哈忽见班布尔善将这么大的帽子扣在自己头上,忙跳出来吹鼻子瞪眼的指着班布尔善怒道。
“苏中堂,是不是班布尔善诬陷你,皇上自有定论,您恼羞成怒也没有丝毫作用。”班布尔善瞥了他一眼,得意洋洋的道。
“皇上,老夫鳌拜附议大学士班布尔善。”鳌拜此时站了出来,昂首挺胸,声如洪钟,大声道:“自从索中堂去后,苏克萨哈做首辅期间,他的种种劣行有目共睹,老夫认为,不惩苏克萨哈不足以平满朝文武的怨恨,望皇上降旨治苏克萨哈之罪。”
这时候,鳌拜党羽的大臣们见鳌拜已经出手了,也全都站了出来。
“奴才兵部侍郎泰必图附议。”
“奴才大学士济世附议。”
“奴才工部尚书穆里玛附议。”
“奴才侍卫统领纳谟附议。”
“奴才……。”
……
苏克萨哈傻眼了,望着满朝突然跪下附议鳌拜一党的那么多大臣,他才忽然发现原来自己的势力真的太单薄了,梦想真的太遥不可及了。怒极反笑,苏克萨哈指着鳌拜,大笑道:“鳌拜,你当朝指鹿为马,诬陷忠良,人所共睹,你到底安得什么心?”
康熙小皇帝见到朝下黑压压的跪着一群附议鳌拜的大臣,心中百感交集,内心不停地呐喊着:你们附议吧,你们附议吧,鳌拜放个屁你们都会附议,朕全都记着你们呢,早晚有一天,你们会后悔的。
鳌拜却轻轻一笑,指着自己的胸膛,得意洋洋的道:“老夫安得这颗是忠于大清,忠于先帝,忠于皇上的赤诚之心,苏中堂,你看到了么,满朝文武的做法就完全的证明了,什么叫得道多助,什么叫失道寡助,圣人之言诚不我欺也。”
此时,豫郡王多尼站出来,大声道:“启奏皇上,奴才多尼相信苏中堂对我大清忠心耿耿,绝无半点如班布尔善所言之事,奴才弹劾大学士班布尔善诬告首辅之罪,班布尔善论罪当斩。”
一时间,也有几个苏克萨哈派的铁杆和多尼手下的大臣站出来怒斥班布尔善,虽然人丁单薄,但嗓门也不小,一时间朝廷上乌烟瘴气,吵得天翻地覆。
“够了够了,都给朕住嘴。”
“…………。”
“…………。”
在乱糟糟的朝堂上,康熙那独有的青春期沙哑嗓音显得是那么的微弱,一点也没有那种振聋发聩的帝王之音的感觉,故而完全埋没在了吵闹声中,丝毫没有任何大臣有停嘴的迹象。
谁能想到,满清著名的一代圣明大帝就是现在这个可怜的样子,气得两手发抖,小麻脸通红,不停地敲打着龙椅的扶手,望着金銮殿上那两帮撸袖子喷口水的大臣们,毫无办法。
在吵闹声中,鳌拜却有些不耐烦了,上前几步,一把拽过太监手中的班布尔善的奏折,走到康熙的面前,将袖子一撸,将奏折递给康熙。大声道:“皇上,请快快审阅批复奏折,否则,将会寒了满朝大臣的赤胆忠心啊。”
这时候,满朝文武也停了下来,看着眼前这一幕。
康熙并不接奏折,盯着鳌拜,沙哑着嗓子,大声道:“此事还待继续查明,朕是不会偏听一面之词的。”
鳌拜大声质问道:“皇上,难道满朝数十位大臣联名附议的折子都只是一面之词?老夫却不这么认为,苏克萨哈罪大恶极,人所公睹,对于这类小人,皇上千万不要心慈手软,以免酿成大祸。”
苏克萨哈闻言跳上前,就要怒打鳌拜,鳌拜嘿嘿一笑,丝毫不与苏克萨哈纠缠,大声道:“侍卫何在?”
皇宫侍卫统领是鳌拜的铁杆嫡系,他们兄弟早已将此处侍卫全都换成了自己的党羽,侍卫听到鳌拜的召唤,立马跑进金銮殿来。
鳌拜大声道:“数十位大臣联名弹劾苏克萨哈,皇上不可不察,老夫以为当下应将苏克萨哈打入天牢,以免他联络党羽,酿成事端,着令,将苏克萨哈打入天牢,严加看管,查证其是否真的有罪,皇上自有公断。”说罢也不看康熙的反应,挥了挥手道:“带下去吧。”
“鳌拜,你敢……。”
苏克萨哈此话当屁处理,因为侍卫们早已上前,将他双臂一掰,就反身提了下去。
苏克萨哈被倒提着拉出殿外,犹自大喊道:“皇上,奴才冤枉啊,皇上,鳌拜居心不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皇上,奴才弹劾鳌拜……。皇上。”声音渐行渐远,飘飘渺渺的犹如天际传来。
“皇上,看来还得给苏克萨哈加上一条,污蔑同僚大臣之罪,老夫如此赤胆忠心,苏克萨哈都要诬陷老夫,可见他已经丧心病狂到了一定程度了。”鳌拜捋着花白的胡须,长满皱纹的老脸此时红光满面,皱纹都有些舒缓开来。
康熙此时有些身心俱疲,瞥了一眼得意洋洋的鳌拜,轻叹了一口气,他摆了摆手,有气无力的道:“好了,还有没有什么事情,无事就退朝吧。”
旁边的太监马上尖声喊道:“有事起奏,无事退朝。”
鳌拜见到小皇帝对他无可奈何,心中快意无比,一瞬间,感觉自己就好像年轻了十多岁,身上又有了使不完的力量。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随着一声贺词,大臣们起身向外走去,刚才还吵吵嚷嚷的大殿上此时却只有朝服打在地板上的沙沙声,没有人低声议论,人人都知道,苏克萨哈彻底完了,为一个死人还去争个什么劲呢。
“豫王爷,等一等。”
鳌拜大声的唤住了气鼓鼓向外走去的豫郡王多尼。
“鳌中堂好威风啊,不知道唤下小王有何指示?”多尼并未回头,冷冷的问道。
鳌拜脸上闪过一丝怒色,转瞬即逝,走上前,脸上挂着一丝淡淡的微笑,拍了拍多尼的肩膀,沉声道:“老夫听说苏克萨哈替查克旦向令妹怀玉格格下聘提亲了,不过,照目前的情形看,恐怕苏克萨哈处境有些不妙,还望豫王爷要三思而后行,莫要耽误了怀玉格格大好青春年华啊,老夫甚是欣赏怀玉格格的才华容貌,犬子纳穆福也早已到了婚配的年龄,改日老夫也会替犬子上门提亲。还望豫王爷考虑一二。”
多尼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鳌拜一挥手打断了他,望了望四周早已走光的人群,目光炯炯的盯着多尼,低声道:“豫郡王,良禽择木而栖,老夫即使位极人臣也只是个辅政大臣,而王爷却能更进一步。
康亲王杰书之辈哪有老豫亲王的赫赫战功,却要身居亲王之位,豫王爷却要被夺爵降恩,豫王爷心中感想如何,老夫不便多问,只希望王爷能做出正确的判断,好了,言尽于此,老夫告辞了。”说罢抬腿就走,留下豫郡王多尼呆呆的站在那里。反复咀嚼着鳌拜的话语。
多尼双拳紧握,面沉如水,考虑了半晌,还是决定回去找大福晋商量商量下一步该怎么办,他从小就在大福晋的指导下做事,早已经养成了凡事依赖柳轻絮的毛病。不过他隐约觉得,这应该是自己的一个机会。一个走向真正的权利道路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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