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屋的时候,珠儿已经醒来了,只是身体异常的虚弱,神智也有些迷糊,吴应熊赶紧给珠儿就着热酒,灌了些姜汤,这些发热的东西能将侵入她的体内的寒气驱赶出来,然后珠儿就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吴应熊吩咐雪莲和冬梅二女照顾好珠儿,就转身出了房间,此时的他已经出离愤怒了。
吴应熊走出屋外,赵刚已经赶来,对他恭声道:“世子,那王嬷嬷还有一个干瘦的汉子已经被我和李飞鹰擒住了,咱们该怎么办?”
吴应熊冷冷的扫了他一眼,从喉咙里发出一声仿如低低的狼吼,咬牙切齿道:“这还用问我,我不想再让他们看到明天的太阳。”
赵刚听着吴应熊咬牙切齿的声音,浑身禁不住一抖,略微抬头瞥了一眼世子面沉如水的表情,忙躬身道:“属下明白,属下这就去做,保证做的干干净净,不会留下丝毫蛛丝马迹。”
吴应熊点了点头,忽然又道:“还有,那个范健还有他侄子范得标,一并处理了,我不想在留着这些个祸害给我添乱,去吧。”说罢摆了摆手,示意赵刚离开。
吴应熊龙骧虎步的走到建宁公主的房门口。猛地推开房门,两扇房门咣当的一声撞在了门后的挡板处。
“额驸,您要干什么?您不许过来。”
春桃和秋菊见吴应熊眼神似要杀人一般,气势汹汹的走了过来,忙上前欲拦住他。
吴应熊双手拉住两女的肩膀,轻轻一带,就将二人带的踉跄几步,坐倒在了自己的后面。他的俊脸此时有些狰狞,眼中喷射着怒火,瞪着一动不动的坐在闺床上的建宁公主。
“你们两个出去吧。”建宁公主见春桃二人还欲上前阻拦,轻轻一叹,摆了摆手,淡淡道:“这是本宫和额驸之间的事情,你们就不要管了。”
二人闻言嗫嚅了片刻,见到公主平静的表情,终究是悻悻的退了出去。
吴应熊瞧见建宁公主那副平淡的神色,就气不打一处来,猛地走上前去,闪电般的伸出自己修长的右手,一把扼住了建宁公主颀长白皙的玉颈,生生的将她提的站了起来。
“你这个歹毒的女人,你知不知道,若是我晚回来半刻钟,珠儿就死了,就死啦。”吴应熊如野兽般从喉咙里低吼道:“我已经处处忍让你了,你还想怎样,她不过是一个身世可怜的小丫头,对你有什么伤害?你就非要致她于死地不可?难道非要将我身边的人全逼死你才甘心?啊,你说啊。”一连串的质问如潮水般涌向建宁。
建宁公主被吴应熊狠狠的扼住脖子,无法呼吸,顿时,一张性感的娇颜涨得通红,表情十分痛苦,两行清泪顺着她的眼中缓缓流了下来。
她眼神绝望的望着吴应熊,两只修长的玉手下意识的掰扯着吴应熊紧紧扼住她咽喉的大手,试图重新夺回呼吸的权利。
吴应熊望着她那副痛苦绝望的表情,忽然觉得自己的心中并没有多少的快意,怒意也并无丝毫下降,渐渐感觉建宁公主的手劲弱下去了,他才重重的哼了一声,将建宁用力向后一推,将她摔躺在了床上。
“呃,咳咳……咳咳……。”建宁公主躺在床上,无神的凤眸仰望着房顶,咳嗽了几声,胸部急速的起伏着,眼中的泪水顺着眼角无声地滑落在床上那席绸缎锦被上。滴滴迅速的浸入到了华丽的绸缎中,转眼,被子就被打湿了一片。
“哭哭,你就知道哭。你害人的时候有没有想过珠儿也曾哭泣着向你求饶,你……你……原本还以为你只是有点刁蛮脾气罢了,可不曾想你竟然会这么歹毒,珠儿和你无怨无仇,你为何要害她?难道就因为我给她买了和你同样款式的项链?你就要将她置之死地而后快?”
建宁公主胸膛急剧的起伏着,忽然坐起身来,冲着吴应熊歇斯底里的道:“因为我嫉妒她,我嫉妒她夺走了本该属于我的丈夫,这个理由够不够?”
吴应熊怒视着她:“所以你就要杀了她?”
建宁公主直视着吴应熊的目光,大声道:“我从没想过要杀她,我只是想给她找个好婆家嫁了,难道这也有错么?让她跟着你就有好结果么?你能给她什么?名份?孩子?你什么都给不了她。”
吴应熊怒道:“我的事情不用你管,也不许你插手,建宁我警告你……。”
“你就是从来没有把我当成过你的妻子!”建宁公主忽然尖叫一声,打断了吴应熊的话语,泪流满面,说出了埋藏在心中许久,她永远不愿意说,也不愿意面对的话题:“我知道的,我都知道的,你以为我笨,其实我心中明白的很,你是对我存在着深深的戒备的。
你只是把我当成母后和皇上派来监视和控制你的人,你从来不曾真正的把我当成你的妻子,也不会理会建宁心中想着什么,也不会去管建宁内心的感受,也从不想知道我到底是高兴还是悲伤,在你心里,我甚至比不上珠儿那个丫头。
是,建宁是朝廷为了稳住平西王而作为交易的筹码嫁给你的,可难道建宁就没有感情么?我也是女人,我也需要一个疼我爱我的丈夫。
大婚数年,你可曾知道建宁过的是什么生活,你先前装作懦弱来躲避建宁,让建宁夜夜孤寂难眠,这样的凄苦你可曾替我想过一想。
而当你慢慢的将建宁的心夺去之后,给了建宁希望之后,你又狠狠的将建宁的一颗真心践踏在地上,你可知道,建宁的心有多么痛楚,每日里见到自己爱着的夫君和别的女人在一起甜蜜的样子,那种心如撕裂一般的痛楚你知道么?
平西王的势力尾大不掉,这样下去早晚会和朝廷闹翻的,而你又这样处处防备于我,你让我怎么办,你到底想建宁怎么办啊?
建宁只不过想着和你好好的生活在一起,等咱们有了孩子,他是咱们共同的血脉,王爷和皇上也才可能放心了,难道建宁只是想有一个爱我的丈夫,一个幸福的家庭,一个可爱的孩子,这也有错么?
难道你心中始终想着离开我,难道你我的婚姻真的注定了是一场悲剧么?”
建宁讲到这里,再也讲不下去,悲从心头起,哽咽着失声了。
吴应熊越听越震惊,他没有想到原本他并不放在心上的建宁竟然能够看的那么深远,他一直小看了这个看上去很笨的女孩儿,他的眉头皱的紧紧的,脑海中翻转过了无数的念头。
建宁的理想是美好的,可她却不明白,即使两个人有了孩子,那孩子还是姓吴的,还是汉人,朝廷,尤其是康熙也还是不会丝毫手下留情的。
望着抱着膝盖痛哭失声的建宁公主,吴应熊犹豫了半晌,还是决定先稳住她,想罢,他忽然大声道:“你说的什么鬼话,事情哪里有你想的那么复杂,我先前只是气不过你视人命如草芥的做法还有你那颐指气使的公主脾气罢了。”
他的声音渐变的平淡,淡淡道:“你想想,我本已做好了慢慢和你增进感情的打算,先前给你买首饰就是明证,可你却处处刁难珠儿,难道你就真的高贵的高不可攀么?
若是如此,我吴应熊也不敢攀你建宁公主了,好了,言尽于此,王嬷嬷那边你也不用再想了,留着如此恶奴,终究是个祸害,莫要怪我心狠手辣,要怪就怪她自找死路,若是公主以后依旧摆公主架子,我也无话可说,还是那句老话,咱们各走各的路。”
“唉。”吴应熊最后轻叹了口气,毕竟,她是爱着自己的,也要给她留下些希望和盼头,柔声道:“若是公主能真的改掉你的坏脾气,应熊也不是无情无义之辈,应熊会尝试着去爱上公主的,何去何从,公主自己决定吧。”说罢一甩衣袖,转身出屋去了。
建宁公主听到吴应熊的话,埋在膝盖间的螓首不禁抬了起来,目光迷离的望着吴应熊离去的背影,重重的叹了口气,娇躯缓缓的躺倒在了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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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天过去了,珠儿的身体也终于痊愈了,期间建宁公主还曾来探望她一次,虽然只坐了片刻,聊了几句无关痛痒的话,却也表达出了示好的意思。
并且亲自吩咐厨下给珠儿炖了许多补品,看得出来,对于那天吴应熊恩威并施的言语,她还是放在了心上。不过,一时半会儿的她还是放不下自己高贵的公主架子。
吴应熊这些天都寸步不离的守着珠儿,却不知道外面已经发生了许多件大事来。
一件就是苏克萨哈和查克旦父子被鳌拜矫旨绞死了,这点不出意外。怀玉和查克旦的婚事自然而然的也泡汤了。
另外一件就是吴应熊在怡香院的狂妄言论在有心人的刻意传播下在京城广为流传。
几乎所有的文武公卿们都知道了吴应熊嚣张纨绔,怀搂京城第一名伎,把酒话古人的事情,他那个褒扬昏君周幽王和隋炀帝的对联和论点更是引起了轩然大波,几乎所有听到此言的诸位学识渊博的大臣儒士们全都连连摇头,大呼荒谬。
当然,有心人中就包括了吴应熊的准情敌:九门提督吴六一吴大人,用吴大人的话来形容吴应熊就是:竖子狂悖无形,好色贪婪,嚣张纨绔。
另外,吴应熊擅抢驿马飞奔回府,一路上踏伤撞伤百姓无数也有力的证明了吴应熊此人的嚣张跋扈,而且据额驸府上,传出来的消息,吴应熊火急火燎的回府竟然是为了救一个和他私通的丫鬟,几乎一夜间,吴应熊的斑斑劣迹就在北京城传得沸沸扬扬。
总之,吴应熊的名声臭了,若按吴六一吴大人的意思来说,我们的平西王世子吴应熊哥们儿就是一个绣花枕头,长了一副小白脸,没什么本事,却嚣张跋扈,贪花好色的纨绔二世祖。和他那个干姐夫,和硕公主孔四贞的丈夫广西将军孙延龄一路货色。孙延龄在京期间就号称骄纵跋扈,到了广西任将军更是纵兵殃民。
吴六一还放出话来,要弹劾吴应熊擅抢驿马,扰民伤民一事,他作为九门提督,此等在他管辖内发生的事情绝对不能予以辜息,叫嚣着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不弹劾吴应熊俯首认罪绝不善罢甘休,言辞间颇为激烈,博得了一片喝彩声。
吴应熊听到这个消息嘿嘿一阵冷笑,他要得就是这个效果,而吴六一,也是他在暗中帮助鳌拜造反的道路上必须除去的一枚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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