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自己不知道说什么的时候,对方却先开了口。
“红娘,你为什么会想做媒婆呢?”
“啊?”完全的不着调,一下子跳转的太快,让红娘的脑袋一下子反应不过来,良久,或许是这里的花太过于清香,也或许是这儿的环境太美,红娘脸上卸下平时工作时的精干,难得平和。
袂亦刚刚看到的便是她如此的面容,身上少了许浮夸,多了点岁月的洗涤。
只见红娘脸上略带追忆:“不知道…当初是什么理由呢?”揉下脸庞,低笑一声,“我自己也忘了。”
蹲下拿过袂亦手中的瓢,学着刚袂亦的模样一一给那些花浇过,舀了两三瓢后,红娘抬眼看向这院里花开满面,眼光思念:“好奇怪,这种感觉已经好久都没有过了。”
侧脸来看向袂亦:“人生自有其沉浮,每个人都应该学会忍受生活中属于自己的一份悲伤,但是,我好像忘了曾经的自己也曾欢快过。”
把瓢递给袂亦,红娘站起身来,袂亦可以看清其实红娘长的俊秀的脸,红娘看着袂亦的眼神深邃:“你这样很好,或许这样的才是最好吧,看来,今天我是该放松下。”
把瓢放进桶里,袂亦轻笑起身:“那如此,跟我逛逛我家院子可好?”
红娘看了眼她院子四周,嗤笑:“你这院子这么个花,为什么人却是如此之少。”
“人那么多干嘛。”
“如此富有的音府,难不成还请不起两三个下人不成?”
“人多烦恼多,不如单的来的轻松愉快。”
“呵呵!”
两人有说有笑,袂亦便带她四处逛逛。
不得不说,袂亦的院子的确是让人感觉放松,加上种的不是什么花粉过多的花种,偏多的是药种,闻到倒是对身体有益,让人神清气爽。
难得的如此轻松,红娘侧脸看旁边边走边赏花的袂亦眼神复杂,不得不得说,是个很好的姑娘,长的又是漂亮,家里又是家产万贯,真是好命…
见红娘看着自己,袂亦笑脸一扬,笑的甚是甜美,红娘看得愣出了神。
只见她脸上表情一收,似注意到了什么,转头看去,十娘顺眼望去,百花深处,只看见人影撩动,脸却看不真切,剑锋犀利,就是红娘这个不懂武的外行人也能感受到那杀招的厉害。
剑扫落几朵花,花瓣飘落风尘,袂亦与红娘就在这看着,就是那么的不经意,在红娘的注视下,那剑锋直直冲向她们所在的方向。
红娘看到的第一眼便是那人的眼睛,似乎对自己十分不满,红娘直觉的觉得那尖锐的剑锋直指自己,呼吸急促之间,明显的避不开,害怕的闭上眼。
剑停,红娘慢慢睁开眼,却是长大了嘴,不可置信的用袖捂住自己的嘴来让自己不至于叫出来,鲜血顺着梵心的剑身流下点点滴滴。
“啊!”从旁的角落传出一声惊叫,红娘回头看,是优媒婆,但现在原本就不好看的脸色更是被惊吓到差到极点,“血!血!血!”连连惊倒向后退,连陪同进来的青竹都直接推开,向外跑去。
青竹也看到,皱眉叫到:“小姐,你…”
袂亦感受到自己脸上的凉意,但神色未变,把眼光投向梵心,梵心就那么的立在路中,眼睛却看向另一边不说话。
这优媒婆老是嫉妒自己,平时这儿也插一脚,那儿也来讽一句,看她吓成那样,红娘嘴角冷笑,活该。
但是转眼过来,看着前方两人站在那儿不动,音府的姑娘脸上那因剑锋深深划破的伤痕血流滴红衣颈,皱眉,怎么会这样呢?可惜了,红娘暗暗叹息。
正当她以为女子会因为自己相貌被毁而尖叫时,却见女子平静的转过身来对她笑的温和:“红娘。”
听到叫唤,红娘连连起头应道,但在女子侧身时,亦看见了女子身后那人的样貌,传闻音府生就双胞胎,一个个长得倾城美貌,今日见到,果然不假…
男子高大,虽然样貌过于俊美,但不妨碍天生练武后的渐渐棱角的判别,但是却不知道为什么,红娘感觉那么的奇怪,见他在那儿不动,似乎在为自己不小心伤到人而吓到,不言不语。
袂亦右边的脸上血直滴着,让红娘佩服此女子的淡然,世上能有几个人不会在意自己的容貌呢。
半脸是血让原本倾城的容貌变得狰狞,虽然知道是笑的温和,但红娘还是不太敢直视那长长的伤口,刚刚她不像优媒婆那样叫出来已是难得了,不用说还敢再看,女子的样貌有损,再怎么也不好娶嫁了。
似乎知道红娘心中所想,袂亦对着她说:“不好意思,红娘,今天恐怕不能陪你了。”
红娘呵呵笑两声:“不用不用,只要有时间随时都可以的。”
袂亦点头:“那这样,便谢过红娘体谅了,我让青竹送你出去吧。”
“青竹,送送红娘。”
“是,小姐。”
虽然不知道怎么回事,但青竹还是先把客人送出去吧。
红娘谢过,眼瞟过两人,慢慢的跟着青竹走了出去。
人走后的院子似乎带点冷清,袂亦回过头,看着一旁肃剑而立不说话的梵心。
“怎么,你不说说为什么吗?”
良久,梵心才开口:“这是意外。”
见他不敢与自己对视,袂亦轻轻拿丝巾擦过自己脸上的血,声音淡到没有起伏:“恩,你说是意外,那便是,但你莫不忘了,我能给你较好的容颜,自己脸上这点伤痕,对于我来说只是时间的问题。”
“那我就是试试,帮姐姐试试。”梵心没有再否认,转过头来看着袂亦的眼睛黝黑,“试试谁会是真的喜欢姐姐你呢?不会是因为美丽的容貌,也不会是因为万贯的家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