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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回忆)支教生活之初见欧巴

等待开学的几天里,梦琪和李娜一直重复一个过程——带着探索的精神,以学校为起点,辐射到了周围几公里的村庄。她们总是要走上半公里左右去校长家里吃饭,再去陈老师、村长家里吃饭,由开始的不习惯,到现在的像准时回家吃饭一样的感觉,他们感觉到这里每户人家的淳朴、亲切,村长老婆是个大嗓门,梦琪总觉得她的大嗓门和村里的大喇叭不相上下,老远,人没见到,总是声音先到,还总是说李娜和梦琪像娇小姐一样的身板,要多吃饭,才能养得壮壮的,在这里,女人越壮,男人越有面子,代表老婆养得好,代表这家男人有本事,自家条件好,相反,陈老师的老婆就跟梦琪她们差不多,瘦瘦的,说话也轻声细语的,但是却做得一手好菜,梦琪每次去吃总能多吃半碗饭,听说她和陈老师是同学,是追着陈老师来到这里的,本来也在小学里教书,但是因为怀孕了,身体不是很好,所以在家养胎,村长老婆也总是用陈老师老婆的例子来教育梦琪、李娜,壮壮的身材对女人是多么重要,别弄得跟林黛玉似的,男人不喜欢的,每次,梦琪他们也就笑笑过去了。

三家当中,最有趣的要算校长老婆了,总是拉着梦琪的手,问有关SH的一切,还恨恨地说,校长去过SH自己却连这个村都么走出去过,然后总是喜欢做创新的菜,让梦琪他们吃,校长总是一脸惊恐地逃掉,并让梦琪他们小心点,少吃那些创新菜,说自己经常被她的创新菜吃得拉肚子,奇怪的是,梦琪、李娜吃了2次创新菜,啥事都没有。她的创新,无非就是土豆跟青菜煮在一起,或者泡菜里加点豇豆之类的,味道虽然怪怪的,但是她们还能接受,至少比馒头咸菜好多了。记得第一次见校长老婆,她绷着一张脸,没有任何表情,只给她们倒了水就进自己房间了,梦琪他们以为校长和老婆吵架了。

后来,梦琪他们才知道,今天她们的菜有鸡蛋,校长说,不知道妖婆子从哪里学的,每次吃鸡蛋,都用蛋清敷脸,然后就板着一张脸,说话也不行,笑更不行,还说能美白,但是那张黑脸还是跟炭一样黑,为此,李娜跟梦琪乐了一个晚上。

“今天吃鸡蛋。”李娜掐掐梦琪。

梦琪看到校长老婆紧绷着一张略显变形的脸跟她们独特的招呼着,嘴巴里呜呜地发出了点声音。梦琪很想知道,蛋清敷脸是不是真的有效,但是看着校长老婆的脸,她觉得没有多少用处,至少美白这项可以肯定的是彻底没用。

“你们那个老不死的校长又跑到二麻子家蹭饭去了。”

校长老婆一边对着脸盆用纱布洗着脸一边嘟哝道,“我今天做了新菜,一会你俩给尝尝。”

“好的,嫂子。”梦琪赶紧点头,嫂子的称呼是校长老婆自己要求的,说这样叫,年轻点,但是却不让梦琪他们叫校长哥哥,只能叫王老头或者校长,这样还是显得自己年轻。他们其实有个在外地读大学的儿子,怎么看校长夫人也50多岁了。

今天的创新菜,比前两次确实难吃点,是鸡蛋炒泡菜,还加了新鲜的青椒,好像盐还放多了点,梦琪夹一小块菜,要刨几口饭,恨不得再喝杯水,李娜很给面子的吃了半盆创新菜,还夸嫂子手艺好,校长夫人一开心,拿出了家里新摘得西红柿,洗洗后,塞了好几个给梦琪她们回去吃。

回去的路上,李娜就啃了2个西红柿,还一直咳着清喉咙,“是不是咸到了,”梦琪递过去第三个西红柿问道。

“我不吃了,你吃吧,哈哈,确实有点咸。”

“那你为什么还吃那么多啊?”梦琪实在吃不了那么多,所以只吃了一点点。

“你想啊,她辛苦做出来的,也是花了心思的,我们不能让她扫兴,校长已经不肯在家吃了,我们再不吃,她肯定伤心的,别看她大大咧咧的,心里在乎着呢,我就偶尔吃一次,没必要让她不开心。”李娜笑眯眯地说道,一边还在皱着眉头清着喉咙。

“你一定要吃了这个。”梦琪执意地把西红柿塞到了李娜嘴巴里,“我下次也不嫌弃了,要跟你一样,让她开心点。”梦琪觉得李娜特别善良,自己跟她比,差多了。

他们今天回校的路程特地弯到另一条羊肠小径上,路旁两边虽然杂草丛生,但是却也开着很多不知名的小花,在阳光的照射下,尤显得漂亮,梦琪总是禁不住蹲下来采摘一些,好拿到宿舍里插上,这些野花的花期总是很长,最短的也有3-5天,每次花谢了,梦琪和李娜总是出来采摘一些,或者一些大些的学生会给她们送来,没几天功夫,已经有孩子知道两位女老师喜欢野花。

已经开学几天了,虽然校长很早就给她们介绍了这里的情况,可是第一天看着高矮不一、穿着朴素的孩子们,梦里还是有点吃惊,整个学校学生100多人,还是1-6年级全部的,然后就存在一个问题,老师一共4个,校长、陈老师、梦琪和李娜,要监管6个年级,李娜负责新入学的1年级和6年级的班主任,教孩子们语文和音乐,梦琪是2年级和4年级的班主任,教孩子们语文、数学,3年级班主任是校长,还要负责整个学校的体育课程,陈老师负责整个后勤以及1-3年级的数学。其他事情,4位老师一起承担。由于教师有限,所以这里一直是混合教育的,比如梦琪教2年级语文的时候,4年级的学生也坐在一个课堂里,坐在后面几排,安静的写作业、背书。这样便于老师监管,有时候陈老师或校长有事情,还会在班级里多坐一个年级的学生。让梦琪她们省心的是,这里的孩子特别的乖,老师在给其他年级孩子上课的时候,那些在后面坐着的孩子们总是很安静的学习,不会打扰到课堂纪律。

“老师,SH大吗?”班长玲玲,总是喜欢问梦琪各种问题。

“很大哦,以后我们玲玲有机会亲自去看看,你一定会喜欢的。”梦琪特别喜欢这个聪明的女孩,爸妈去GD打工了,据说已经好几年都没回来过了,所以她现在跟年老的奶奶住一起,家里还有一个妹妹。

“怎么样才能去SH陈老师说有钱就能去了”玲玲叹了一口气低头摸自己裤子上的小动物图案,“我还想去GD找爸爸妈妈”

“陈老师说得没错哦,但是也不全对哦,成绩好,以后考SH的大学,不就可以去了吗”梦琪抚摸着她的头说道。

“我的成绩好吗?”

“我们玲玲成绩非常好,只要一直保持,考到SH没有问题的哦。“梦琪安慰着低头的玲玲,”老师相信玲玲一定会成功的,加油哦。“

”嗯,谢谢梦琪老师,我会努力的。“

看着跑远的玲玲身影,梦琪长叹一口气,脑海中又浮现出朴元进的影子,已经好长时间没有见他了,或许还会更久,她以为繁忙的课程能让自己忘记他,但是感觉越忙越想念他,他总是不经意的闯入她的脑海里,挥之不去。

”想他了?“

梦琪抬头看,是李娜,她知道她说的他是朴元进。

”想他就给他写信吧!“李娜在她身边坐下继续说道,”我刚从邮局回来,给老刘寄信去了。“

梦琪知道,老刘是她男朋友,历史系的那个男孩,李娜喜欢叫他老刘。“人家就比你大一岁,不要再叫老刘了,感觉多老似的。”

“没事的,他喜欢我这样叫他。”李娜哈哈大笑道,“大一岁就是大365天,大8760小时,大525600分钟……你看看,这么大数字,叫他老刘不过分吧!”

“哪有这样算的啊,好了好了,我下次跟你一起去镇上寄信去。”梦琪不是没有想过给朴元进写信,但是她不知道怎么写?

她上次跟李娜去镇上给家里寄了一封信,虽然她知道,可能这封信父亲看都不会看,母亲也一样,但是她觉得自己有必要写信回去,或许仅此一次,其实那次她也写了另一份信,但是始终没有拿出来,她把所有的思念之情都写到了那长长的5页纸上,但是最终还是没能发出去,她不知道自己在犹豫什么。

梦琪在这里一切都很习惯,有李娜在身边,还有和气亲善的校长、陈老师,唯一障碍就是去学生家吃饭,会存在语言障碍,村民很少人会说普通话,都是当地的语言,韩语,这更让梦琪一遍遍想起朴元进,她习惯这里的空气这里的水,甚至饮食,甚至和李娜开玩笑说,一辈子在这里教孩子们读书也蛮幸福的,但是她们都知道,她们不可能留在这里,李娜的老刘在SH等着李娜回去,梦琪也期盼着赶紧回SH见她的欧巴。

“梦琪老师在吗?”

梦琪正在宿舍整理刚收进来的衣服,就听到有人叫她,她不用猜就能从声音中辨别出,是校长夫人来了,赶紧放下手中的衣服,来到门口。

“嫂子,您怎么有时间过来啊?”梦琪记得她从来不会来学校找校长或她们,她一直在家忙着倒腾自己的脸和忙着各种创新菜,偶尔会叫人带信来,让李娜和梦琪去她家吃饭,李娜也总是会拉着梦琪去吃创新菜,尽管每次味道都让人回味无穷。

“没想到你们俩瘦不拉几的,干起活来倒利索,这小宿舍被你俩倒腾得真利索。”她一边拨开梦琪一边走进房间转悠了起来。

“这花真漂亮,这花瓶哪里买的?”她端起插满野花的小瓶子叫唤道。

“嫂子,这哪里是花瓶啊,这是可乐瓶啊,喝饮料剩下的,李娜在外面绕了一圈毛线而已。”

“这小丫头,还真手巧,这毛线绕一圈还真漂亮,我回去也倒腾一个。”她拨拉着毛线感叹道,“你说说你们这些大地方来的人就是不一样,这花外面满地都是,从来就没觉得好看过,咋到你这里这么好看呢,不行,我今天回去也整一个。”

“嫂子要是喜欢,这个瓶子拿回去吧,我们还有。”梦琪看她依依不舍的样子,觉得她是真心喜欢。

“改明我和李娜再做几个给嫂子送过去。”

“真送我了?那我就不客气了。“她拿起花瓶就往门外走。

”啊呀,你看我这记性。“还没等梦琪回过神来,校长夫人回过头来抓住她胳膊说道,”你看我,差点忘记正事了,我家王老头让我来找你,告诉你一会来我们家,有人找你,他本来自己来叫你的,但是半路截到我了,就指挥我来了,这死老头,就爱指挥我。“

”谁找我啊?“梦琪实在想不出在这里她该认识的都认识了,找她的无非就是学生、学生家长,但是也不至于让校长夫人跑来转告。

”这个我不清楚,不过好像是你们SH来的一个男孩子,说要找你,叫什么来着,扑……想不起来了。“她一拍脑袋,”不过好像会说我们的话,朝鲜族?韩国人?王老头没告诉我。”

“扑元进?”梦琪脑袋翁地一下,脱口而出。

“好像是这个名字,哈哈哈。”校长老婆爽朗的笑声传遍校园,还好今天是周日,否则估计孩子们上课都会被吵到了。

“别磨叽了,跟我走吧。”她一把抓住梦琪胳膊,就往外走去。

“嫂子。”

梦琪挣脱了被抓得生疼的胳膊,“嫂子,您先回去,我换身衣服一会就去您家好吗?真的谢谢您,嫂子。”

“谢我啥啊!你说你穿这么好看,还换啥衣服啊,跟我走呗。”她抬手准备抓梦琪,却抓了个空,梦琪转身去翻行李箱了。

她拿着绕着毛线的花瓶对着梦琪咋呼道“那我先回去了,你快点啊!”

“好的,嫂子。”

梦琪在窗口目送着校长老婆离开,扑通扑通的心跳让她觉得气血上升,李娜去一个学生家家访去了,她突然感觉少了主心骨一样没了方向,听到“姓朴的SH来的”字眼时,她感觉这句话是世界上最美妙的乐器弹出来最美妙的音符,他来了,她从来没有想过这种可能性。

梦琪走出校园,沿着一条土路往前走着,顺着两旁的花花草草的小路往前走着。这条道路实际上是不存在的,但是因为某些原因,被人踩出来一条,看着两边的田地,梦琪想,这肯定是当地农民为了方便到田间劳作,自己开辟出来的一条最方便的小道。她和李娜已经很多次地来往于这条小道,这去校长家的最快捷的必经之路,去陈老师家也是这条最近,还有去学生家……这样看来,这条道路确实存在的很合理。

梦琪走着、想着,不知不觉就到了校长家前面的大路上,与这条小路交汇的一条大路,大路不远处就是校长家,抬头,看见了一个帅气的男孩身影沿着大路走来。明蓝色的T恤、黑色运动短裤、蓝色的鞋子。他站到了梦琪的前面,脸上带着她熟悉的微笑。阳光帅气如他。梦琪微笑着,缓缓吐了一口气,但是还是感觉到咚咚狂跳的心脏,仿佛随时蹦出来一样。

“我想你了。”朴元进说,他看上去轻松又愉快,虽然脸上还有一些困意,“我回来后,听说你已经离开了,真的很伤心很失落,但是现在好开心,终于见到你了。”

“我也很想你”梦琪走近他,偷偷抬头看了一眼他,迅速躲进他怀里,“是真的,我每天都在想你。”

“我甚至每晚梦到你,梦到我们一起聊天、吃东西,还一起去游泳。”

“我不会游泳。”梦琪依然没勇气抬头看他。

“我的梦里,你游泳特别好,我们一起游,很开心的。”

“以后我一定去学会游泳。”梦琪说道。

“我教你。”他轻轻拍着怀里的梦琪。

“你们到家里聊吧。”王校长的走过来看到抱着的两个人提醒道。

梦琪赶紧往后退了一步,感觉到脸发烫,不好意思的看看王校长。

”谢谢王校长,给您添麻烦了。“朴元进转身对着校长半鞠躬状。

”没事,年轻人,我理解。走吧,去家里聊吧。“说着对着梦琪招了招手。

进院子后,王校长拉着老婆去陈老师家串门了,家里就只剩下梦琪和朴元进。

”我有东西给你“

朴元进从裤子口袋里拿出一把各式各样的皮筋,有珠珠的,有水钻的,还有卡通小动物的。

“我这次回韩国后给你买了很多小饰品,我看到适合你的就都买了,整整一盒子,这次没有全部带来,因为我不确定这次能找到你,下次一定全部带给你。”他说完绕到梦琪身后,轻轻地给梦琪扎了个马尾,梦琪的头发又长长了,现在扎头发已经基本小头发不会掉落下来了,前面刚洗完头发,因为还没干透,所以就没有扎起来。

“对不起,”梦琪觉得自己没有任何东西送给他,是件很傻的事情“我什么都没有送给你。”

“没关系,别说傻话了,见到你就足够了,只要你开心,比送什么给我都好,当然,时刻想我就更好了。”朴元进看着梦琪说道,“你不知道,这段时间,我有多么的想你。”

“我也是”梦琪坦白道,她无时无刻不在想着他,“对不起,走的时候都没有办法跟你说一声,实在是……”

“没关系,梦琪,真的没关系。”

“我……”

“我知道,你也是没有办法,换做是我,也会这样的。”

梦琪紧紧抱着他,就怕一松手,这一切都是一场梦,他们都能感觉到对方的心跳,她深深埋头于他怀里,他则像哄一个孩子一样,轻轻拍着她的后背,然后轻轻地托起梦琪的下巴,梦琪抬头看着他的眼睛,接受着越来越近越来越急促的呼吸声……

不知过了多久,俩人被打断了,梦琪听到校长夫人的大嗓门由远而近的飘来,他们赶紧分开,坐好。

“今天我会住王校长家,后天回SH明天晚上的飞机,明天我来找你好吗?”朴元进说道。

梦琪重重地点头,强忍着泪水,挤出一个笑容。“我一下课就过来找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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