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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青索留痕

人生在世,贪恋无所不在,得陇望蜀,每个人都免不了。云照夕得了紫府、玉蓝二宝后,不免又想起无道子留言中未明言的另外一宝来,便鼓足目力,从身旁开始寻找。

此时身处的位置比之来路的狭窄通道要宽敞得多,已经是一个洞穴了,大概有二三十丈方圆,之前他注意力都在针和书上,没有仔细打量周围环境,这一上心,真有些触目惊心的感觉。

无论顶上、地下还是四周,全部是利器削刺的痕迹,新旧不一,绵绵密密,互相交织穿透,触目惊心,除此之外,连同来时的那条通道在内,和洞穴相连的类似通道居然达数十条之多,分布在四面八方各处,大小相近,可以想象出,里面情形肯定也和来时的那条通道一样。

所有这些,难道仅仅是一柄青索剑所致吗?

地上多是石粉土屑,且不说当初开辟洞穴、通道的残留土石何去何从,青索剑乃是神物,开山劈石轻而易举,假如痕迹都是它所留,为何这里的通道都是如此有规律,又不见多少宝剑劈落的石块?

有两个解释,要么那剑只是一柄其他的普通长剑,要么,这些通道,正是青索剑固定的剑路。

绞尽脑汁想了一阵,云照夕大感麻烦,便把剑痕一事暂时搁下,仔细寻找起另外一宝来。

《紫府秘笈》翻开后,紫光已经收敛,被云照夕贴身放入怀中,手中温玉霞光艳艳,照射得四处通明,芝仙神眼,纤毫毕现。很快他就在刚才无道子影像现身的地方找到一些痕迹,浮土之下,似乎埋藏了小小的一个条状物体,像是一柄剑的的样子。

这个发现让他大喜,有一柄好剑是他的梦想,下山这阵子,只近距离接触过那个白衣妖人的飞剑,可惜剑质太差,连他这个蜀山菜鸟都看不上,如果是无道子的飞剑那就不同了,好歹也是修炼了千多年的一个高人,所炼飞剑就算比不上紫郢、青索,总也是七修剑一个档次的吧?

满心欢喜,却也没有让他失去谨慎,走开几步,依旧化出无劫手往那处抓去,入手触觉,正是利剑的样子,内心狂跳,抓回来一看,顿时大失所望。

是倒是一柄长约尺许的小剑,可是剑身暗淡,锈迹斑斑,毫无光彩,剑刃上甚至还有几个缺口,也不知是被什么砍坏的还是锈烂的,云照夕当然知道好东西不一定就是光彩夺目的,可是眼前所见,哪里是宝剑了,分明就是一块烂铁,除了形式比较古朴外,绝无其他特异之处,又怎会是无道子的宝物呢?

他随手把铁剑别在腰带上,不甘心地在洞中各处仔仔细细一阵寻找,竟是再无所获,正准备选一条窄道进去搜索,突然雷声隐隐,由远及近,不知从哪条通道中正往洞穴而来。

是青索剑吗?

云照夕又是期待又是紧张,毕竟青索剑是上古神兵,比之干将、莫邪都要远胜,不过想到分光捉影连紫郢剑都能抵挡得一时,青索剑无人控制,不定便能够手到拿来,于是压下心头的紧张,平静站立当地,运转全身真气,只等宝剑飞来。

雷鸣烈烈,震耳欲聋,越来越近,云照夕精神也凝聚到极点。就听轰然一声霹雳,青光弥空,一条两三丈长的无角蛟龙怒奔而至,在洞内绕行穿梭起来。

云照夕本以为只会是一道剑光,此时见青蛟经天乱舞,和紫郢剑化龙时形态相似,虽不如紫龙那般威猛,也肯定厉害非常,既然它只在洞内盘旋,便闪到一边,静观其变。

青蛟满洞乱舞,完全无视生人的存在,纵有几次往云照夕方向飞来,也只是一闪即过,剑气纵横,四周石壁时有粉尘簌簌而下。盘旋了差不多半个时辰,云照夕已渐渐从青蛟飞行的路线中发现一些规律来,正要一边观察一边细加琢磨,突然青蛟身形一收,径直往一条通道入口奔去。

见它要跑,云照夕一时也忘掉了顾忌,真气一提,飞身上前,一手分光捉影,就往蛟身搭去。青蛟刚刚转向,身形略慢,不及窜入通道,已被云照夕扣住龙尾。

一捉成功,入手处触感圆润柔和,正是抓住了剑柄的感觉,云照夕心下大喜,手上加力,同时真气下坠,想把宝剑截留下来,哪想青蛟感到外力加身,怒啸一声,青光暴涨,去向不变,更加迅猛地往前冲去。

云照夕就觉手上一紧,自己的力道已然抵挡不住青蛟前冲之力,宝剑直欲脱手飞去,大急之下,也顾不得截剑落地,下坠的真气一散,身体一轻,任由青蛟带着飞奔起来。

奔雷疾电间,就见一条青光拖着红、紫二道流芒凭空怒射,炫目瑰丽之极。华彩在狭窄的通道中间电射,到了稍微宽敞的通道尽头一个转身,又往回奔驰。一旦进入中间的大洞,便当空乱舞,舞了半个时辰,又换一条通道奔入。如此循环往复,丝毫不见停息。

云照夕开始还有些惶恐,随着青蛟奔驰转折几次后,心里便涌起无限喜悦来。

原来他发现青蛟在通道中虽是直来直去,没有什么花巧,但是在中间洞穴的飞舞,路线繁杂,规律却都是一样的。每在一个通道中跑个来回,青蛟就会在中间洞穴盘旋一段时间,云照夕紧紧扣住龙尾,心里便把路线规律默记,也不知过了多久,往复了多少回,终于把路线记了个大概。

记住了路线,即使被拖行着飞奔,也感觉出一些味道来,开始还有些头晕目眩,后来心神和青蛟路线相合,就再觉察不出什么不适。

一旦神智清晰,云照夕便开始寻思,这路线不知是青索剑随意为之,还是有什么寄托?若是能够把飞剑操纵成这样,倒是很有几分剑法的模样。

这一想,突然福至心灵,不自觉就把无道子留言最后的十几句口诀记起,和剑路两相印证,初时只觉得艰涩难通,慢慢发现似乎有些相近之处,把剑路和口诀在心头反复流淌摩擦,又把摩擦出的火花投入到青蛟飞行的规律当中,妙悟渐生,意味无穷。随着人剑双双fei行不止,领悟到的东西也越来越多,许多剑路中莫名其妙地转折回旋,都成了理所当然,而原本似胡言乱语般深奥难懂的剑诀,更是迎刃而解。

随意随心,不是随人的意,随人的心,而是任由青索剑导引,领悟出神剑显露的痕迹,所谓“青索留痕”,便是指它飞行的剑路。

一悟千悟,既然原来如此,也就豁然开朗。

云照夕沉浸在剑法当中,心无外物,倒不像是青蛟在拖着他跑,而是他在操纵青蛟飞行一般,如此来回往复,不知过了多久,就觉一切成竹在胸,了然于心,神清气爽,畅快之极,这才能够把思维从剑法上稍稍分离开来。

青索剑为什么会有规律地在地下穿梭,无道子又是怎样把剑法融入到宝剑飞行轨迹之中的呢?

这不是只靠想象就能得到答案的问题,云照夕思维既活,心中一动,想起口诀中难得的几句不对照剑路便可知道大概意思的话来,似乎正是收剑的方法,何不试上一试,看能否把青索剑收归己有?

当下他暗诵了一遍收剑口诀,然后把精神集中在青蛟之上,照着口诀一动念,青蛟突然身形猛涨,倏忽之间从两三丈变成四五丈,不断翻滚扭动,接着狂啸一声,速度倍增,对着一处完好的石壁疾速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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