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长卿已经回去了甘泉殿,素儿一直追问凤鸢忆的去向,谢长卿不得不如实告诉了她,本想着小丫头会哭闹一番,没想到素儿出奇的冷静,只说了句她相信她家小姐,便再也不说话的按凤鸢忆所说的收拾东西准备下山。
谢长卿摇摇头,他竟不如一个丫头,鸢儿教出来的丫头竟有如此定力,真是非一般人能做到的。真是关心则乱,如今他明白了自己的心意,还好一切都来得及。
安排了一下,留下阿良和另外一人在甘泉殿接应,其他人下山等。
凤鸢忆不知走了多久,直到看见了洞口的光才算松了口气,她出来了。
刚走出洞口,洞口就在身后消失了,就想一场梦,醒了就什么都没有了。或许这里住的真的是仙人,凤鸢忆回身鞠了一躬,四周看了看方向,这里在半山腰,离甘泉殿不远的位置,先去甘泉殿吧。
甘泉殿与阿良会合,阿良发了信号弹给谢长卿,先给凤鸢忆处理了伤口。
阿良看着这个女子手上的伤口,只觉得是他也会觉得疼,一般的女子只怕落崖的时候便没有她这份勇气,任藤蔓将手伤城这样,若是医治不及时,这双手怕是要废了。
凤鸢忆自己懂医书,只是当时没有什么东西可以治,梦茯花虽是神药,可书中记载要配合其他药性的东西一同用,她不知单用会如何,若是出了差错,不说这双手,就是这条命也有可能赔进去,所以她不敢轻易去尝试,只能用银针封住了穴位,又用干净的布缠上以免感染。
如今这布已经与血肉粘在一起,每动一下便是钻心的疼。
“阿良,可有短刀?”凤鸢忆额头冒着汗珠。
“有。”阿良此时也很为难,这伤口他不敢碰。
“去拿来,还有火,我出去找药草。”凤鸢忆交代了下,便出去了,阿良让另一人跟着她,便去准备东西。
凤鸢忆找了些麻醉和外敷的药草,回来时阿良已经准备好了东西。
凤鸢忆将麻醉的药草捣碎,用银针封住穴道,先服了一颗随身带的丹药,然后将药草放在伤口上,短刀在火上烤过。
“阿良,一会这个药性我可能会昏迷,你别着急,帮我把这种药草捣碎,敷在伤口上,等着长卿来接我就好,告诉他,我大概会昏迷两天,让他不要耽搁行程,直接去锦城。”这种麻醉药生长在清凉山得天独厚,药效还是很强的,虽然服了药,可她的体质还是有些受不住,所以先交代一声,免得他们着急。
“是。”阿良恭敬的答道。
“来,用这柄刀将布条割下来,我已经放了麻药,用银针封住了穴道,你只管下手。”凤鸢忆将烤好的短刀递过去。
阿良看着明晃晃的刀锋,第一次觉得不忍,他的刀下不知多少亡魂,可今日这女子让他用短刀割她的血肉,他却害怕了。
颤巍巍的接过短刀,深吸一口起:“凤姑娘,得罪了。”
阿良的手法很利落,虽然心中压抑着,不敢松懈,可他仍旧是优秀的暗卫。
待布条完全分离之后,凤鸢忆朝阿良一笑,便晕了过去,看来这麻药甚是厉害。
阿良探了探她的鼻息,一颗心总算放下来,按照她所交代的,将药草敷好,扶着她躺下,盖好被子,阿良想他从未见过如此坚忍的女子,他知道公子喜欢她,若是她和公子在一起了,他也会高兴,他也会用生命去保护她。
不久谢长卿便上来了,阿良将凤鸢忆的话重复了一遍。
谢长卿点点头,看着床上昏迷的女子:“你做的很好。”
今日已是初五,初八就是锦州武林大会了,从这到锦州少说也得两天,为了凤鸢忆路上能舒服些,谢长卿决定早些出发。
抱起凤鸢忆,只觉得她很清瘦,没有什么重量,手上的伤口缠着雪白的纱布,虽用银针封住了穴位不再出血,可他知道了经过却也心疼如绞。知道她一声不吭,更是自责不已。
你都不知道心疼自己,以后让我来替你心疼你。
四人随即下山,跟山下的人会合,一起启程去锦州。
一路上凤鸢忆都没有醒,素儿看见谢长卿抱着凤鸢忆下来的那一刻,紧绷的神经终于支撑不住了,泪如雨下,默默的守在她的身边,小姐就是她的一切。
谢长卿命人将马车上的小塌铺着厚厚的毛毯,生怕途中颠簸,时不时去马车里坐一会,静静的陪着睡着的人。
每个人都心里沉重的很,等待着车里的女子醒来,睁开那双落满星辰的双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