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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人善被人欺

五颜六色的霓虹光在陆皓月眼前跃动着,他感觉自己正被一股柔和的力推着穿梭在莫名的通道中,一直往前再往前,根本不能反抗,也无法挣扎,但出乎意料的是,他心中却一点都不感到害怕,反而有一种莫名的安乐与归属感,他缓缓闭上了眼睛,长长吁出一口气,开心地笑了:“我终于回来了,这感觉真好!”

不是什么时候,身后的推力消失了,陆皓月睁开双眼,发现自己正处在一栋小学校门前,校门前坐落着两只大石狮子,周遭分布着小卖铺、烧烤摊、面馆和斑驳老旧的居民楼,满脸横肉的门卫翘着二郎腿坐在在椅子上,嘴角咬着一根白沙烟,悠然自得地吞云吐雾,一边斜睨着那些因为没带校徽而无法入内的小学生们,伸出食指一排排指过来,大有伟人指点江山的气势,一边指一边训斥道:“没带校徽的小子们,一个个都给我老实点!不要以为趁我不注意就能溜进去。我年纪还不大,当年还搞过田径,治得住你们!”

陆皓月如幽灵般站在人群中,看着自己曾经在此就读的小学,心里百感交集,曾经的一些快慰和苦痛,都如泡沫般在心中缓缓浮起,很遥远的一些记忆,此时此刻也复苏了,与此同时,他的脸上不知何时浮起了淡淡的青色。在这座当初看起来很大现在却看起来很小的校园,他时快时慢地转悠着。然后一言不发,快步上了三楼,进而左转,走到最里面的一间教室门口,移步到窗前,他的脚步终于停住了,静静地看了一会儿后,他脸上的青色越来越明显,眼眶里闪动着暴怒的光。

七十个人的教室里的最后一排,一个小胖孩正在自己的抽屉里满头大汗地寻找着什么,抽屉里没有那就翻书包,书包里没有后又不停的问邻座有没有看见自己失落的东西,在确认物品遗失后小胖孩双手抱头,痛苦地趴在桌面上,身子轻轻抽搐着。而在左侧前两排的两个男同学收回看向他的目光,对视着笑了一下,把一个盒子缓缓放进了书包里,彼此勾肩搭背着嬉闹了一会,下课后就闪出去了。

陆皓月的喉头动了动,慢慢地跟随着两个小孩子出了校园,来到了一家“典当行”面前,只见一个孩子从背包中拿出了一个盒子,打开后拿出了一只崭新的“万宝龙”钢笔。陆皓月顿时感觉热血直往脑门上涌,他还记得在他十岁生日这天,爸爸广邀亲友,在酒店办客,席间送给了他这支贵重的钢笔,奖励他作文比赛拿了第一名,并鼓励他今后要再接再厉。读小学的时候,家里管陆皓月管得很严,身上一般能有十块钱他就很满足了,在自己第一个十岁生日能得到这么贵重的礼物,陆皓月简直视如珍宝,但因为吃完饭就赶着去学校上课,陆皓月只得把钢笔盒揣进了书包里,准备放学就带回家用,但就在课间操回来后,他的钢笔就不翼而飞了。当时他真的很心疼,直接在教室里就哭开了,回去还挨了好一顿批评,难过了好长一段时间。他一直以为钢笔是自己不小心遗失的,可是没想到通过这次故地重游,才知道原来是遭遇了班级里的小偷。此时,当看到偷他钢笔的两小子从典当行里出来,得意洋洋地站在电线杆旁边数钱时,他再也按捺不住怒火,迫不及待地要解开隐形模式冲过去给这两个小子狠狠地几个耳光,就在他身上爆出电光,即将挣脱束缚时,一个声音在不合时宜地他脑海处响起:“只有三次机会,慎用!”

腾腾怒火被无可奈何地压下,陆皓月恨恨地看了看这两小子丑陋的嘴脸,转身离去了。正当他重新绕了一个圈,回到小学门口时,原来学校已经放学了,此时他看见耷拉着脑袋,满脸沮丧的自己正被自己班上两三个粗声大气的同学给拦住了,其中一个穿青黑色夹克的为首的胖子食指伸出,戳了戳自己的胸膛,满脸凶相地喊着:“月胖子,今天哥儿几个想吃烧烤,可是兜里没钱了。你必须得请,不然我们就揍你!”

说罢晃了晃拳头,瞪着一对牛眼,虽然只是个小学生,却颇有黑社会风范。小皓月也不甘示弱,肩膀一挺,回答道:“我没有钱,有钱我也不给你!逼着别人要钱是不对的!”对方也不啰嗦,两三个人一起围上来,这个上前推搡,那个挥舞着拳头砸过来,另一个还一把抱住小皓月不让他动弹。很快,小皓月脸上就多了几道爪痕,身上也布满了尘土,他也真的生气了,书包一甩,当头一拳打在为首那人的鼻子上,四个人打成一团。陆皓月自小就长得粗壮有力,个子更是高了他们半头,只是在淳朴的乡村长大,又被父母亲戚宠惯了,如同温室里的花朵那样被保护着,一旦离开家里独立能力就格外脆弱,也缺乏血性和勇气,受了欺负也不发怒,只以为是自己犯了错误惹恼了别人。长此以往,那些坏家伙们就老找他麻烦,他却不知如何应对,总觉得打架是不好的,惹不起还躲不起吗?不到实在受不了就绝不动手,但一旦动手就是拳拳到肉,整个人异常搏命,跟疯了一样。很快,为首的那个鼻子就已经出血了,坐在地上嚎了起来,老大一怂,另外两个帮凶也软了。小皓月身上衣服破了好几处,脸上三四道抓痕,伤口渗血,眼泪在眶里打转,但他仍然咬牙怒视着那三个坏东西,无论如何都不能在他们眼前哭出来,经过短时间的僵持,那三个坏家伙拿起书包,两个搀扶着老大跑了,小皓月这才拍了拍衣服,缓缓蹲在了地上,脸上的疼痛和心里的委屈在发酵,他终于没能再忍住,缓缓蹲下身子,双手抱住脑袋,“呜呜呜”地哭了出来。

此时此刻,几道电光在他身后的空气中“嚓嚓”闪过,一个和他眉眼间有几分相似的青年,隔空走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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