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吉把遮住眼角的帽沿拉了拉,刚好挡住眉毛。可能是今儿的风有点大,他的眼睛早些年就患有眼疾,迎风流泪。
宛若出水芙蓉的女仆,亭亭玉立,婀娜多姿,迎面的风缓缓吹来,女仆们腰间的彩带随风而起了,士兵们也垂涎欲滴的芳华,谁不想心系一楚楚动人心弦的女子呢!这在部落里本身就有爱慕之心将要引来人生的变革。
卡索是队伍中的最后一个士兵,挨着身子走过去,也算是到了最后一个女仆的面前,女仆低拉着头,面红耳赤,因为她知道今天意味着什么,要有一个男人和她以这种麦粒相连的方式,去超度永生永世。这在部落氏族象征着荣幸之至的体面。
而卡索面前的这位女仆正是恰西,首领安吉的宝贝女儿。
金黄的麦粒在阳光下闪烁,恰西把手中的托盘举高再举高。是的,不会错的,恰西的盘子里正好剩下最后一粒麦子。
我在不远处厮打着囚笼,我仿佛看到了一场悲剧的来领……
果不其然,恰西盘子里最后一粒麦子的事实已经成立。士兵们也突然欢呼雀跃,一阵骚动。卡索的心里莫名的激动,他没有想到这样一场意外的狩猎大殿仅仅凭一粒麦子就能俘获一位绝世女仆的芳心,下辈子都不会修来这样的福气。
渐渐的队伍中的士兵被围的水泄不通,其余的女仆她们可不高兴,她们活着一生的终极就是在等这一天,如果有男子牵手,她们索性会有人世间的地位和尊严。如果没有男子牵手,明天就会是她们的祭日。她们的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她们低着头默默的哭泣,不敢抬头,因为这是命运的安排,她们逃不了亡死的刑场。在后世里有收纳她们身体的天堂。
这个粉面绝世的女仆一下子和别的女仆有了天壤之别,一念人间,一念天堂。女仆的命都是为了等这一天。
安吉的手一挥,士兵都安静了。
鸦雀无声。
“仰望天年,是我部落氏族的奉公。今天是个特别的日子。一切权当效尤天庭,伟大的日子存活了。”安吉说道。安吉手指的一滴血流到土地上,这是一滴祭祀亡羊的血。明天这块土地上将会长满饱满的麦粒。
我在囚笼里撕心裂肺的度过每一分每一秒。女仆的末日和恰西的幸福,都是换来的。可是命运即将要结束大多无辜。
我不忍心看到眼前即将发生的一切,我似乎又无能为力去挽回这一切。我的手在囚笼的铁架上抓出一道又一道血印。我在担心那些用血来祭奠的生命。
果不其然,此前华丽无比的大殿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天堂。如今却要用血来祭奠升入天堂的亡灵。
剩下的那些漂亮芙蓉楚楚,为部落氏族曾经带来荣誉的女仆们,昔日一别,永隔天堂。等待她们的是亡灵和神的庇佑。
一丝血红把天空染成半圆的弧形,是神灵在呼唤回家的孩子。这时大殿上的另一扇门打开了,亡羊的身体就盘卧在柱子上。亡羊的眼睛里噙着泪水,所有的人都屈身在地,叩首天地。他们一边默念亡羊仁慈!亡羊仁慈!一边喊着保佑世间!保佑世间!。天边的云在开路。一条天河从高空缓缓落下,漂浮着蓝色的水花,这也许就是女仆们的宿命。女仆们知道了她们的末日和去路。
这是亡羊奢侈给女仆们的最宽限的一种后世。她们双手合十,奉念着对亡羊的祈祷词,她们脱下黑色的小鞋子,奉神而去,在冰冷的海水中,她们慢慢的把身体压下去。一直朝前面最深的地方走去,神灵在呼唤着,孩子们回来吧!孩子们回来吧!女仆们微笑着,也许这才是真正属于她们偿还今生的归属地。在后世里亡羊会清算她们每个人的命运账本。
天河的水越来越深。二十多个女仆去了她们该去的后世。可是,天河的水一直在流淌,突然亡羊像发了疯似的横冲直撞它一头倒在卡索的脚下,这可如何是好?天河的水快要淹没大殿的柱子……
天河若要不关门,必是在讨命。卡索自然明白这个道理。卡索是个有血有肉的好士兵,他明白只有自己去了后世才能救下整个部落氏族。他飞奔过去,朝着天河跑去……
……
部落氏族的士兵们没有流泪,但他们的心却在流血……
恰西取下脖子里的香珠,她小心翼翼的把香珠戴在亡羊的脖子上。
很快亡羊苏醒了。
天河的门终于关上了。
我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也许另一个秘密要从恰西脖子里的香珠说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