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婆曾说起我出生的那天,正值农历十五的花朝节,妈妈听从大家的意见翻遍当时最老版的字典,为我取字“笙”,全名为林笙。
因为我的外公年轻时是解放军,后面改革开放后,被国家分配这座不大不小的县城里,当某工厂的副厂长。那时,外婆还是在田野里撒开脚丫奔腾的丫头片子,别人要给她介绍对象时,特傲娇的说一般的不嫁。直到她遇见了内敛帅气的外公。对其一见倾心,,最终组合成一个大家庭。
外公在我一岁多的时候,便因为癌症去世了。每当我一遍又一遍翻看外公的照片时,妈妈便跟我讲起以前的事情,那时候的我相信爱情是最伟大的。
也许是家庭环境注定差异。妈妈和爸爸在我生下来没几年,便产生了各种经济上与生活习惯上的矛盾,小学五年级那年,妈妈躲在外婆家院子里偷偷抹眼泪。我躲在门后面不敢出声,直到后面才走出来说句,你们离婚吧。说完,我的眼泪刷的一下子流下来,妈妈和我抱在一起哭了很久。
家里亲戚开始紧锣密鼓的为妈妈寻找一个好人家,我还是像正常孩子一样上课、放学,但不敢再肆无忌惮的欢笑,心里像是觉得比同学少了点什么。这样持续了一年多,我的话越来越少,每天下课后便跑到隔壁奶奶家陪小狗玩转圈圈。
第二年的冬天,那天的阳光照的人很暖很暖。一位穿黑色羽绒服的戴着眼镜的叔叔,逆着阳光站在我面前,即使闭着眼睛我也察觉到大半视线被挡。他面带笑容的对我说,你是小笙吧,叔叔给你带了好多吃的。
那顿中饭我在桌子的一旁吃的很缓慢,叔叔和妈妈吃的很开心,谈天谈地谈工作。吃完饭后,我和妈妈坐着叔叔的黑色轿车,来到独栋的花园式的房子里,那时县城里的房子并没有炒到很高的房价,可以随意在自己的房基上盖你想要的房子。
我站在屋外的院子里,二楼传来并不陌生的钢琴声,我低头默默聆听这首梦中的婚礼。叔叔在车内鸣笛,二楼右侧的房间窗帘被人猛地拉开。顺着阳光的纹路抬头,我看到了今后叫了很多年的哥哥,陈安。叔叔后来解释过这个名字的蕴意,是希望陈安一生平安,足以。
我像误闯别人家慌乱不安的小猫,挺直腰坐在皮质沙发上一动不动,两只大眼睛溜溜打转。不时扫向正在玩激光灯的陈安,他的手修长白皙,激光灯在学校门口的小店随处可见,是那种换了灯头就可以射出不通图案的玩具灯。
喂,你叫什么名字?陈安终于看到坐在沙发上,满脸好奇的我。
我叫林笙,树林的林,笙是草字头,下面一个花生的生。我一本正经的解释完名字后,看见陈安忍不住笑了起来,瞬间破坏了他在我心里温润如玉的第一印象。
你应该这样介绍,是笙歌的笙,傻番茄。陈安笑着说完后,从房间的门背后拿出两瓶易拉罐,将其中一瓶扔向我。
你为什么叫我番茄?我光顾着表达自己的不满,并没有注意易拉罐里装着什么,只以为是换了新包装的汽水。一口咕咚下去,瞬间苦着脸。
哈哈,这是米酒,我偷藏的,你可不能告诉我爸。陈安做出嘘的手势,干脆躺在床上玩激光灯。这时激光灯闪现的是小狗的图案,照在雪白的天花板上,像刻在上面的印章。
那天晚上,我和陈安还在饭桌上讨论五花肉的肥腻时,叔叔突然敲了一下桌子,示意我们安静一下,我有种不好的预感在心理环绕。
陈安,小笙从今天开始就是你妹妹了,她马上就要升初中,希望你可以帮助她顺利升到你们重点中学。叔叔说完后,妈妈露出了这几年来很少看到的笑容。
我规矩的把筷子放在桌子上,手指在桌子底下不停转动着,朝着陈安的方向轻轻的说: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