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该死,请皇后娘娘恕罪!”
宫女诚惶诚恐地跪在地上,天可怜见,她已经提点过凤安舒,只可惜凤安舒根本就不肯听她的话,所以才杀气腾腾地来到了未央宫,没想到却被祁仲康给赶了出来。
这股子火气,恐怕也只能对底下的人发泄一番!
这厢,祁仲康已经变得和颜悦色起来,“琳琅公主不必担忧,朕说过的话自然是算数的,不管是否有刺客冲撞了封妃大典,日后你都将是朕的妃子,不会有变。”
“多谢皇上恩典。”
见凤安舒离开,凤婉在舒心之余也有一丝不甘心,倘若凤安舒不是走得那么快,也许她可以将断魂下到酒水里面,送凤安舒和祁仲康两人一起上路,让他们在路上也没那么孤单。
只可惜,凤安舒还是离开了,不过想到她被遣送出未央宫的时候那张气急败坏的脸,凤婉又觉得好笑,只是当着祁仲康的面,凤婉不好表现出来而已。
“朕今夜在宿在未央宫,你可有意见?”
凤婉笑弯了眼,如同月牙一般,看得祁仲康也有些怔怔的。
“臣妾伺候皇上,本就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只是刚才皇后娘娘的话提点了臣妾,臣妾本就是个无名无份的人,虽然说臣妾并不在乎,可若传了出去,毕竟于皇上的名声有碍,恐怕……”
“那又如何,朕是皇帝,难道朕连喜欢的女人都宠幸不得?”
祁仲康还是一如既往的霸气,看得凤婉眼底一片冰冷,这些说辞,恐怕他也对许多女人说过,那样的海誓山盟,又何尝不是他利用一个又一个女人时候的武器?
“西越有个习俗,倘若相爱的男女在一起的第一夜,定要饮下交杯酒,日后的感情方才能够天长地久,不知皇上可否饮下这杯交杯酒呢?”
凤婉早已经在祁仲康没有察觉的时候,于祁仲康的酒杯里下了断魂,她还要感谢凤安舒,如果不是因为凤安舒来胡搅蛮缠,恐怕自己也不能够在祁仲康的眼皮底下完成这样偷天换日的动作。
“好,朕答应你。”
祁仲康刚想要端起酒杯,不知怎的,竟然晕倒在地,凤婉再看向祁仲康的时候,从他的背后竟然露出一张许久不见的脸来。
“王爷?”
凤婉的确吃惊,这里是东莱不是西越,慕容安又是如何悄无声息地来到东莱,潜入防卫森严的皇宫呢?
更何况,慕容安竟然刚才在不知不觉的过程中点了祁仲康的穴道,凤婉一直知道祁仲康也是习武之人,能够让祁仲康毫无察觉,除去一点酒水的作用,恐怕还是因为慕容安的武功远在于祁仲康之上。
慕容安随意地将祁仲康丢在地上,似是丢弃一块破烂一样,凤婉也没有加以理会,反正这个时候不会有其他人进来,凤安舒作为皇后娘娘,已经被驱逐了出去,断然不会有人那么不长眼。
“王爷,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慕容安装作不经意地瞥了祁仲康刚才端起的杯子一眼,“如果我是你,我就先把杯子处理掉,免得明日有人发现你意图弑君,到时候罪加一等。”
“王爷在说什么,凤婉听不懂。”
凤婉悄悄地把袖子里面的断魂藏得更深了些,慕容安虽然看到了这一幕,却也不曾点破,只是语气陡然变得酸了起来,“本王原本还怀念从前的情真意切,以为你就算成了琳琅公主,迟早也会回到西越,没想到,你竟然打算做祁皇的枕边人。”
“我没有!”
不知为何,凤婉竟气恼地反驳,她从来都不想做祁仲康的枕边人,只要想到两人同床共枕,凤婉就几乎心头翻滚,让她忍不住翻江倒海地想要呕出来
“没有?本王看你得意得很,如果不是本王假装刺客,破坏了你的封妃大典,此刻你早已经被祁皇宠幸,成为后宫里面的一名宠妃!”
慕容安目光深沉,他一直潜伏在后宫里,只是他的轻功极好,自然不可能有人发现,原以为封妃大典被他破坏之后,祁仲康应该会将凤婉搁置在未央宫才是,毕竟未央宫原本就算一定意义上的冷宫,谁知道这丫头费尽心机,竟然想出了在御花园里面跳舞勾引祁仲康这一招。
他都还没有见过凤婉为自己跳舞呢。
“王爷是刺客?”
凤婉如今才算是知道那日封妃大典上刺伤自己的人是谁,抚摸着肩上的伤口,凤婉觉得还在隐隐作痛,她不禁怒视慕容安,“王爷真是让人捉摸不透,好端端的西越不待,为何竟混入了东莱后宫,倘若叫人知道了,还以为王爷心怀不轨呢。”
心怀不轨?
慕容安上前一步,嘴角挂着莫名的笑意,“本王是否不怀好意,你待会儿自然清楚,不过本王先要问清楚,你当初情真意切,甚至答应了本王要活着回去,那么袖子里面藏的又是什么?”
慕容安的眼神犀利,他没有放过凤婉一丝一毫的小动作,如果他猜的不错,凤婉今日便是要和祁仲康同归于尽,就算今天晚上毒死祁仲康,明日祁仲康暴毙未央宫的消息就会传遍整个皇宫,到时候凤婉就算是插翅也难逃!
“我……”
凤婉条件反射地将手藏到后面,她的心下飞转,想着要如何才能将此事搪塞过去。
“断魂,是么?”
慕容安的目光似是利剑一般,直直地仿佛看穿凤婉的内心一般,凤婉被慕容安看得极为不自在,“王爷在说什么,凤婉听不懂。”
“想不到来东莱几日,装糊涂的本事倒是强了不少,祁仲康一时半刻不会醒过来,何不把你袖子里面藏的东西交与本王看上一眼?”
凤婉自知瞒不过去,可又抱着侥幸的心理,因此磨磨蹭蹭的,不肯将东西交出去,这可是剧毒之物,倘若慕容安不小心沾了,可会要了他的性命!
慕容安却强自拉过凤婉,将她藏在袖子里的东西尽数掏了出来,不需要打开玉瓶细致查看,慕容安也知道这里面装的一定是毒药。
慕容安刚想要打开瓶子,却被凤婉一把夺回,“王爷说的没错,这的确是断魂,只是此毒毒性猛烈,王爷并不识得其中用法,还是不要碰触为妙。”
“你忧心本王?”
不知为何,慕容安的心头竟然升腾出一股子愉悦的感觉,不过旋即想到凤婉竟然做出如此危险的举动,他的脸色不由得染上一层薄怒,“凤婉,你可知如果今日翻出这毒药的人不是本王,你的下场会如何?”
慕容安的目光炯炯,凤婉不自然地别过头去,“我自然知晓。”
“既如此,你又何必送上自己的性命!”慕容安陡然提高了声音,吓得凤婉连忙探头出去看,好在偌大的未央宫只有他们二人,再加上不省人事的祁仲康,凤婉这才微微放下心来,看来祁仲康造访未央宫,也并非毫无作用,起码给她和慕容安营造了一个单独的空间。
“王爷且小声些,免得引来不必要的麻烦。”
“你若是死了,那么麻烦只会更大,本王难道还怕这些不成?”慕容安自顾自地看了一眼仍然在昏睡的祁仲康,“为了这么一个男人,你竟然费尽心机地做了琳琅公主来和亲,值得吗?”
凤婉露出惊讶的表情来,听慕容安这话的意思,他竟然早就猜透自己来和亲的目的!
只是既然慕容安早已经知晓,他当时又为何要帮助自己?
见凤婉露出百思不得其解的表情来,慕容安才道,“直到今日,本王才算是完全确定,本王不知道你和祁皇之间到底有何恩怨,可是如今贸贸然毒死他,绝对不是上上之策。”
“何为上上之策?”凤婉的情绪蓦地有些激动,“王爷,你不懂,我定要毒死他,毒死凤安舒!”
反正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凤婉也实在没有必要再藏着掖着,索性将自己的目的悉数告知慕容安,“我早已经和王爷说过,我与他们二人之间有深仇大恨,以王爷的聪慧,该早早得知我的计划才是,这般藏匿于东莱后宫,又到底是为了何种目的?”
“本王……”慕容安突然语塞,是了,他鬼使神差地到了东莱,又是为了什么呢?
还不是为了凤婉!
只是这句话,慕容安是万万不能说出来的,因此他微微挑了眉头,“不过是闲着无聊,想着来看看琳琅公主在东莱的日子如何,没想到却丝毫不曾顾及东莱和西越两国交好,你这么毒死了祁皇,来日两国必定恶战,到时候生灵涂炭,难道这是你愿意看到的吗?”
凤婉一向自诩伶牙俐齿,可听慕容安分析得头头是道,她竟一时语塞,的确,她并未想到自己为凤家报复,会为西越带来什么灾祸,甚至给两国之间的无辜百姓带来什么灾祸。
“退一步来讲,你毒死了祁皇之后,又该如何自处?偌大的未央宫里,只有你与祁仲康,他死了,你却活着,那么凶手是谁,可想而知!”
慕容安恨铁不成钢地看着凤婉,他一直以为凤婉是个聪明人,谁曾想竟然当真做出这等傻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