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洛常接旨。”
“臣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因丞相府二小姐夏浅浅身体有恙,如今又卧病在床,故原定下月初八的婚事延迟,特许浅浅以三王妃的身份住进三王府,待浅浅身子好些再议婚事,钦此。”
听到这里,丞相的脸上有很多的不理解,他看着宣旨的太监,仿佛有些不太相信自己的耳朵。
“老臣领旨。”
丞相坐于大堂,手里是之前的圣旨。
入住三王府,皇上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
“洛常,你说皇上心里究竟在想些什么?”
大夫人与丞相对面而坐,她将手放在桌上,眼睛看着丞相。
“不知,皇上向来做事严谨,此举用意何在,我确是猜不透。”
丞相起身,向窗边走去,他在窗前负手而立,抬头看着天空。
“不管他做何打算,且对我们浅浅无害就好。浅浅本就是那要成为三王妃的人,如今皇上此举,我们,也不吃亏。”
“也罢,那小谷也算是未所托非人,想必,皇上不会害浅浅吧。”
大夫人走到丞相身边,嘴里虽然这样说着,但眉头却是依旧紧锁。
“其实,我更担心浅浅的身子,如今十六年过去,浅浅的身子是一日不如一日。”
“夫人不要过于忧心,十六年都过了,浅浅会没事的。”
丞相揽大夫人入怀,眼里满是柔情,他的语气十分轻柔,像是在安慰大夫人,其实,也不过就是在安慰自己罢了,他只有努力的说服自己,才能让大夫人相信他的话。
本是晴空,可丞相和大夫人二人的心情却有了阴霾。
“小姐,那夏浅浅都那样了,皇上居然还让她做三王妃。”
阿香站在夏微旁边,十分不悦的说着,夏微只是继续绣着自己的荷包,没有搭理为她打抱不平的阿香。
“说来,我回来也有月余了,这娘亲和大姐怎么还没到家呢。”
夏微放下手中的针线,看着门外,一副盼亲归来的模样。
“对呀,二夫人和大小姐怎么还没回来呢,这都一个月了。”
“阿香,记住,以后不要如此莽撞,祸从嘴出,一句话可能便会让你死于非命。再者,我的志向不才只是三王妃这个位置,所以,以后不要随意在我耳边提起。”
夏微冲着阿香微笑了一下,夏微是个美女,笑起来也是十分好看,只是此时,阿香看着夏微的笑脸,竟有些毛骨悚然的感觉。她低头答了句是,再没敢说话。
三王妃…君无钰,你心里没有我,也不会有夏浅浅,你居然甘心让她住进你府中,不是人人都道三王爷不羁,不贪图名利吗?那你的不羁表现在了哪里?多不过一凡夫俗子,只是比普通人多了个有能力的爹罢了。
夏微看着手中荷包,起身走到窗前,如今初秋,微风轻起,已是多了几分凉意,院子里的枫树也是红了些许,似秋日里平白燃起的火,有些晃眼,却又美丽得紧。
她叫阿香去帮她摘些枫叶回来,然后转身又坐回了桌前。
荷包已绣得差不多,现在,只等着你上门了。夏微微笑,笑容里是人看不透的意味,摘枫叶回来的阿香看着夏微,竟是莫名的打了个寒战,这个样子的小姐,和平日里的温柔有了些许的不一样。
她将枫叶带了进来,站在夏微身前,已然不敢胡乱说话,三小姐不同于大小姐和二小姐那般,大小姐蛮横,二小姐又自幼多病。她虽是庶女,却又深受老爷夫人喜爱,这个家里,她可以跟大少爷和二小姐有一样的待遇,甚至拥有比她生母更大的权利。但她从不恃宠而娇,对待所有人都是一视同仁,大家都觉得这个小姐人特别好,可如今,阿香却是平白得觉得三小姐很可怕,她的笑容里,有太多的莫测,她一时怕起了这个脾气最好的主子。
“放那儿吧,在树上的时候觉着它美,摘了反倒是没了感觉,待会儿命人来将它清洗干净,然后放在外头晾晒起来吧。”
“是。”
阿香将枫叶捧到了门外的石桌上,然后转身去寻人来清洗枫叶。
夏微拿出笔墨纸,兀自的画起了画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