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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长老们

阿木家的婆姨眼睛尖,看见躺在斑背上的丁小牛:“溪柔妹子,你家斑这次又捡到什么宝贝哩?”

“捡到一个丑人,正打算交给祭首换点好东西呢。”溪柔毫不掩饰自己的想法。

“有多丑?”众人很是惊奇,纷纷对昏迷着的丁小牛打量个不停,可惜丁小牛脸朝下大家看不到。

“嗯,跟铁猿差不多哩。”溪柔毫不犹豫的回答。

“哦?嘻嘻,那可是真的丑呢。”大家打趣嬉笑着。

也就是丁小牛昏过去了,不然他能一蹦三尺高:“污蔑!污蔑!洒家江湖人称烟大潇洒哥好吧,竟然说我丑?!没文化真可怕。”然后天天画八十多个圈圈诅咒溪柔这辈子都找不到男朋友。

说着笑着,不一会就来到了山寨最高处的祭庙。祭庙是山寨里最威严庄重的地方,共有十余座大小石屋、亭阁和一个巨大的武场,集祭祀、议事、教习等功能于一体,所以寨子里的人一般到了这里都会下意识的屏息凝神,心生敬仰。

祭庙的正门大开,溪柔和斑目瞪口呆的看着正在娲皇氏神像面前纠缠厮打滚成一团的三个老头,其中一个鹤发童颜但两只眼睛都被揍得乌黑像个熊猫似的正是平日里和蔼庄重的祭首大人。

不过现在他正咬牙切齿的一边掰着一个身材壮硕到有些畸形的老头的手指,一边用鞋底猛踹那个老头的大脸,而且破口大骂:“姓武的,你这个痴傻的愚夫夯货,仙灵玉种也是你这种武夫能争抢的吗?快快交予老夫,不然老夫把你这几十年来的丑恶之事全部公布于众,让你面皮扫地,无脸见人。你这厮六岁的时候就开始偷窥寨子里的婆姨洗澡,现在居然胆敢跟老夫说什么‘宝物天赐,有德居之’,啊呸!你还要脸吗?!”

壮硕老头没空理他,因为他的另一条胳膊正被一个麻杆一样细长、发须皆绿的老头,用双腿死命缠绕着。麻杆老头头下脚上、目露凶光,嘴里咬着壮硕老头的一个鞋尖,手里边抓着一只拳头大小墨绿色的蝎子,朝着壮硕老头小腿用力蛰去。

蝎子很听话,一次又一次的甩着尾巴蛰去,壮硕老头的小腿已经肿了个小孩脑袋大小的血包,疼的他浑身直抽抽,即使是这样,壮硕老头仍然是把蒲扇大的手掌紧紧握住,没有丝毫松开的意思。看他们三个咬牙切齿的模样,他们能这样僵持一辈子,直到地老天荒。

溪柔和斑一人一猫都看傻眼了,惊愕之下斑甚至忘记维持变身的法力了,庞大的身躯瞬间缩小,然后被丁小牛“duang”的一下压在身底下,发出凄厉的的一声惨叫“喵呜”。

这就是平日里公正、威严、和蔼可亲的长老们的真正面目吗?溪柔的眼角和嘴角直抽抽,然后无垠的怒火冲天而起!

“祭首!武长老!丹长老!你们这是在娲皇氏神像面前做什么?!”溪柔原本清脆的声音因为愤怒而变得尖锐而高亢。

正沉浸于纠缠厮打快感的三个老头闻声猛的一愣,扭过头发现站在祭庙门口又气又急浑身哆嗦的溪柔,再看看自己三个眼下的无赖狼狈模样,即使是长了几十上百年的脸皮,也不由黑红起来。

祭首下意识咳嗽了一声,一挥手祭庙的大门便被一阵金光笼罩。下一秒金光散去,只见三位长老正端坐在神像下面的蒲团上,面朝大门微微而笑。彷佛刚才那一切都是幻象,是不可能存在的,三位德高望重的长老才没有因为一件宝贝像泼妇乞婆一样满地打滚呢。

溪柔看着他们脸上的乌眼、鞋印、扭曲的衣衫和偶尔哆嗦一下的身体,突然心里有某种东西正在破碎的感觉:“你们这样欲盖弥彰真的好吗?”

这时她突然想起以前溪罡对她说过的话:“对那几个老家伙不用太客气,没一个好东西的,有好处一定要占,不然他们才舍不得给呢。”溪柔记得自己当时还跟大兄吵了一架,怎么可以对长老们这么不恭敬呢?长老们护持山寨这么多年,很不容易的,这样说他们真是太坏了。现在看来,突然觉得大兄说的有点道理呢。

看着突然发呆的溪柔,祭首心里阵阵哀嚎:“完喽,这下一百多年的面皮都丢光了!都怪这个该死的武蛮子,非要跟老夫抢仙灵玉种,仙灵玉种这等无价之宝,也是汝等野蛮之辈配享有的吗?!”

“溪柔啊,今天怎么突然来祭庙了呢?是不是有什么事需要长老们帮忙啊?你放心,任何事长老们都会为你撑腰做主的。听说术长老最近又淘换了几个新的禁制阵法,应该很有意思,等一下我就让他全部传授给你,你看好不好啊?”

溪柔看着祭首和蔼到甚至有点谄媚的嘴脸,再看看旁边两个近乎一模一样的笑脸,忍不住哼哼一声:“那行,不过我还要去库房里挑一些炼制阵法的晶石和器物。”

“行行行,当然可以,你知道寨子对你们这些有天赋的伢子一向是关照紧的,以前那些限制只是怕你们无意中浪费了好东西嘛。”祭首微笑着点头同意。

溪柔不由自主的翻了个白眼,想了想突然眼珠一转:“各位长老,可是那么多东西我好像拿不了啊,要不你们谁有不用的乾坤袋给我一个呗,新旧都行,我不嫌弃的。”

“这个...”三个老头互视一眼,突然有点牙疼:“乾坤袋,那可是难得的好东西,整个祭庙也不超过双手之数。显然这个小妮子这下是黑了心肝了,竟然狮子大开口。”

三个老头正想着怎么委婉的措辞拒绝这种无礼的要求呢,溪柔突然恍然大悟一般:“哦,对了,下个月我要去镇上看我大兄呢,正好去看望阿依婆婆,上次她还问我寨子里有没有什么新鲜事呢。”

一听到“阿依”两个字,三个正心思百转的老头瞬间萎靡了,祭首气哼哼的从怀里拿出一个巴掌大的黑亮小布包扔给溪柔:“给你,贪心狡猾的小妮子。记得到了外面不要乱说,莫要给寨子丢脸抹黑啊。”

“那当然,谢谢祭首,谢谢两位长老,谢谢。”完全没想到居然会敲诈成功的溪柔乐的大眼睛弯成了月牙,拿着乾坤袋在脸上反复的揉搓,爱不释手,看来上次大兄说当年长老们都爱慕阿依婆婆的事情果然是真的呢,嘻嘻,真有意思。

“拿回去好生祭炼一番,器神合一。祭炼的法门你去问术长老要吧,反正他这穷酸就跟你这个妮子亲近。”祭首决定眼不见心不烦,开始赶人,老心脏突然好痛。

从丁小牛身底下钻出来的斑看着眼前的一幕:“喵呜,你们这些人太无耻太肮脏了。见面分一半,给本喵好处,要不然我也会四处乱说的,喵呜。”

没人理它,反正真正能听懂猫语的除了养它的溪家人、祭首和术长老之外,就只有寨子外的阿呆它们了。其他人跟斑沟通基本靠猜,所以说斑基本没有泄密的可能,因此它不具备被收买的价值。

“你们这是在歧视猫!喵呜!喵呜!”斑又气又急,在丁小牛的身上上蹿下跳,不一会就给丁小牛的小白脸踩的黢黑。

祭首看了看口歪眼斜昏迷在地的丁小牛,好奇道:“这个又是斑捡回来的?”

斑闻言昂首阔步,尾巴高高竖起,迈着高傲的步伐来到长老们面前:“喵呜,他当然是本猫捡回来的,是本猫的,不给好处谁也不许拿走,喵呜。”

“咦?”原本老神在在的闭目养神的麻杆丹长老突然惊奇的叫出了声,伸手一招趴在大门外的丁小牛就凭空飞了进来停在半空,接着他额头上开始冒出一道绿光,上下打量着丁小牛。

斑看到着一幕,浑身的毛都炸了,彻底成了一个毛球。喵的惨叫一声一下子跳到了溪柔的背后躲起来,一副心有余悸的模样,看来是吃过苦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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