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夜天,你站住!”纵然她比他大,但在这大局为重的时刻,海风仍打定主意要训她几句让她意识到自己的“错误”,不能这么任性。本以为倔驴脾气一上来的她根本不会理睬自己,没想自己这一吼,夏夜天竟然站住了脚!难得她给自己一回面子,海风暗喜,连忙紧跑几步上前。
看她赌气扁着嘴的模样,海风真想笑着捏捏她的脸,但心知她正在气头上别不过劲儿,自己要是不跟着严肃一点儿,一定不会有好结果!
“夜天,我们不要带着情绪到对方那里好不好?既然是为了公司,受点委屈就委屈吧,我想雷扬也会理解你的。”
“他理解个P!”夏夜天涨红着脸喷散着熊熊怒火。
“你看你又来了,都说过你了,一个女孩子家不叫总是把‘P’不‘P’的挂在嘴边,多不雅啊!”
“你少管我!你一个小屁孩懂什么!”听到有人说自己不是,这不是火上浇油么,夏夜天把炮口对准面前的人,轰的一声冲出一炮。
海风耸耸肩,对“小屁孩”这个称呼显然已经习惯,反正她有时候也会把自己当“大男人”来看的,比如说,出苦力,干重活。
但此刻,比纠正她更重要的事情是怎么平息她的怒火,让她理智地去“公关”,不要把正经事搞砸。
显然,这有一定难度。
海风近前了一步,单手搭在她的左肩,轻轻地却满是稳重地拍了拍,意图让她的注意力转移到自己这边,认真地听自己的劝说。
“夜天,你听我说,不管怎——”
“把手拿开。”
“……啊?”海风一愣,显然没料到会是这个结果,起初他只是以为彼此不甚相熟,这样的举动许是令她不安,却在她第二次郑重地下达这个“命令”后,他才意识到自己触怒了她的某些“原则”,而那只手便也尴尬地收了回来。
夏夜天沉着脸,睨了他一眼转身向车站走去,海风弄不清楚状况,跟上去想要再次开口时,却怔怔地看着她的侧脸,说不出半个字符。
那样若满忧伤的神情,眉目间却仍倔强地透露着不愿妥协的坚定,只有那紧紧相抿地双唇显示着她内心里不为人懂的委屈,那么强烈地表示着她需要旁人的理解与倾听,似是沟通过后,所有人便会明了她的这番臭脾气是因何所发。
“夜天,如果你有心里——”话可以跟我说……后半句随着微风飘远而散,明明知道有人在侧却似存在于独立世界的夏夜天根本就没有意愿听他说话,伸手招下一辆出租车,开门坐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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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伟泰大厦2801的门前,夏夜天几次鼓起勇气想按下门铃却都临阵退缩。十分钟前她和海风赶到光韵,把文件交给TONY后正不知怎么开口提起昨日的事,碰巧一个红发男子来找TONY,言谈之中知晓了邵柯就在这个房间内,以助理的借口硬是留下海风一人在楼下,自己跑将上来。
红发的他叫做阿雪,他是什么人,和邵柯又是什么关系呢……
开了一分钟的小差,晃晃脑袋看着金底黑字的“2801”门牌,夏夜天努了努嘴,满脸的不情愿。
说心里话,她非常清楚雷扬要和光韵甚至邵氏搞好关系的用意,但有件事她更加清楚,从海风口中得知了昨日她沉睡时的经过,如果他所说属实,那么自己的猜测必是准确无疑——自己被邵柯抱至车上定是雷扬故意为之!
近30年的相处,她太了解自己的哥哥,两人虽从小“打”到大,但这也无形当中令两人增添了一种特殊的默契,很多事情不需要言语说明便意会对方的想法。她有多重?如果记得没错,她长这么大最胖的时候是初中二年级,因病昏倒在操场,那时瘦的跟甘蔗没两样的雷扬轻松抱起她跑到学校四百米外的医院,怎么少时可以,现在正当年的他却“提前报废”了?
真是笑死人,别人不知道,难道作为他的亲妹妹会不知道他在打什么算盘?
一种被利用的酸楚涌上心来,夏夜天嘟起了嘴,想必雷扬是知晓自己猜透了他的用意,所以才会不容反驳地要她来“道谢”。
只是,谈何容易?
倔强如她、认定了的事情就绝不为任何人改变,从不妥协的夏夜天何时心甘情愿地沦为“工具”了?呵,也就是他雷扬才有这个资格啊。
叹了口气,伸出双指靠近那门铃的按钮,压下去之前,她还忍不住地逗趣了下:不知道这门铃是什么响动?洒水车的音调、刺耳的哇哇声、抑或是独特的旋律?一种赌博心理涌现,兴奋起意,猜对的感觉一定很爽。
忍不住地嘴角微扬让门里的人看个清清楚楚,有多长时间了?敲他的门有这么令人苦恼么?需要几次探手却担忧而回?
只是……不知道她在想些什么,一张小脸满是不忿,活像是被逼上门做清洁服务的高傲大小姐,看这样子,无非是雷扬让她来行“公关”之道,以求短时间内互为热络,多多关照他们罢。
轻嗤一声,见惯了这种利益为目的地讨好,看着黑白荧幕上那张愁眉紧缩的小脸,厌恶地摇摇头,既然如此不甘,又为何勉强自己来呢?
眼看她下定决心将手伸向门铃,邵柯想起前阵装修房间弄坏的电路此时还未联结,即使她按下也白按,于是,一手恣意地拿毛巾拭着湿发,一手压下门把将门推开。
只是,待自己的身影未全部展现在对方视线之前,不忘换上同样带有目的性的——微笑。
“夏小姐,请进。”
一张由狐疑转为惊诧、再迅速落回平静又变为茫然的小脸映在眼中,比那黑白生动百倍,即使心中抗拒此人,邵柯却也被她这丰富给感染,不由得发息内心地勾唇一笑。
下一秒,夏夜天的脸红了。
因为她的皮肤本就白皙,所以此时的绯红更加的明显,再配上她故意回避的羞涩目光,使得她此刻如陷入令人心跳的初恋般少女一样,娇媚动人。
“邵总……您、您在洗澡啊……”见对方没有尴尬的意思,倒让一向大方豪气的夏夜天局促起来,颤着手指着他光祼的上身“好心”提醒着。
邵柯这才恍悟,原以为她与其他女人一样见到他的魅惑一笑便红了双颊,接着便顺其自然地营造暧mei气氛,扑向他怀中使尽浑身解数引诱以达到她们的目的。
却不料想这种“经验”让自己误会了她,原来她见到男子的半祼躯体也会不自然,看来她并不似表面那般开放,但……谁又能保证她不是故意做作、谁又能知道她接下来会做些什么呢?
换汤不换药罢。
关门之际,邵柯嘲讽一笑,心中断言不消三分钟,这个夏夜天便会用女人最惯用的一招来表明她今天来的目的,呵,无趣。
将毛巾随手扔在一旁,瞄到沙发上的新衬衫,他在心中拉起锯来:穿,不穿?不穿只怕是给她行个“方便”罢?即使要穿,她也会随意找些理由来阐述不穿的“好处”不是么?
越是这样想心中的厌恶感便越发加深,但表情却也更加地温柔,做戏,要做足,谁要他亦有“求”于她呢?
余光察觉到她已在另侧沙发入座,他便也坐了下来,故意慢吞吞地拿过衬衫准备要穿的样子,表面是不语的尴尬,心中却已开始倒数:五、四、三……
“邵总……”
果然!!
看吧,这就是女人!为了达到目的不知廉耻用身体换取利益的卑贱之人!
准备将衬衫披在身上的动作停了下来,邵柯微眯起棕眸看向她,一手将衬衫扯开扔到一边,正要起身靠近她时却看到她从包里拿出一样东西放到桌上,待完全打开看得清楚时,他,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