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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伤离别

本以为能够五一七天乐的宁昊却怎么都快乐不起来,此时的他正躺在病房里。他的左臂缠着绷带右手上扎着针头正在打着吊水。因为在他小的时候,他的左臂里长着一个小肿块。他天真的认为有一天那个肿块会慢慢消失但随着他的成长左臂里的肿块也慢慢的长大大的已经压迫左臂的血管而且只要是轻微触碰那片区域,他的左臂就会有疼痛。

现在只有切除肿块才能减轻他的痛苦,因此他的父母打听到NJ市的肿瘤医院在全国医疗诊治中算得上拔尖的。于是乎,趁着五一放假,他的父母带着他来到此地,挂号、排队、就诊。宁昊在父母的陪同下来到张医生的办公室。经过医生的诊断他的左臂里长了一个肿瘤需要动个小手术取出。

宁昊住进了住院部,他来到503房间,房间里放着六个床位,他是三号床铺,护士姐姐送来了病号服让他穿上。他对护士说:“姐姐,能不穿吗?穿上它感觉像从青山医院跑出来的神经病。”护士姐姐没好气的说:“必须穿上,这是医院的规矩,我们对病人也好管理些。”宁昊说:“那你出去,我总不能当着美女的面脱衣服吧。”护士红着脸说:“呦,看不出来,你还很害羞。”护士说:“小弟弟,床头边有一个按钮,要是有事按一下就行了,会有医生和护士来的。”宁昊点了点头,护士也出去了。这时他才注意到他的旁边是一个面色如蜡、头发发白的老爷爷。老爷爷的床边坐着面色憔悴的老奶奶,老奶奶递了一个苹果给宁昊,宁昊说了声:“谢谢!我不吃,您留着给爷爷吃。”老爷爷听到他两说话从睡意中醒来,他含糊不清的问宁昊说:“小伙子怎么回事?”宁昊笑着说:“没事,就是左臂上长了个肿块罢了,做个小手术切了就行。”老爷爷哦了一声,宁昊问了声:“老爷爷你怎么回事?”老爷爷说:“小病,休养休养就行了。”宁昊嗯了一声便躺在床上,他的母亲问他想吃什么吗?宁昊回答:“买些水果就行。”

他的父母下楼到老街去买水果和一些洗漱用品。大家都不说话,宁昊拿着手机玩起了游戏,不多时一个双耳戴着耳机的人来到房间,宁昊被她的胸吸引住了,因为她的胸部平平,说实话简直就是太平公主一个。当宁昊看到她的脸时才发现,她是一个面容清秀的妹纸。宁昊还以为他是一个哥们呢。她坐在宁昊对面的四号床铺上,她很安静,但宁昊注视着她的双眼,因为她的眼睛会说话。

这时护士推着车来到四号床铺,护士拿着吊水瓶看着瓶上的标签说:“韩冰,对吗?”她点了点头后躺在床上,纤细的针头刺破她纤细白净的右手的血管,韩冰紧皱了一下眉头,当护士贴上胶带后韩冰又回复了原状。韩冰让护士放上桌板,护士习惯性的放好桌板从床下拿出绘画笔、画板等工具,韩冰说了句:“谢谢!”护士点了点头后推着小车离开了,韩冰拿着画笔开始在画板上作画,韩冰旁边的胖大叔说:“小妹,还这么拼命啊。”韩冰头也不抬的说:“没办法,大哥,毕竟我还是要生活的。”宁昊这才注意到韩冰旁边的大叔是一个北方汉子,他的脖子上挂着一条大金链子。宁昊暗暗笑道:“原来是一个土豪啊。”大叔旁边的床铺上放着好多小孩穿的衣服,床铺边放了几个大布袋。

不知过了多久,宁昊的父母拎着东西回来了。宁昊从床上起来,他的父母将东西收拾好,宁昊拿着苹果走到韩冰的床铺边将苹果放在小桌板上说:“妹妹,请你吃苹果。”韩冰头也不抬的说:“放那吧,等一会吃。”宁昊看见画纸上出现了一个手捧向日葵的二次元妹纸,向日葵像一团燃烧的的火焰,但妹纸的眼神里却充满无限的忧伤。宁昊心中暗暗想着:“真是个奇怪的女孩。”宁昊又走到大叔旁边将苹果递给大叔说:“大哥你来一个。”大叔接过苹果咬了一口说:“嗯,很甜。”大叔又笑着说:“小兄弟,今年多大了。”宁昊说:“十八。”大叔说:“比我的大儿子小两岁。”宁昊说:“大哥多大啊?”大叔说:“我都四十五了。”宁昊注意到大叔的右腿上缠着厚厚的绷带,大叔看宁昊看得入神说:“小兄弟,是不是对我这右腿感到好奇。”宁昊不好意思的摇了摇头,大叔说:“我这腿上长了一个血管瘤,以前拼命工作也不注意后来大腿疼痛的站不起来到医院一查才知道长了一个鸭蛋大小的瘤,没办法要是不切除治疗的话会影响行走。”宁昊说:“大哥怎么没有看到你的家人啊?”大叔说:“唉,一言难尽啊!你要想听故事有的是时间说个你听。”宁昊也就没多说转身到老爷爷的床铺将苹果递给老奶奶说:“奶奶您尝尝。”老奶奶接过苹果将它放到床头说:“留给爷爷吃。”宁昊感到肚子饿了,一看时间快到餐点了。他看到大叔在打电话,十几分钟医院的食堂的大妈推着推车来到房间,房间的病号每人一份套餐饭。而大叔接过套餐饭后并没有吃,他把饭放到旁边有小孩衣服床铺的小桌板上,不多时快递小哥将外卖送到大叔的手上,宁昊吃着饭后才知道为什么大叔会订外卖了。

这时看见一对年轻夫妻抱着三岁的孩子,这对年轻父母看起来十分焦虑而且十分消瘦。后来才知道小孩子得了脑瘤,这对年轻夫妻在外打工挣钱需要大笔的手术费,虽然有不少好心人捐助但是它就像一个无底洞一样吞噬着。原来大叔将那份套餐饭送给了那对小夫妻,小孩子由于病情严重经常化疗,孩子已经没有的头发。

第二天,宁昊抽血、化验、体检后在医院里的小公园溜达着,他看见韩冰坐在草地上写生。宁昊走到她的旁边坐了下来时不时的看着韩冰想说些什么但却不知从何说起,韩冰看了一眼宁昊说:“怎么不会病房呆着?”宁昊说:“呆在病房太闷了,而且吊水的味道还没有自来水的味道好闻呢。”韩冰笑着说:“以后不要叫我妹妹,我可比你大的多。”宁昊说:“真的没看出来。”他嬉皮笑脸的说:“那美女芳龄几何啊?”韩冰说:“那你看我有多大啊?”宁昊说:“二十岁。”韩冰说:“我都二十八了,小弟弟。”宁昊说:“那好不是那长了一张娃娃脸。”韩冰说:“你怎么一直盯着我的胸看?”宁昊红着脸说:“我只是好奇,我真的以为你是GAY。”韩冰噗嗤笑了,那是一种青涩而又害羞的笑,宁昊注意到韩冰笑起来脸上有浅浅的酒窝。韩冰严肃地说:“我的时间不多了。”宁昊愣了一下说:“我不明白。”韩冰说:“我说我剩下的日子不多了。”宁昊问道:“为什么说这样的丧气话?”韩冰说:“我没说丧气话,我只是就事论事罢了。你是不是对我的胸部很好奇。”宁昊红着脸说:“不是你想的那样。”韩冰说:“没事。”

她说完后掏出手机打开图片预览,宁昊看见韩冰的照片,韩冰留着一头乌黑的长发,穿着白色的连衣裙,脚上一双白色的帆布鞋,在夕阳的剪影下韩冰笑的很美很甜,关键她有胸,用现在的话说,有容乃大。宁昊再看现在韩冰的胸果真平平的。韩冰眼睛有些湿润了,她说:“我也不怕你笑话,我的**切除了,我得了乳腺癌。以前好多女孩都羡慕我的身材,后来胸部一直疼痛到医院检测才知道得了乳腺癌,我才知道为什么胸部比同龄人大的多,医生说是癌症晚期,要是不做手术会影响生命,但是即使做了手术也只不过是延长一下生命的期限。”宁昊听完她说的话后不知道怎么回答,韩冰说:“现在才知道原来生命真的很美好,以前都没好好去欣赏落日的余晖,原来夕阳西下也是一种美,刚开始切除**后,我真的害怕其他人那种异样的眼光,你知道吗?南京的肿瘤医院每天都有好多人排队,大家拿着就诊单等待着医生的判决,不管是生还是死,其实结果早知道。只不过你不愿意面对接受这个残酷的事实罢了。生病和就诊,生离和死别都是常态,每天都会发生。我曾有一个病友她比我要小,由于她得了白血病经常化疗已经没有了头发。但是她却不戴假发,她每天都会把自己打扮的干干净净的,我曾记得她最喜欢红色,红色的裙子、红色的鞋子。她像一团火一样特例独行的行走着。我记得当她拿到医院判决书时,她的眼睛里有一些湿润,但是在看到她的双眼时你能看到她在笑,其实结果她早知道与其被动的抗争倒不如去接受这个事实。这世上没有感同身受的人,只有经历相似的人。也许明天你就看不见我了,我打算出去走走,我想在我离开之前好好看看这个世界。”宁昊听得眼睛流汗了,他真的的不知道怎么去回答,或许最好的回答就是当一个认真的聆听者是对韩冰最好的尊重和祝福。

而后宁昊去到手术室时,护士让他躺在手术推车上推着去,但他说:“要走着去,要走着出来。”护士拗不过他,宁昊安静的躺在手术台上,他看着医生的白色大褂、看着手术刀、看着各种医疗器具他到没有感到害怕,主治医生给他做了局部麻醉,宁昊并没有多大睡意,虽然不是多疼但是在缝合时麻醉的效果逐渐退去,他咬着牙坚持着手术到结束。医生夸他说:“像个爷们!”当他走出手术室外看见父母焦急的等待着。他的母亲说:“疼吗?”宁昊笑着说:“一点也不疼,就像睡了一觉。”当宁昊回到病房时发现,韩冰的床位被另一个所替代。他的心里空荡荡的。

他看见他的床单上放着一幅画:香樟树道路上一个清秀而又倔强的女孩拎着行李箱此时的阳光正好。后面是一首歌的歌词:“长大以后,我只能奔跑。我多害怕黑暗中跌倒,明天你好!含着泪微笑。越美好,越害怕得到。每一次哭又笑着奔跑,一边失去,一边在寻找。明天你好!声音多渺小。却在提醒我:勇敢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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