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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心念成灰 (1)

自从由叶国回来之后,姬容便再没有踏出凤王府一步。紧跟着,在神子越见张狂的言辞以及凤王府越见低调的举动之下,帝都之中,渐渐有一批人开始摇摆。而此时的姬容。

此时的姬容,正在凤王府的书房中,静静的听着宋先生的报告。

站在书桌之前,宋先生和先前一样,先拣不要紧的开始说:“凤王,下面有探子回报,慕容公子之前出去和炎国的皇子耶律熙见了面。”

抬了抬眼,姬容淡淡的应了一声:“还有呢?”

“还有,慕容公子在会内城的时候,遇到了楚尚书的夫人,那位夫人似乎和慕容公子有这些不寻常的关系。”回想了情报中的叙述,宋先生稍稍沉吟,而后道。

这次,姬容倒是微怔:“和楚尚书?”

这么说着,姬容徒然想起了慕容非的脸那张和楚飞几无差别的脸。

不寻常的关系若是有血缘关系,倒是说得过去了。姬容沉吟着。片刻,他摆了摆手:“接着说。”

“是。”应了一声,宋先生又说了几件关于姬容身边人的情报,这才自最底下抽出了一份稍厚密报,恭恭敬敬的呈给姬容,道:“这是这几日来,那人的情报。”

接过密报,姬容随手翻了翻,便道:“重点呢?”

“那神子”怎么喊怎么不顺,再联系着自家凤王和对方的关系,宋先生索性直接道,“那泼皮杀了人。”

并未对宋先生的称呼表示什么,姬容只感兴趣于对方的话:“杀了谁?丫头还是侍卫?”

“都不是。”宋先生笑道。

“那是?”姬容问。

“从开头就跟在他身边的冯礼。”宋先生道。

姬容愣然,转瞬便摇头,微带嘲讽的说:“他倒是始终不遗余力的给自己掘坟墓。”

“凤王所言极是。”宋先生回道,倒不完全是在附和姬容。

“那冯礼是因为什么被杀的?”姬容开口问。

“因为冯礼和那泼皮交谈之时门窗都紧闭着,事情发生的时间又极短,所以底下的探子并没有收集到什么情报不过小人以为,冯礼的取死之道在于他对那泼皮的态度之上。”宋先生看着姬容的神色,慢慢道。

“继续。”姬容开口。

弯了弯腰算作行礼,宋先生继续往下说:“一个长期生活于底层的泼皮在突然之间得到了偌大的权力,在周围各种和过去迥异的刺激之下,心性定然是极不稳定的这样的人,表面上看是张狂恣意,仿佛天下尽握于手中,但其实是敏感自卑,时时疑心他人看不起自己。这样的人在外界的权力和内心的自卑反复刺激之下,会不知不觉的越来越暴躁。而冯礼和那个泼皮交谈的时候,那个泼皮还是醉了的酒的依着冯礼那着实有些惨不忍睹的尸体来看,很明显,他是说了什么话刺激到了那泼皮,才被那泼皮用一个酒坛子从身后活活打死的。”

说到这里,宋先生稍微歇了一会,这才笑着继续道:“可笑那泼皮虽在激怒醉酒之下杀了人,可终究只有鼠胆竟然立时冲出挽澜楼,跑到瑾王府去见瑾王,想是去寻求庇护了。”

在心中鄙夷着那个徒有尊贵称呼却一无是处的泼皮,宋先生忽然想起了外头关于那泼皮和自家凤王的各种传言。

那样的一个泼皮若是真有不长眼的人听了传言后投到那泼皮门下,那还真是琢磨半晌,宋先生暗自摇摇头,心里竟绝少的升起了一抹同情。

那还真是悲哀啊。

始终安静的听着,待宋先生说完所有之后,姬容才轻轻应了一声:“那泼皮进了瑾王府?”

“是。”宋先生回答,“那泼皮出了挽澜楼之后,先被拉上了一辆车,而那辆车最后进了瑾王府应当是瑾王留在那泼皮身边盯梢的人。”

姬容点了点头:“之后呢?”

明白姬容问的是什么,宋先生道:“瑾王府我们进不去,但那泼皮在进去的一个时辰之后就出来了,并且”

“继续说。”姬容淡淡道。

“并且还跟着瑾王府的人瑾王帮那泼皮处理完事情了。”宋先生低声说。

“解决?倒也并不是什么大事。”姬容开口,神色间看不出什么其他情绪。

宋先生没有说话。他当然知道解决一个死人不是什么大事,但这却代表了瑾王府的态度代表了姬辉白的态度。

那个泼皮就算贵为神子也并没有什么大不了一如烂泥始终是烂泥,泼皮也始终只是泼皮。可若是瑾王府有意站在凤王府对面,甚至打算接着那泼皮那层尊贵的光环做些什么。

宋先生觉得自己有必要提醒一下姬容,可是姬容已经开口:“我吩咐的事情都准备得怎么样了?”

即将出口的话被生生堵住,宋先生一时有些难受,却不敢多停,只收摄心神,忙道:“都已经开始着手准备了,并且十分顺利,只等神祭来临了!”

“那就好。”姬容点头。他站起身,走到了窗户边。

时间不知不觉已经到了四月,春花悄然绽放,暗香满园。

姬容深吸了一口气。目光直视窗外,他淡淡道:“你记得神祭不能成功!”

“小人明白。”宋先生回道。

“没事的话,就下去吧。”点点头,姬容说。

宋先生并没有立刻出去。他站在了原地,说:“神祭之事干系重大凤王,要不要派人到瑾王府那里试探试探?也好早做打算。”

试探?姬容敛下了眼:“不,不需要。”

宋先生有些不解:“可若是”

姬容冷淡的开口:“若是瑾王府那头定要保神祭顺利,本王也已有所准备;而若是”

而若是若是他并不打算,那姬容没有再想下去。他的视线停留在了屋内古玩架上的一个小角落里。

一块裂了一条缝的黄玉原石正安安静静的呆在那儿。

若是姬容念着,眼神不觉柔和了些。

姬辉白有些累。并非身体上的,而是心里的疲惫。

坐在瑾王府的书房中,姬辉白伸出手指按了按额角,片刻后才开口:“青一?”

“是。”本来还空无一人的书房响起了青一的声音,紧跟着,青一的声音出现在了姬辉白面前仿佛任何时候,他都时时刻刻的隐在一旁,等候姬辉白的命令。

“那个人有没有什么不对的地方?”这么问着,姬辉白从那在桌面上堆得不矮的折子堆中取出了一张折子。

“没有。”青一摇了摇头,“那个人所走每一步、所做的每一事都严格按照我们的要求。”

姬辉白点了点头:“既然如此,王妃那里不甚重要的消息倒可以拣几件同他说说。”

青一没有出声。

而姬辉白则静静的看着折子,待处理了好几张折子之后,他才再次开口:“祭司院那边呢?”

“在丰渊祭司的暗中接触下,那些祭司都表示愿意暗中合力代替神子举行神祭。”青一回答。

姬辉白淡淡的应了一声。

见姬辉白没有继续问其他东西的意思,青一略一犹豫,还是开口:“瑾王,您之前不是对那泼皮说不打算让神祭成功么?”

“本王什么时候说不要神祭成功了?”姬辉白淡淡一笑,其间藏着些没人能看出来的倦怠,“本王只是说神祭并不一定要成功只是神祭既关系到祭司院的脸面和影响,自然还是成功的好。”

这么说着,姬辉白放松身子靠在椅背上。稍抬了抬头,他的目光飘得有些远。

神祭关系到祭司院的脸面并不止如此。姬辉白想着,若是神祭成功,那神子在普通百姓甚至一些官员之间必然树立起一份威仪。到时候,他便能借着神子的名义掌控一些东西。还有祭司院,经过了这一次的同心合力,之后再要影响或控制祭司院无疑会容易很多。只是。

只是这样,大约就该让皇兄不得不注意以及忌惮了吧?

姬辉白轻吐出一口气。敛下眼,他的视线停在了腰间悬着的那半块玉佩上。

玉佩摔碎已经有一段时间了,一眼看去,那碎处的边角已经有了圆润的光泽,可若在细细抚摸。

姬辉白抬起了手。刚刚抚过玉佩的白皙指尖已经有了一道极细的红痕。

“殿下?”目光敏锐的注意到了姬辉白指尖的伤口,青一不由出声。

摇摇头示意无事,姬辉白拭去了指尖那几缕鲜血。

若是再细细抚摸,便会发觉那隐于圆润之下的凹凸狰狞一如他那被无望感情塞满了的心口。

姬辉白站起身,向外走去。

虽疑惑姬辉白的举动,青一却并没有说什么,只是默默的跟着对方走到院子里。

院子里的花草都开得漂亮,一处处尽是匠心独具,只可惜少了几分生气瑾王府中姬辉白所呆的主院,是向来不许旁人随意踏入的。

便是当初的瑾王妃,也亦如此。

“事情都很顺利?”姬辉白开了口。

“是。”落后两步,无声无息的跟着姬辉白的青一立刻接口。

“顺利么?”姬辉白低声自语着。他伸手覆上了一旁灰褐色的粗壮树干。

粗粝的树皮抵住掌心,带来微微的刺痛。

“可我却”姬辉白的声音低下,渐不可闻,“有些后悔呢。”

不得不注意、不得不重视之后,是不得不忌惮;而等到不得不忌惮,那便也该考虑清理了吧?可若不这么做那么,他的视线又会在他身上停留多久?是一年两年,还是一月两月?

姬辉白想起了之前的梦。不觉笑了一下,他伸手折下了一朵还打着骨朵儿的白花,置于指尖搓揉。

片片雪白飘落,仿佛无言祭奠。

一个月,对于有些人来说是自是不短。可对于另一些人来说,却只不过一个眨眼的时间。

神祭大殿马上就要开始,所有的一切都已经准备停当,但姬辉白却没有半分得意喜悦的情绪。

哪怕他能预见预见今夜的神祭必将成功。

“殿下。”青一来到了姬辉白的身边。

“恩,”姬辉白应了一声。抬头看着广袤的星空,他过了一会方才道,“皇兄那里开始有所动作了?”

“之前便一直就有只是我们的人直到现在才发现。”青一的声音里有了些愧疚。

姬辉白则露出了淡淡的笑意:“没什么大不了的皇兄若做什么事都让你看出来了,又怎么当得上‘凤王’这个称号?”

青一没有说话。一如姬辉白最开始所说的‘没有什么大不了’姬容所有的行动都是针对神子而来的,若还是先头那个泼皮,瑾王府此时定然已经如临大敌,可如今瑾王府早就把人换了。

那当然是没什么大不了的了。

凤王这次到底棋差一招。青一在心中这么想着,不觉有了些振奋。

至于姬辉白,却依旧只是远眺星空。

他并不高兴,或者说,他并不觉得有什么值得高兴的所有的事情,都只按着他的计划走,而他的计划。

没有尽头,没有希望。

姬辉白弯了弯唇角,似无意般的按了按胸口,他开口:“剩下的事情就交给你了,本王先回府。”

青一微怔,却并不多说什么,只恭敬的把姬辉白送上了马车。

马车沉默的开始行驶,又沉默的消失于远处的黑暗。

站在原地,青一看着看着,不知怎么的,心中竟有了些不好的感觉。

心中有不好感觉的,并非青一一人。

就在姬辉白离开祭神处的同一时刻,姬容正在府邸之中反复看着关于神子的各种情报,无论巨细。

宋先生依旧跟在姬容旁边。看着姬容的举动,他心下忐忑:“凤王,是不是有什么问题?”

没有回答,姬容皱眉片刻,方道:“事情进行得怎么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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