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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大睦第三魔

黄昏时刻,白汉升为首的白家八大高手秉持着为幽州绿林除害的侠义心肠,几日之内从新蜀城一路追过几百里,一直到睦、蔡两郡边界的横步山中,终将苏越、典隐等四人团团围住。期间典隐虽然被逼出潜能将“千影刀法”发掘到新的高度,但无奈对手太过高强,他的“千影刀法”也尚未能对白汉升造成彻底的威胁,最终功亏一篑,致使童犀被抓,自己等三人被俘。

就在此时,隐藏在后院小径深处良久的老农终于出手了,只是他人未露脸,却先在他们周围点上一颗颗长藤。这些藤条典隐很熟悉,因为跟他在德黄交界的鹿林里祁族少年耍的藤条一模一样。

典隐因此充满了疑惑,此人到底是敌是友?难道又是一个跟无心似的祁族法师?

他正思虑间,苏越却轻声与他和廖庭蕴道:“你们莫要误会,他是来助我们的。方才就是他提醒我当心下面有人的!”

“他到底是谁?”廖庭蕴急问道。

其实不仅她有疑问,典隐、白汉升和他的七个高手都想知道,此人是谁?

苏越只是神秘一笑:“你们等会儿便知道。”

典隐也神秘一笑道:“看来将军早知道他了。”

苏越笑而不答。

起始白汉升及他的七大高手都以为来者是为了苏越的项上人头而想与他们分一杯羹的,直到苏越说出这些话来,他们才反应过来,皆举剑欲砍向被他们包围的苏、典、廖三人。虽然他三人各有所思,但确实他们仨或有心、或被逼得都放下了兵器。因此此刻自救已然来不及。

典隐和廖庭蕴都望着苏越,却见他一脸的悠然自得。

果然那些粗壮有力的藤蔓像是人手一样,迎上七个高手竟又巧妙地避开了剑锋,转而缠着他们的手臂,他们再砍断时,又不知多少从他们脚底下长出来,从脚踝一直缠到膝盖,并向大腿延伸。他们终于明白,再这样下去,没等他们砍断所有的藤条,光苏越他们仨拾起地上的刀剑,也能一个个刺死他们。因此纷纷斩断藤条后疾速退避三舍,放弃了围困他三人的包围圈子。

白汉升可不是个省油的灯。眼见藤条都是从地里长出来的,他挟着童犀,双腿一蹬便上了房顶,双脚再一迈就要冲出院子,势如闪雷,典隐等都来不及反应。却就在此时,只闻轰隆一声,犹如泰山飞至、天神降临,方才骂廖庭蕴的老农此时已如妖魅般挡在白汉升的面前。他手持双枪,背后长着十几根又粗又黑的藤条,好几根藤条上都卷着一把长枪。苏越在后面悄悄数了数,加上他手上的两把总共有八把。八把枪枪尖扁平,从头至尾乌黑发亮。白汉升和廖庭蕴一眼就认出来了,这是权氏长枪。这老农头发花白,至少有六十岁年纪,难道他是在幽州消失二十年之久的大睦三军统帅权鸷?

老农长枪挥起,白汉升向后一跃,双脚立住时尚未站稳,便向后滑去,地上的砂石磨着他的鞋底,发出沙沙地声响。此时的童犀已经昏死过去,对眼前之事浑然不觉。

典隐救妹心切,提刀上前去砍白汉升。双脚迈到中途却被一根长藤从下面绕住脚。那藤往后只一扯,典隐便向后翻了几个跟头。他爬将起来,气势汹汹地舞着双刀。却见那老者道:“权鸷不出手则罢,权鸷一出手,你们就不该再动,免得坏了老夫的名声!”

典隐莫名其妙,却被苏越拉住。苏越与他和廖庭蕴道:“自打看到他起,我就晓得他是我的老上司,只是我们当年分道扬镳时有言在先:‘若非危及生命,不可现身相救。也不可与旁人道出各自。’因此我之前不能将他告诉你们。但今日见了他后,我一直暗暗地死乞白赖地求他协助我们。青竹,这下你可知道了吧。”

廖庭蕴不屑地道:“他能有多大本事,能一人战他们八人?”

苏越道:“权氏是大睦的使枪家族,你可知道睦帝架下的‘权氏十三鹰’?那些都是权帅的后辈。至于权帅本人的枪法如何,我也没机会见识过。但是我劝你们最好别动手。老帅他生性顽固,有些刚愎……”他话未说完。

白汉升冷笑一声道:“请问是大睦的权鸷权大帅吗?没想到前辈也来凑这事儿。不过您用这种奇能异术,赢了我们也不太光彩吧。”

权鸷也冷笑道:“老夫不是你们名门正派,无所谓光彩不光彩。白掌门一身正气,浑身的本事,以七敌三不说,还要靠挟持小女孩来逼人就范,又有何光彩可言?”

白汉升冷笑道:“对付你们这些幽州绿林的罪人,谈什么光彩不光彩?”

他话刚说完,他的七大高手,便同时举剑来围攻。权鸷大笑一声,双脚一抬一转身,六条长藤裹着六把乌枪,上前迎剑。枪剑相触,电光石火,剑声长鸣,枪震嗡嗡。这七人使得剑招各不相同,但那六条长藤真如权鸷的六只手般,竟都抵住了。这一抵,先震得那七人往后退了数步,使他们来不及援救白汉升。正待此时,他手里的两把长枪,勾着胳膊竟然绕过前面的童犀直逼拿剑抵着童犀脖子的白汉升,逼得他不得不放下童犀,退后数步。

这一招唤作“排山倒海”,是权鸷在长藤的帮助下对权氏枪法中的改造升华。此招赢在猝不及防,没人能料到他竟如此大胆,敢虎口夺食。不仅是典隐之辈,就连苏越、廖庭蕴也看得眼口尽开,半天懵在那里无话可说。

包括刚刚还讥讽权鸷的白汉升在内的所有人心里都清楚,这种招式,可不是光凭一些祁术就能练成的。

白汉升自然也不是吃素的,他跳出数步后深感自己是受这些奇异的长藤的惊吓,才使这昏招,弄丢了这么个绝佳的鱼饵。当下他重整队伍,带上七人东一剑西一脚地与权鸷盘旋。一旁的苏越明白,白汉升这是仗着自己人多,也摸透了权鸷刚愎自负、宁死不要人助的性子,采取围困战术,已求寻出他枪招中的破绽。

苏越暗暗着急,又不敢开口说出来。却见权鸷只是冷笑一声,抽出一条长藤,将童犀裹着后抬起来,却不把她抛给苏越他们,而竟使粗藤将她举起,轻轻地扔向白汉升这边。苏、典等人一片惊呼。八人中果然有俩人中计,伸手便来接。就在他们向前没踏两步,权鸷大脚向前一迈,长藤裹着乌枪也急往前伸。那二人又一个猝不及防,被长枪只“簌簌”点了两点,便倒在了地上。童犀却在落地瞬间被长藤轻轻接着,然后急缩了回来。旁人看那二人时,却是中了大腿,此时已经满地打滚,血流如注。

七人中有人给他俩点穴、包扎,又在白汉升喝令下,那二人才止住了叫。只是口中之痛虽然堵住了,只这七人都是白家高手,谁也没想到会如此轻易中招。七人中剩余五人身为武者的自信在看到同伴浑身血污的那一刻地动山摇,心生惧意。只有白汉升明白,枪乃“百兵之王”,常言:“年拳,月棒,久练枪。”一般的好汉侠士,或喜刀的爽快,或爱剑的轻灵,使枪的不多。其中缘由,一是因为习枪难有好师父;二是没有十年八载的苦练,一般人出不了师,这与绿林中人的快意恩仇不太相符。况且权氏枪是幽州名枪,白汉升知道当年权氏先祖就是凭着“权氏枪决”在睦都立足,并一步步迈进睦帝的黄门、并成为大睦强大的外戚的。

权鸷又如法炮制,将童犀抛出。这下又白家队伍中又有俩人起身就要挥剑将她砍杀。典隐又是一阵惊呼,权鸷却使了一招“围魏救赵”,两把乌枪依旧冲那二人两股而去,枪到身前时,却故意停留了一会儿,那二人本身就已惊惧,见乌枪忽至腿间,寒气逼人,哪能不后背一凉?当即收了剑,往后便逃。

眼看自己人吓得吓,伤的伤,剩下一个个都噤若寒蝉,大气都不敢出。白汉升知道此时己方已战意全无,不由得轻叹了口气。低头说了声撤,包括他在内的八人中,却只有四个未伤地架走了两个受伤的。他和馆长都没走,且两人的双眸,都直直地盯着一个人——廖庭蕴。

白汉升自从在太守府遇到廖庭蕴后便暗暗发誓:谁都可放,唯有“剑妖”廖庭蕴,是必须要留下的。本来他也计划好了全部,不料半路杀出个权鸷……他心中沮丧不已,却未发觉馆主依旧还在。

馆长却是心有旁骛。他瞥见白汉升看廖庭蕴的眼神中充满杀意,而廖庭蕴却沉浸在他们败退的嘲讽中毫无知觉。

就在白汉升已迅雷之势掏出飞镖,又凝全身之力于两指后将镖扔向廖庭蕴时,他脑中一片空白,竟身不由己地挡了过去。只听“噗呲”一声,飞镖贯穿他身躯后又在空中飞了一段后才钉在廖庭蕴身边的院墙上。在典隐第三次预想不到的惊呼中,馆长轰然倒地。

馆长在倒地的瞬间喊了一声“掌门”。白汉升懊恼地猛叹一口气,在惊呼中如黄鼬般窜进横步山的山林。

廖庭蕴飞也似的跟了下去。

窸窸窣窣,枝叶抖动不止;剑气铮铮,击打与呐喊不停。

苏越为首的却赶上去将馆长抱起。刚刚还与他斗得不分死活的苏越此刻却像邂逅了多年的老友,他点住馆长穴位,却已然来不及。梭子镖太粗,馆长的心肺又都已被贯穿。谁都知道,馆长活不长了。只是他功力深、体格好,才勉强撑着。

他脸色苍白,惨笑了一声,看样子也不过是个三十出头的俊朗青年。以他的现有功力,若是没有今日这一劫,前途应该是不可限量!

苏越也叹息了一声。

呼地一声,廖庭蕴手持着青瞳又上来了。她身上被划了几道口子,喘息不止。苏越回头看了她一眼,她狠狠地道:“让他们跑了!”其实在场的除了她之外,没人在乎逃走的八位高手。

馆长张了张口,却说不出话。他又轻咳了一声,伸直了手。众人发现他的手不是指向苏越,也不是指向典隐和权鸷,而是指向站在最后面的廖庭蕴。

月牙升起,夜色已经降临。此时的廖庭蕴依旧带着她的斗笠,外覆上一层在夜色里尤显得厚重的黑纱。

馆长双手无力地想推开苏越,他像是缓过劲来了,几乎是用尽全身的力气道:“你们都莫要碰我,我自作孽不可活,与你们无关。”说完指了指廖庭蕴,又像是使出全身的气力道:“可摘了……摘了……布头?”

廖庭蕴呆站着不动,像府衙门前的石狮,她的长剑依旧捏在手里,且还指着馆长。

苏越晓得馆长依然和围着他的这些人泾渭分明,他这一镖也不是为他们挡的。因此都只是静静的围着,没有人再去扶他。

除权鸷以外的所有人都转过头看着廖庭蕴。晚风轻拂着她的黑纱,却吹不透那黑纱下的面孔,是喜,是忧?是哭,是笑?是得意,是感动?还是毫无波澜?

无人知晓。

一直到馆长咽气,廖庭蕴斗笠上的面纱依旧在夜风中款款而飘,没有人知道她此时的脸。

一直冷眼旁观的权鸷却突然提着手里的一把枪抵着苏越的后背,厉声喝道:“你给老夫站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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