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小狐崽来到大厅的时候,就听到了一个清脆的女声:“凌儿。”
这声音优雅中带着些许威严。我还没有反应过来,然后呼啦啦地一群女人过来了,一股股女儿香扑鼻而来,不同于小楼那些小官身上的香味,这些女人身上的倒是沁人心脾。看清楚了,眼睛亮了亮,随即马上感觉头大了。来得倒确实都是美人,一个比一个漂亮,一个比一个优雅。
那婀娜的动人身子,俏丽的面庞,摆在哪里都让人忍不住胡思乱想,何况是以来就是五个。
可惜呀这五个美人我都认识,而且还是颇让我发怵。可不,就是王妃,还有白家四姐妹。
真没想到一下子居然出动了这么多人。小狐崽到底是有面子的。
我扫过那几个美人,分明看到王妃压根没有看我,想也是,王妃的眼里从来除了我王大概就是她孩子吧。白舞冲我微微一笑,估计送药让她怀孕这事确实让她对我颇有好感,白衫冲我瞪了瞪,柳叶眉微蹙,仅仅这两个动作,就让我呼吸一滞,脚步有些虚浮,稍稍后退了一小步,白歌只是朝我点点头,反正我在她眼里的形象就是一随地大小便没有规矩的绣花枕头,不过细看白歌似乎比原先更加圆润了,眉目之间也多了些温润,朝下面看看,呀,胸好像更大了,难道,我再继续往下瞅瞅,肚子大了,又怀上了,敢情胖娃娃毓宝真要添个弟弟了。
最后我的目光就直直地盯住了白扇。白扇比以前更美了,出尘的脸上少了几分清高,多了几分柔美的神色,着一身粉黄色的罗裙,浅浅春风薄薄衫,轻烟晴晕淡胭脂。绰绰约约,如月下芍药一般娇丽无双。发上只简简单单地斜插着一支碧玉簪,我认得那簪,是我回王宫的时候特意带给白扇的。依然记得当时送白扇簪子的时候,大美人娇羞的模样,现在想起来,心里还是像打鼓一般激动。
白扇见到我的时候,流露出一抹错愕惊喜的眼神,然后掩饰性地垂下了眼睑,长长黑黑的睫毛微微抖动着,一抹红晕从脸颊悄悄地向耳后面蔓延,我心里一阵激动,都过去这么久了,没想到白扇还是对我有情。想来我跟白扇真是曲折啊,几次可以欢好都硬生生地被各种原因给破坏了。
急忙冲着白扇抛个媚眼过去。白扇的红晕果然更加深了,几乎像是要滴出血来。看得我一阵冲动,要不是碍于在场这么多人,我一定立刻冲上去,压倒再压倒了。
小狐崽被这么一群女人围住,倒也不怯场,看看这看看那,最后准确地唤出了几个女人的称呼。那奶奶的声音,让几个女人的眼睛亮了又亮。
“啊,凌儿,再叫一声母后。”
“凌儿,叫大姑姑。”
“凌儿。”
我王正坐在上手座位上,旁边坐着冯。我缓步走过去,有多长时间没有见我王了,即便回去了,也只是那么匆匆一瞥。
美人狐王,还是记忆中那般完美,即便厅中有这么多的美人,可是还是不能掩盖住他的风貌。同样是清冷,白衣的玉芷气质优雅如兰,冷中带着清,白衣的我王却好比出尘的仙人,无牵无挂,清中带冷。我贪婪地看着许久不见的我王,激动地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路大人,凌儿能这么快化为人形,多亏了你。”
我一脸窘迫,要说小狐崽历劫,那好像都是他自己一个人度过的,我压根啥忙都没帮,不过想着,只要没有帮倒忙就好了,更何况小狐崽遇险的时候,我心里还是很紧张的。
“路大人,我们这次来。”
“啊,我王,我和凌儿本来想去游船的,正好大家一起吧,热闹热闹么。”我急忙制止了狐王的话,不要,不要说出那么残忍的话,就让我和小狐崽多相处一段时间吧。
他虽然不是我生的,可是是我把屎把尿带大的,好歹我为了小狐崽已经好久没有开荤了。
我王若有所思地看着我,美人眉目如画,却仿佛可以看透人心一般,我的手心已经微微出汗了。
我王是小狐崽的亲爹,我只是小狐崽的奶爸,孰轻孰重,再明显不过了,我知道自己不能和我王争什么,想到这个,心里就有些失落。
“好。”
这一个字,让我差点哭出来,转头看向小狐崽,他还是被那些与他有亲缘关系的女人围的紧紧的,尤其是白,已经开始对小狐崽上下其手了。
“啊,你看凌儿是不是特别可爱啊,就跟我小时候一模一样啊,你看这小脸蛋。”
又来了。不用看是谁说的,光听这话的内容就知道是谁了。
白衫一边说,一边摸上小狐崽的小脸,小狐崽左闪右躲,无奈还是敌不过白衫的五指山,小脸被捏地鼓鼓的。
“好滑啊,真的,你们也摸摸。”你这分明是捏不是摸。我心疼地看着小狐崽的小脸被白衫一下一下地捏着,恨不得我的手马上就好,也参与到捏脸的行列中。
“凌儿要是个女孩子,长大后一定也和姑姑一样漂亮。”
这么多年,白衫,还是一如既往的泼辣自恋。
她也不用脑子想想,小狐崽是我儿子,是我带大的,要说长大,怎么样也得更我一样,风liu倜傥,相好满天下。
跟你一样,到现在也没有嫁出去,那不废掉了。
她们几个女人逗弄着小狐崽,笑意盈盈。就连白扇也一直看着小狐崽,时不时地摸两下小狐崽白白的小耳朵。
小狐崽终于受不住,扒开人缝,两步三步地跳到我的面前。
“奶爸。”小狐崽吸吸鼻子,漂亮的大眼睛,水气盈然,波光流转,隐隐地含着几分委屈,惹人怜惜。
“乖。不就被摸两下么,我想被摸还不行呢。”我安慰着小狐崽。让他知道被女人摸,即便那个女人可以当你奶奶,你也一定要露出甘之如饴的神情,这是对女性的尊重。
小狐崽似懂非懂地点点头,抖抖小耳朵,然后用小脑袋蹭蹭我,我心里一动,这有一下没一下地蹭着,很是舒服,可惜啊却没法抱住他。
那些女人又有过来的趋势,小狐崽躲到我的身后。
我闭上眼睛,美人们,来吧,向我胸膛狠狠地冲过来吧。
“凌儿,过来。”我王出声了,我也知道自己没戏了,看向我王,见他正对小狐崽招了招手,清冷的面目上流淌着说不清的柔情。
小狐崽看了看我,然后来到我王面前,摇摇尾巴:“父王。”说完有模有样地行了一礼,我有些惊讶,这些都不曾教过小狐崽,他是怎么会的。
难道小狐崽不是我想象地那么愚笨的么?
或者说小狐崽自从历劫以后,脑子就开窍了。
我王只看着小狐崽,大厅中变得安静的有些气闷。好半天,小狐崽冲我王走近一步:“父王,你瘦了。”
我王的身体分明微微地颤动着,好久才说:“真好。”说这话时,语气中包含着无尽的沧桑。我想到了在王宫御花园的风信子(出来后机缘巧合下才知道这花原来是叫风信子,不是疯信子)面前,我王那幽深的眼神,里面含着的掩饰不住地哀伤。
一伙人在冯岚的带领下,来到了玉芷说的湖边。
眼前的大好光景,湖光山色。真是山明水秀,风景绚丽。清澈的湖水,倒映着蓝天白云,偶尔有几只飞鸟掠过水面,散开一圈一圈的波纹。波光粼粼的水面上,突然跃出了一条大青鱼,在离湖面约莫半尺高的地方,划出一道完美的弧线,落入水中激起无数水花。
再看去,一艘画舫缓缓地向岸边驶过来。
湖岸边停驻点画舫,精致而华丽。画舫前方站着一个美人,一身湖水蓝的长衫,如瀑的青丝随风飞扬。
玉芷见到我时,眼睛分明亮了亮,再看到一大伙的人,面上露出了狐疑的神色,不过好在玉芷到底是风月场中的人,下一刻就立刻敛住了所有的情绪,一派清冷。
我们几人上了画舫,玉芷朝我们服了服身。
进入画舫里面,雕花窗棂,湖丝软帘,从窗户缝里,吹出来的风,透着浓浓的水汽,案几上,水沉香燃烧时散发的烟雾,随着风左右摇摆,袅袅上升飘散。
我向玉芷介绍着我王他们。
玉芷退到琴边,为我们弹奏,心里有些过意不去,玉芷毕竟是今天的主人,可是现在看来,好像是专门请来陪客的小官。
正在这时另外一阵悠扬的琴声传来,只是不同于玉芷琴音中流出的清冷,这琴音分明就是妓馆里面常有的。
对。淫词艳曲。
我看向画舫里的众人,大家都觉察到了,一个个面面相觑,唯一能够保持冷静的就是我王,玉芷,我,还有小狐崽。
冯岚一脸窘迫,掏出手巾擦了擦汗,可是我怎么看怎么觉得那块手巾像极了厨房用的布。
想起了冯锦帮我治手伤时也是匆匆从厨房过来的。
“玉芷公子,外面那艘船上的主人,想过来我们的画舫。”那个给我送信的小童闯了进来。
玉芷停了琴,看向我王。
我王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