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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因由

及至萧陌醒来,已经是第三天的晌午。他扶了扶额头,显然脑袋还是有点疼,晕晕的很难受。

“你醒了。”石迈的声音里充满了惊喜的味道。

“这是哪儿?”听起来萧陌仍然很虚弱。

“我的族中。”沉吟了一下,石迈回答道。

“我去告诉老祖,你先躺着。”说完石迈飞速离开了。

萧陌扫视四周,发现这里只是一个很简陋的小木屋,一点电气设备都没有,就像是生活在古代一般,连桌椅床全部都是木质的或者竹子的,自己的衣服不知被谁换成了粗布麻衣,要不是旁边还有自己的手机这种高科技的东西,他都要以为自己穿越了。

“这里的环境,让人很舒服啊。”

而后萧陌努力回想着晕倒之前发生的事情,心里一阵后怕。那种身体被别人操控的感觉实在是太可怕了,真的不愿再经历第二次。

“是沉静芯的爷爷吗?可是他到底对我做了什么?”

正在思考间,石千山和石迈走进了木屋,此时萧陌的脸色好看了很多,已经不再是刚醒来时的苍白面孔,连萧陌都对自己的恢复速度感觉到诧异。

“萧小少爷,看来你恢复得还不错。”

“你,叫我?”萧陌说话时小心翼翼的,面前的这个老人他是见过的,在他的印象中这个老人也是一个收藏家。

“那个,老伯,你直接叫我名字就好。”萧陌不无尴尬的说。

“呃。。那好,萧小友,我先自我介绍一下吧,我叫石千山,是石迈的老祖宗。。。”

“啊?”还没听完石千山的话,萧陌差点笑出声来,老祖宗?这是什么叫法。

“我接下来讲的一些事情也许会超出你的认知”。沉默片刻之后,石千山说道。

看到面前老人严肃的神情,萧陌也莫名的紧张了起来,然后他便震惊地看到石千山轻轻地飘到空中,就是那种悬浮半空的状态,萧陌心中顿时“咯噔”一下,却在这一瞬间先想到了叶萦。

那么老妈?。。。他一直以来的担心怕是会成真了。

就在见到石千山飞在空中的刹那,萧陌一下子想通了很多不可思议的事情。看见萧陌不断变换的表情,石千山也理智地没有说话。

良久,萧陌的表情恢复了最初时的平静。

“老伯,你继续说吧。。”他知道在他听过老人的话之后,必然是要有天大的事情发生在自己身上,这样的秘密,他本来可以一辈子懵懵懂懂。

石千山深吸了一口气,将前因后果娓娓道来:

“你的母亲来自域外,星域之外!”

第一句话便是石破天惊,萧陌“啊”了一声,但是震惊之余,他更多的情绪竟然是哭笑不得。

如果这是真的,我就是个外星人?和地球人一般无二的外星人?

“我知道这很难相信,但是。。”

“不,我相信!”萧陌嘴角挂上了一丝莫名的微笑,看上去竟是有些神秘的意味。

因为他早就知道,独眼的巨人,凶残的恐鳄,可以飞翔的怪蛇,穷凶极恶的穷奇。。。。那个母亲心中的世界,是真的。有一种说不清的古老而悠远的气息,不仅是在仰望星空时感受得到,他在母亲眼中也看得到。

气息很模糊,却又毋庸置疑的真实存在。

无数个夜晚,他都有种感觉,那个遗世独立的白衣身影不属于这个世界,仿佛随时都能乘风而去。

不是离去,而是归途。

于他而言也是如此。

石千山怔了怔,继续说道:

“下面该怎么讲呢?不知你了不了解‘修士’这个词,我们便是修士,当然,你的母亲也是。”

“我们一脉是这里的守护者,可以称为守护者一脉,而沉静芯那里则是接引使一脉。”

“在很久之前,大概有几千年甚至上万年,地球是一个小小的驿站,是星空古路的一部分,现在似乎是被遗弃了。”

“宇宙中数不清的大小星域,每个星域也都有很多很多的星球,这些星域彼此联系的方式就是这些星空古路。”

“星空古路的建造年代已经不可考,总之是前人的伟大成就,我们这些后人得以乘凉,平日里只需要做一些维护的工作。”

“一条庞大的星空古路上有无数的传送阵,分置在一些适宜居住的星球上,地球便是其一。”

“每个传送阵中转处都是一个驿站,或说中转站,负责接引来者和维护工作的人就是接引使,这些接引使一般都会在管辖的区域安家立族,就像这里的沉家家族一般。”

“我们族其实是后来的,很多古老而繁荣的星域里,门派遍地,圣地林立,古国并起,还有很多很多从遥远年代流传至今的大族,在大族之下更有为数众多的小部族作为追随者,心甘情愿为其贡献资源,这样便可受到他们的庇护而且还能让自家杰出的子弟跟随他们一起修行。”

“我便是一个小族中的一员杰出子弟。”

“我追随的主上对我很好,他待我,如兄弟!”兄弟二字,石千山咬得很重。

“后来,我在这里安家,守护他的遗体。。。”

萧陌默然,这段跨度极大的话背后必然有很多很多石千山不愿触及的往事。

“萧小友见笑了,实在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一经提及,回忆便如潮涌来。”此刻的石千山就像一个看破红尘的旅者,自嘲一笑,云淡风轻。接着道:

“这便是地球上的两脉修士,我们守护者一脉和接引使一脉在互相通婚中已经不可避免的同化了,但仍然还是有所区别。”

“据说这个中转站以前很繁华,但是我来这里几千年了,却一直没见到过有人降临。”

“除了你的母亲。”

“十几年前,你的母亲突然出现在祭坛那边,身上受了极重的伤,她怀中还抱着尚在襁褓中的你。”萧陌的神色一紧。

“我和沉方,就是当世的接引使一同前往的祭坛,后来我采集了一些这个小世界中的药草,按照古医书上的方法对你母亲施救。”

“你这么小就穿越空间通道却没受一点伤,全仰仗于你母亲的竭力护佑,但这也使得她的伤更加严重。”

“你的母亲从来到这里之时便是心事忡忡,她的修为很高很高,我们尊称她为‘大人’。”

“再后来,你长大一点之后,她就突然离开了这个小世界,在世俗界带着你安了家”

“按照大人的想法,她是不愿意你踏进修行这条道路的,你能平平安安的度过这平凡一生便好,只是现在。。。”石千山停住了,神色之间有些犹豫,最后还是缓缓开口:

“前几日晚上袭击你的人你应该知道是谁吧?”

“知道。”萧陌也犹豫了一下。

“唉,看来我是不能护佑你周全了,等沉方身体复苏之后,我总不能时时刻刻守着你的。”石千山悠悠一叹

“那,我老妈呢?”

“她离开了”

“果然呢,我的预感看来是真的了。”

“不过到底什么原因呢?”萧陌心想。

“像大人这样的大能,身前必然有所羁绊,大人也常言自己执念太深。”像是看透了萧陌的心思,石千山对他解释道。

“那,石迈便是你找来照顾我的么?”

“嗯。”

“沉静芯呢?”萧陌突然意识到自己在称呼静芯时多加了一个姓氏,不由低头不语了。

“沉方老友一直以来都是心思深重,贪婪任性,毕竟不过一个接引使还是有下层人员的劣根的。”说这句话时,石千山还下意识地挺了挺胸膛,这是常年生活在大族氛围中积累的傲气使然。

“静芯是他安排过去的,从小你们就在一起,但是刻意接近会引起大人的反感,所以他没有告诉静芯那孩子有关于你母亲和你的事情,让你们自然接近,那么一切就会水到渠成。”

“原来是这样”萧陌轻语。

“这一次的夺舍没能成功,说来惭愧,我在旁边却没来得及反应,是你胸前的项链救了你一命。”

“若是没有这个项链,恐怕你的身体已经被他占据了。”萧陌低下头看了看这个墨绿色的小小装饰品。

“为什么要对我夺舍?”萧陌不解,“他不怕老妈吗?”

“他的寿命已经不多了,这个时候拥有特异体质的你最有可能让他摆脱生死的禁锢,做出进一步的突破。”

“特异体质?”

“你的身体天生与自然亲和,那些小动物们都不怕你,你一曲箫音便能吸引来诸多生物与你亲近,这便是最好的证明。”

“你的体质,古籍上称之为‘空灵体质’,与自然大道相共鸣”

“‘空灵体质,空灵体质。。’”萧陌默念了两遍,对于那些玄奥的解释,他似懂非懂,也并没有进一步追问。

讲到这里,两人都是默然不语了,事情的原委真相已然清晰明了,接下来就应该是萧陌选择何去何从了。

半晌后,

“敢问老伯,我的母亲去往了何方?在这里我没有其他的亲人,已别无牵挂,况且留下也不安全,不如跟随母亲的脚步离开,现在应该不算太晚。”

“大人说过她来自紫微古星域,只是星域茫茫无边,你们相遇的机会会很渺茫”。石千山的声音低迷了下来,然后展颜一笑像是在安慰萧陌也像是在安慰自己:

“修士的一生很漫长,该遇上的终究会遇上的,而且大人她也绝不是什么无名之人,说不定会比想象的更容易找到。”

石千山最后一句话萧陌并没有听进去,他在思考一些往事,

“紫微,北极?紫微星便是北极星,那不是母亲所说遥隔一方时空的地方么?那,父亲。。。他真的在很远很远的地方,是那片星域!”萧陌彻底想明白了,叶萦的执念就来自那个遥远的紫微古星域。

萧陌望向天空,离开的愿望变得热切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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