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崇见面色有些苍白,他跪在张均圣的面前既愤怒又悲伤地说道:“对不起,师尊,崇见让你失望了。”
张均圣点头说道:“好了,只要尽了力就是。在天子脚下站稳脚跟的确是件很困难的事,但是大家应该把它当作是磨练自己的机会。”
杨崇见坚定地点了头。而褚蛟龙和金那多则是有些犹豫,因为他们都知道禁卫是只听命于天子的,任何其他人想要调动禁卫,就必须拥有天子掌管着的滴影符。
滴影符是一件水状的宝贝,相传凡是拥有它的人,不管身处何地,只要还有一口真元在,就可以将自己的影像和神识传到滴影符内。见物如见人,任何人见到滴影符,就必须视同见到天子本人。
褚蛟龙无奈地说道:“师尊,要调动禁卫,就必须得到天子的同意,否则任何人都没这个权力调动。”
“算了,没这个时间了,崇见,还是你带我到你的营地去吧!名义上就说是操练他们,我要来一招打草惊蛇,凡是有行迹可疑人物,一律给我抓回来。褚龙和那多,你们以杨孤鸿的名义,到东南西北四城门通知那里的将领,就说杨统领要他们封城一个时辰,禁止任何人出入。”张均圣这样做是很犯忌的,毕竟封城是一件很大的事,若是没有天子的首肯,是绝对不允许的。但是他相信他这样做也许可以抓到几个其它诸侯国派来的奸细,到时候说不定不仅没罪,还有可能立一大功。
褚蛟龙虽然认为张均圣这样做的成功率几乎没有,但是在目前毫无线索的情况下,也只能如此了。路上,他问道:“四弟,你的点子多,你说说看,我们应该怎样才能找到凶手?为你三哥报仇。”
“大哥,你可不要小看师尊的这个办法,它可以让我们由明处转到暗处。试想想,如果师尊他抓到一个假的凶手,你觉得那个真的凶手他会怎么样呢。”
“他会自鸣得意,他甚至会嘲笑师尊他老人家是个笨蛋。你说得由明处转到暗处指的是什么意思,我是真的不明白。”
“如果我们到时候让那个假的凶手来一次游街示众,你说我们要是派人暗中观察众人的反应,你说会有怎样的效果呢?”
“哦,我明白了。没想到师尊老人家能如此迅速地做出这么英明的决策。哼,等到时候抓住那个打三弟的凶手,我一定要废了他。”
“事情没有这么简单,大哥。要是那凶手是朝中之人,而且还是个修真高手,你能拿出什么证据证明他就是凶手呢?”
褚蛟龙眼睛瞪得老大,但就是说不出话来。
“我们所能做到的也就是知道那人的身份,然后暗中和他玩,直到把他玩死为止。”说到最后,金那多甚至露出了狰狞的面孔。
“好,我们就和他慢慢地玩,我相信只要我们四兄弟团结一致,这天下就没有我们办不到的事。”想起以前四人所面对的艰难险阻,褚蛟龙不禁又表现出了强大的自信。
禁卫后补训练的营地内,张均圣亲自走上教练台,击响了一面大鼓。那是集训的鼓声,虽然很多人都不以为意,但是他们还是慢腾腾地走了出来,然后又很懒散地站在了一起。
鼓声犹如雷声,震得整个营地都仿佛在晃动了,但是有一个人的声音却比那鼓声还要响。
“哈!我还以为是哪个人呢?没想到又是我们那个没什么本事的教练。”随着他的话声,营地内响起了震天的嘲笑声。
杨崇见面无表情,但他此时的眼神却比之一柄宝剑还要锋利许多。如果面前的人全是些没上过什么阵的新兵,那么杨崇见此时的眼神便足以震慑他们。可是他们不是,他们是从各地方中挑选出来的精英,来历十分的复杂,有的当过王府的一、二等护卫,也有的担任过参军、守备和把总的。他们骄傲、自负,但是他们的确是一批真正有实力的人。他们为强者而生,只听命于强者。
张均圣知道,面对这些只崇尚实力的人,只有依靠强过他们几倍的实力才足以震慑他们。他抬手虚托,将那面大鼓托至离地足有两丈高为止,才停下来,开始缓慢地有节奏地敲打起来。那是他在参悟神炼章时领悟出来的一种很新奇的音攻方式。大多数音攻都是采用自身真元配合几种奇特的音律而成的,但是张均圣的这一手音攻它却是以阵法为主,让音律在阵法之间不断互相撞击,加强,然后再反弹出去。
鼓声并不响,比之刚才甚至要轻的多,但是在场的二十八万人却大多数开始拼命地捂住耳朵,功力弱的,甚至已经晕倒了过去。
那个第一个出声讽刺杨崇见的人虽然没有捂住耳朵,但是在如此强的音攻下,他也不知道自己能坚持多久。他只看见台上那人每敲一下鼓,便有一道道连绵不断,有如水纹一样的淡金色的波纹袭至。而且令他气馁的是那个敲鼓的人明显是是下手留情了,因为他发现那淡金色的波纹似乎是可以组合的,波纹越粗,音攻也越厉害。
突然间他想到了一个人,那就是那个在他看来不堪一击的杨崇见的师尊,被天下刚拜封帝师不久的张均圣。想到这里,心下不禁有些骇然,因为那面鼓毕竟只是凡间用的很普通的鼓,若是用炼器,效果可能还要强上十几倍,那样的话便是自己师尊也承受不了啊!
他跪到在地,大声喊道:“在下禁卫后补营千户黄属良拜见帝师。”黄属良长相极为粗鲁,满脸的胡须,一个狮子鼻子大的出奇,眼睛却又很小,远远地看去,会让人以为他是闭着眼在打瞌睡。
他虽跪在地上,但是他并没有为刚才嘲笑杨崇见的事解释或者请求恕罪。
张均圣看了一眼杨崇见和黄属良,然后对着整个台下说道:“崇见,这是为师的不对,为师也没想到禁卫后补里竟有如此多的能人,我看这里至少有三成以上的人功力都要比你高。但是你也不要气馁,这里的每个人他们修炼的时间少说也有二十年了,而你却只有不到十年的时间。哈!我朝真是藏龙卧虎啊!不久的将来,我可以想象,整个滨蓝星系的人都将会屈服于我们荆朝。”声音不大,但是这里的每一个人都听到了。
是啊,自己是修炼了几十年才有今日的成就,可他只有不到十年,这有什么好得意的呢?大多数的人听到张均圣的话,不禁低下了头。
他环目看了整个营地的人,又说道:“长话短说,今日我来到这里,是有一个任务要交给大家。相信大家都知道现时的局势吧!而且仙人冢即将出世,各诸侯国这次一定是蠢蠢欲动。我想在这关键时刻,各诸侯都一定派来了大量的密探到了帝都,甚至就是其它星球也会派修真高手前来分一杯羹。在未来的几个月里,帝都很有可能会陷入混乱不堪的局面。如果我们这时乘其不备,将那些形迹可疑的人抓住,得知他们的阴谋和计划,那么我们将会立一大功。”
黄属良带头说道:“帝师说得极是,在下和在下的属下愿听侯帝师差遣。”随着黄属良表示支持,大多数人都高喊愿听帝师差遣。
喊声如潮,一浪翻过一浪,杨崇见心里有些不相信这些人会如此听话。
突然虚空里传来一声:“大胆,没有天子命令,谁也不能调动一兵一卒,更何况是这些禁卫的新生血液。”人未至,声先至,张均圣知道来人一定是位大高手,但是放眼整个在朝的官员,又有几个是分神期以上的高手呢?难道是国师吗?张均圣心里不禁犯起愁来。
他猜想的一点也没错,来人的确是轩元国师没错。
他穿着十分的普通,着一件很普通的便衣,但是他的相貌和身材却是十分的有特征。其身高比之高大伟岸的杨孤鸿亦要超出三十多公分,对于普通人来说他简直就是一个巨人。再加上他刀削斧劈般的坚毅脸庞,浓黑粗长的眉毛,让他随便往哪儿一站,都是那么的显眼。可以说是放便整个滨蓝星系的人也找不到比他更高、更伟岸的人了。他的身高已成了他最显著的特征,如果哪天突然出现一个和他长得一般高的人,那么即便那人去偷东西,也会有人怀疑那人便是轩元国师。
张均圣向杨崇见使了个眼色。杨崇见上前拜道:“国师请不要误会,崇见并不是要调他们去哪里,而是想带出营地操练他们。卑职认为既然天子没有规定操练的方法,这带出营地也是没什么的,毕竟有这么一支威武的禁卫,让都城的老百姓看到,对宣扬我大荆朝的国威也是大有裨益的。”
轩元的口才并不好,但是他的实力和强悍放在那里,通常只要他提出意见,即便是天子也很少违逆他。他冷哼一声,道:“没有天子的谕旨,就是不行,你休要再说,除非你能打赢我轩元。”
杨崇见虽是个狂妄自傲之人,但是在轩元面前,他是无论如何也狂妄不起来的。不管怎么说,轩元的实力和气势放在那里,只要不是休养很好的人,就是修为和他相当,也会受他气势所慑,说不出污辱或者小视他的话。但是张均圣就不同了,他因为参悟过破魔神录当中的神炼章,虽然修真境界才到出窍中期,但是他的法力却是连分神中期的修真高手也有些无法做到的。只是就像天琅钰说得那样,只要能对付得了,那就得尽量隐藏自己。他是个聪明人,天琅钰的这句话,他很快便明白了能给他带来好处。
这人一旦有了自己认为可以依仗的实力,那气势自然是稳操胜券,从容不迫的。他用眼角向杨孤鸿和黄属良示意,让他们趁天色还未亮赶紧动手。
“国师想要找人切磋,那敢情是好极了,我也是正好就爱这个道道,今日难得遇到像国师这样的高手,那就更是盛情难却了。不过在下的确是有要事要办,还希望国师行个方便。”
轩元本就是受了元震所托,让他来试试张均圣的功力到底如何的,只是没想到却和他的初衷完全变味了。那马国强之所以被人暴打了一顿,原来就是他派人干的。他因为听说张均圣的所表现的手段相当的古怪,所以想试试他弟子的修为和法力如何,以便心里有一个底,谁知打了半天竟然一无所获。幸好听说他赶来了禁卫后补营,要不然他还真找不出什么借口和张均圣打斗。如今他既答应,他也懒得再多说了。
轩元的修真境界虽然是分神初期,但是他的法力却比之分神中期的人还要强许多,那是因为他有一件成名宝器--无定飞环。无定飞环一出,只要功力相差不是很大,又或者对方兵器不比他的好,那么任何兵器只要一进了他的无定飞环,那就没有再拿得回去的道理。
因为知道张均圣会瞬移,所以轩元也极其谨慎地一开始动手便喷出了自己的无定飞环。
面对同是分神期以上的高手,他唯一所能仰仗的便只有这无定飞环和他那金刚一般的伟岸身躯。
张均圣见轩元似乎没有要穿战甲的意思,便微笑道:“国师的英雄本色,在下这是无论如何也学不来的。”说完他也不客气直接从天作女给她的手镯中取出了一套宝蓝色的战甲。
他虽然不知道战甲的防御能力如何,但是他听天作女讲过,在修真界,手镯里面的每一件都是极品法宝。
他缓缓地从背后拔出那把神垣刀,然后两手握住刀柄,作了一个向下砍的姿势。
原本他还想依靠化虚灵诀取巧,但是在他握住刀柄的那一刻,他发现完全没那必要了。因为他觉得这柄神垣刀似乎已和自己完全连成了一体,不分彼此了。那是一种很奇妙的感觉,他只觉得面前的人不再变得那么强大,不再是那么难以应付了。
直到这一刻他才明白天琅钰为何没有告诉他要如何修炼神垣刀了,因为那完全是多此一举。
此时的张均圣,在轩元的眼里,已成了一位无法战胜的神了。
一个高手在出击前若然心中生出败意,那么他注定会败,这是每一个修真高手众所周知的,只是有的人心高气傲,不愿败的太过窝囊,有的人虚怀若谷,甘心认败。
张均圣感觉着那无穷妙意,很想与轩元一战,可是谁知轩元却放弃了,因为他觉得自己必败无疑。
既然必败,又何苦自寻污辱呢?像他这样,在荆朝当中是战神一般的人物,若然传出去曾败在一位名不经传的人手中,那么无形当中,他在修真界的排名势必又会下降不少。现在自己并未动手,别人也难以看出个中玄机,那么至少在别人眼中,自己并没有战败。而且既然明知必败,还要争斗,那不是显得自己太高傲,让天子觉得他是个难成大事的人吗?
但是令他没想到的是,在这个并不起眼的禁卫后补营里,却有人看出此战乃是他输了,而且这场根本就未曾动手的战斗很快就像是瘟疫一样,过不了三日,就传遍了整个神炼城。甚至有的人还猜想他就是那个在很久以前无故销声匿迹的神秘门派中的人,因为据传说,那个门派中的每一个人都是穿宝蓝色战甲的。
一时间众说纷纭,但是每一种谣言那都是对张均圣目前的情况有百利而一害的。